第34章 一触即发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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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真的很奇怪，当你和一个人关系变淡时，莫名其妙地，那个人会在你生命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多余的相交想法都不会有。而突然开始在意起一个人时，却发现无时无刻都有他，想避也避不开。

路上、图书馆、修炼塔，乃至魔药课，都莫名其妙地会碰见那个避之不及的身影。

持续拒绝面对事实的莎莉叶有些烦躁。

两节课的坐立不安，她根本难以忽视那个坐在窗边认真看书的金发男子，丽娜的声音变成了遥远的画外音。

阳光铺满那副画卷，男子的侧脸已经脱去了初见时略微的少年稚气，变得越发成熟。垂下来的金发正好遮住眼角的痣，脸上是淡淡的微笑，温润而不疏离。

一直是那么温柔的人，从未变过。

魔药课后，想到她还得在这儿接受丽娜的考察，莎莉叶坐不住了，干脆让卡尔给自己告假，在拒绝回答了卡尔的一连串追问后，自己跟着人群涌出教室。

“喂你小心点——好不容易才从丽娜导师眼皮底下悄悄拿到的药水——”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在走廊角探头探脑。

“我不可能会制造多余的问题。”

“行行行不说你，希望西瑞那边一切正常。”小姑娘小声地嚷嚷，没发现眼前的少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冷淡。

莎莉叶瞥了过去，却正好和她家的那只萝卜丁眼对眼。

亚瑟瞥开眼，转身便是拽着乔治亚娜离开。

“哎哎？亚瑟你干嘛啦”乔治亚娜没注意到人群中的莎莉叶，嘴巴上是嚷嚷不满地埋怨，实际却习惯了亚瑟的突然抽风，老老实实地跟着走。

莎莉叶自己烦得要死，更是不想理会亚瑟又发作的小脾气，只想快点离开，却在听见丽娜导师说到自己名字时反射性一停。

“你倒是有胆子来给莎莉叶请假。”丽娜闻言眉头一皱，“之前才看你们有点长进，马上又开始松懈了！”

卡尔暗骂莎莉叶的不讲义气，认怂没敢和丽娜呛声，乖乖巧巧地站在一旁，他的一通挨骂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诺尔恰好将丽娜需要的瓶瓶罐罐拿了过来。

“诺尔，辛苦了，帮我整理这些。”丽娜敲了敲桌面，又叹了一口气，“唉，最近真是一堆麻烦事”

“原本就是我来帮您的。”诺尔微微一笑，继续认真地整理草药的羊皮卷和标签瓶罐，“十分感谢丽娜导师的相助，我只能为您尽一点绵薄之力。”

听到此，丽娜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简还能忙得来，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了，神语花还得你自己费心去寻了。”说着，摇着头拍了拍诺尔，“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

诺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既如此，我便不客套了，有空我定会来帮忙的。”

听着诺尔似乎要离开，莎莉叶回过神来迅速溜之大吉，将唉声叹气的卡尔抛到脑后。

只不过，诺尔为什么会在找神语花呢？

莎莉叶下意识想起照顾了十年的那朵被圣光包裹的花骨朵儿，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眼高处的玻璃温室，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莎莉叶是万般不情愿参加监察者一月一次的例会报告的，以她对诺尔热心程度的了解，作为上届副首席，这家伙一定是会出现指点新人的。

莎莉叶正在餐厅的甜点处，坐在高凳子上无心地接过自己的蛋糕，万分艰难地想着什么理由能翘掉时，猝不及防地被首席逮了个正着。

“哟——这是谁？这不是我们亲爱的大忙人——莎莉叶监察者阁下么~”一只纤细的手毫不留情地把餐碟抢了过去，语气凉凉。

“日安奥利维亚。”莎莉叶有些心虚，顿时消了莫名被抢甜点的气。

奥利维亚微微抬了抬头，一手将蛋糕放在旁边，一手轻轻提了下繁复的裙子，一转身便翘着腿坐在莎莉叶旁边，曲线完美的长腿顺着空中微微晃了晃，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慵懒而又迷人。明明是不符合贵族礼节的糟糕坐姿，她做出来却是只让人感到赏心悦目的优雅。

少女一手托着腮，一手毫不客气地拿起勺子，一口挖下抢来的战利品塞进嘴里，任凭莎莉叶不自在地眼神漂移，自己倒是用心地开始享受美食。

“哦——糟糕的口味。”奥利维亚才尝了一口，好看的眉目皱在了一起，不满地将餐碟推回去，“我的切尔斯提，我不该相信除了德慕以外的蛋糕，这都是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其实还——”莎莉叶试图去缓和奥利威亚的情绪，却被无情地质疑打断。

“莎莉叶小姐，您的甜点品位真是和您的缺席率一样可怕。”奥利维亚显然不愿意莎莉叶多说一个字，直入正题，“真不知道我这个首席有没有荣幸，能请到本学期零出场率的莎莉叶小姐到会。”

莎莉叶突然被带到主话题，还没想好托词的她连说话的机会都被奥利维亚堵住了。银发少女一脸危险的微笑，纤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按住莎莉叶的嘴，摇了摇头，“亲爱的莎莉叶小姐，今晚上，可是一定不能缺席的哦~今天可是一个重要日子呢~”

在莎莉叶的印象里，奥利维亚一向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能在学院各种轰炸式的警告声下不紧不慢地享受下午茶，甚少情绪如此外露。

那只手往下移了移，捏住莎莉叶的下巴，上下点了点，奥利维亚自己给莎莉叶配了个音，“乐意效劳，亲爱的奥利维亚。”另一只手托着腮，满意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监察者集会在屋顶了？见鬼！学院怎么这么抠门！连新的地盘都不划。”屋顶上蹲着一群带着监察者胸章的年轻人，另一个戴着同样胸章的年轻人刚到，看见此景忍不住发牢骚。

哪知刚出声便被其他人拖过来捂嘴，还没来得及给他比噤声手势，便看见男子背后突然出现的少女，其他人耸耸肩，兄弟，对不住了，便一齐默契地向后退了几步。刚来那人看见这群家伙的一致行动，心里一惊，好像发现了什么，心虚地扯着微笑转过头。

弯月悬于天边，淡淡的月光适应了，倒也不会觉得黑暗中视物问题太大。半空中出现的银发少女神色冰冷，伸出来开辟空间的手势还未收回，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一手挡着眼睛的浅金发少女。

正是瞬移拖着莎莉叶过来的奥利维亚。

“呵，我差点忘了，安迪·格里多，上次清扫似乎也是缺席的一员呢~”奥利维亚眼眸的光忽明忽暗，唇角勾起。

“首首席，那个上次我是真的有事没在学院，我被伊恩叫去”意识到其他人的抱手看好戏，安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搓了搓手。

“安迪傻了吧，还解释，首席只是单纯想发火而已这个月我看见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女人真可怕，我能把这次称为下午茶引起的惨祸么？”

“那没法，下午茶的事已经把首席心情弄得十分糟糕了，那群家伙又干出那样的事，首席还和颜悦色就见鬼了。”

其他家伙笑嘻嘻地隐藏在夜色里，你一句我一句倒是不怕奥利维亚认出来，反正撞枪口上的倒霉鬼够了。

奥利维亚瞪了那边黑压压一团一眼，没好气地出声，“闭嘴，他们来了。”

莎莉叶本来是有点懵，还感叹自己点儿背偏偏碰见奥利维亚，看到来的那群人时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看这架势，今晚是要打起来了。

监察者这边一向是散漫惯了，集会有一搭没一搭，最起码莎莉叶参加的几次人就没齐过，首席也一向是不在意。她哪里是巧遇奥利维亚，奥利维亚就是蹲点守她的。

一群人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标志性的一袭黑袍，黑袍的领口处上刻着“执法者”这几个字的纹路。那群人出现时，监察者这边吊儿郎当的一群人瞬间收敛，空气中弥漫着眼神拼杀的火花。

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种私下聚众斗殴诺尔肯定是不会出现的，倒是省了莎莉叶的小心思。

忧的是混战打起来，监察者人数虽稍占优势，大部分人并不是专修战斗系，比起执法者那样各处执行暴力任务的，监察者更多擅长的是非战斗能力。

双方都算知根知底，就是不知道下手会有多狠了。

“奥利维亚·菲尔利兹，也许我该给你们多一点时间来放轻松？”为首的黑袍人优哉游哉地整理黑袍，随着他把连帽摘下，月色下露出来的眼睛竟然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修·希德霍来恩，希望你的实力和你的口气一样匹敌。”奥利维亚随手撩了下头发，眼眸对上来人，咬着唇一字一句轻吐，“手，下，败，将。”

两边的气氛一凝，剑拔弩张。

“怎么那边会有这么多人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啊。”不远处的大树背后，乔治亚娜抱着一团东西悄悄探头，发现不对劲后“嗖”地窜回去。

西瑞安抚道，“别慌，我们还在安全距离。”

“他们打他们的，怎么还有空管我们。”亚瑟在乔治亚娜挪了挪靠近时忍不住窜了开来，面色难看，“离我远一点。”

“嘁，不是这位置正好完全挡住，谁要过来。”乔治亚娜翻了个白眼，顺便不怀好意地嘲讽道，“亚瑟你居然害怕鱼鳞”

“闭嘴——不准提那个词！”

“你们俩再大声点。”西瑞没好气的话让两人都闭了嘴，三个人蹲在树后的草丛里尽力隐藏着自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