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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正在耳房里收拾,和四个婆子住在一起当真是烦死了,这些婆子仗着自己年纪大,成日编排她,炕上也只留下一个小缝给她睡,脱了鞋,满屋子都是酸臭味儿,想着雨水的厢房里又香又雅,还有小暑伺候,气的把枕头摔在旁边。
春分来叫她,两人急匆匆的进了堂屋,林照冷眼,直接说道:“谁叫你欺负自己妹妹的?”
可人愣住,看了一眼满脸憋红的雨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芒种厉斥道:“姑娘训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跪下!”
春分推了一下,可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要不然那块地毯,手心怕是要擦破。
林业靠着软枕,看着这主仆三人一唱一和的,当真有趣。
可人十分委屈,称自己没有欺负雨水,雨水也想说什么,林照却让她先出去,芒种见状,硬拉着她往出走,还说道:“你怕什么,有胆子告状没胆子看就出去就是,里头自然有姑娘给你做主。”
雨水急的不行,她什么时候来告状了。
而林照便对可人十分严苛的说道:“你和雨水虽然都是来伺候我的,不过也要看个忠心和眼缘儿,我相中雨水对她好,你便眼馋心热,背地里不知道如何打骂她,实在是歹毒,她都哭到我这里来了。”
可人觉得自己真是窦娥冤,她什么时候打骂雨水,可来不及解释,就听林照吩咐道:“扣她半个月的例钱儿,再打十个板子,以后只在二门外伺候,不许进当院儿,这样刁钻的人可还了得。”
可人哑巴吃黄连,连连央求,但林照起身就回房了,春分连打带骂的将可人给推搡出去了,堂屋只坐着林业,挑了挑眉毛,虽然不知道这前因后果是什么,但春分打骂的模样倒是深刻。
果然是蒹葭阁第一脂粉英雄,谁人都敢打的巾帼伟人!
林照回屋后睡了一觉,醒来见芒种在给金宝儿喂水,那人见她醒了,过来回话道:“可人挨了打,被撵去二门了。”说着给林照端茶,“春分让那几个婆子看着她,不许她进内院伺候。”
林照推了,问起这些新人的情况,芒种道:“奴都查过了,还都是一间牙所买来的,也都是别州运来的,也是了,听着那些人的口音也不像是京城的。”
“做事如何?”
“都还算麻利,小丫头里,小寒极伶俐,人也听说,那日话家常,也是家里落了难,爹娘都死了,被舅母给卖了,牙所呆了半年吃了不少苦,来咱们蒹葭阁伺候倒是认主,至于那几个婆子,都是在别府做过的,粗使也够了,只是有个赵婆子,手脚不太老实。”
“偷东西?”
“还没抓到,这就不知了,总归是年岁大了,油滑的很。”
心思不正的人自然是不会用的,不过这个赵婆子既然贪财,倒也是好摆弄,罢了,又让芒种找机会去搭孙柳家的,那个白露的老子娘。
芒种了然林照心意,点了下头。
正说着,春分从外头进来,兴高采烈的,小声道:“吵起来了,吵起来了。”探头外头,“那姐俩吵起来了,我刚才听门缝,雨水哭的可厉害了。”
林照好笑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高兴?”
春分抿唇,胖墩墩的脸颊喜气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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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死丫头,和二姑娘说什么了!”
可人趴在床上,那十个板子是管家找了护院打的,春分在旁边添油加醋的,便打的极重,腿都要断了,这会儿裤子也穿不上,只得赤着,本来白净的肉上血红一片,上面盖着的手帕都殷红了。
雨水抹着眼泪,见到姐姐被打成这样也愧疚不已。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是想和二姑娘讨一讨姐姐的待遇,谁知道二姑娘突然发了脾气,就把你叫进来了。”
雨水的哽咽丝毫浇不灭可人的怒火,攥着拳头,脸色惨白:“讨好?我看你就是告状去了,二姑娘怎么不冲你发脾气,不冲春分芒种发脾气,这些新来的人不懂的伺候,不知道错了多少,二姑娘都视而不见,偏偏我什么都没做,你去说一嘴就挨了打了,还说和你没关系。”
“姐姐,你怎么不信我啊。”雨水捂着脸,肩膀哭的直抖,“咱们可是亲姐们儿,我如何会背后挑唆二姑娘打姐姐呢。”
“哼。”
这一顿板子算是打的可人心冷了,憎恶道:“别装了,从前在相思阁的时候,姑娘就偏疼我比你多些,你心里不痛快,阿娘都和我说过,叫我别太伶俐,大姑娘面前也带带你,我就知道,你也是藏了奸心,如今来了蒹葭阁了,凡事从头,你就得了脸了,踩着你姐的头往上爬,你也真有良心,抱了二姑娘的大腿往高了飞,忘了旧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喊完,屁股疼得厉害,她连连嘶声。
雨水关切的要看,却被她扯开,可人已经是满脸的不耐烦。
“少来这一套,如今我被派在了二门,别说探听二姑娘的事儿,就连内院都进不去了,谁敢说不是你这个蹄子挑唆的。”可人道,“倒是耽搁了大姑娘的大事,看她怎么拾掇你。”
“我真的没有。”雨水攥拳道,“我要是有,叫我出门就被雷劈死,吃饭活活噎死,晚上出恭,扎进那屎尿桶里呛死!”
可人打量着她,似笑非笑道:“那二姑娘最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可知道?大姑娘那边我是回不了话了,都得你去说。”
“我……”
雨水踌躇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二姑娘都做了什么。”连忙解释,“二姑娘让我在屋里伺候,可是什么事也不和我说,仍是春分和芒种管着的,我也只是每日沏茶擦桌,没别的事。”
可人见她这么说,更加认定了雨水已经背叛了大姑娘的心思,便骂着将她赶了出去,雨水抽抽涕涕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自证清白了。
“该死的蹄子。”
可人还在屋里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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