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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在院外声响起,言笙和殊颜停下了脚步,纷纷朝着院子外看去,同时这尖叫声也将花不语的思绪唤了回来。
三人快步顺着原路走出院外,但原地早已不见了叶非的身影。
此时红霞漫天,整个村子给人一种格外抑郁沉闷的气氛,叶非最害怕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这会儿更是吓得不敢睁眼,只敢蜷缩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久之后,耳边再没有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他这才敢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现在的处境,在他睁开眼睛的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河边一身素白的女子,那女子长发及腰,侧脸的轮廓十分好看,只是皮肤过于白皙了些,与说书人口中所描述血盆大口的女鬼大为不同,这时,他也不再如初始时那般害怕了。
阿福将正脸转了过来,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落下,她落泪的模样,正巧撞进了叶非的眼里,叶非感到心一揪,莫名觉得难过。
阿福慢慢走了过来,叶非终于看清了她完整的容貌,那是一张清秀美丽的脸,五官没有什么特色,但搭配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温婉端庄的感觉。
阿福看着他,他也看着阿福,看着她那双剪水秋眸中蒙的一层水雾,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副画面——
破败的房子前,一只布满血纹的手抓着阿福前襟,将她整个人半提着,叶非看不清那张脸,只听那人的声音十分愤怒,“你想活着?那你可有想过?我也不想死,我也想活着,可你做了什么,我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你,你却转身就将我卖了!”
阿福双手蒙着脸,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你可知我被丢进无底窟里死得有多凄惨,不是摔得粉身碎骨,而是被一群怪物分食,就像被野兽无情地撕咬,到最后连块骨头都不剩下,而你呢,却准备欢欢喜喜地嫁人,你凭什么用我的性命来成全你,是我有眼无珠,竟瞧不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阿福瘫倒在地上,双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耳朵,泪如雨下,一遍一遍地哀求着,“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那人踹翻了她篮中准备的纸钱和祭品,嘴角含着嘲讽的笑,“人都死了,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装给谁看?是给我?给我阿爹阿娘?还是给我那可怜的元弟?”
“阿青,我……”阿福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那人,张开了口,却解释不出一个字。
“每每上山打猎回来,我都会挑出最好的部分先送去你家,你爹娘虽看不起我家,但收东西的时候,倒是笑得像个人,我本以为你与他们不一样,是我错了,你是他们亲生的,又怎么可能不像他们,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
“你魏家欠了我一条命,不,是整整四条人命!”
那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声声都在控诉阿福的无情无义,字字都在锥她的心。
画面一转,夜深人静时,阿福呆呆地站在村口的树下,望了会儿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然后静静地将白帛系在了树枝上,踩着脚下的石头,将自己挂了上去……
看着树上摇摇晃晃的人影,叶非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
叶非失踪后,三人回到了老妇的家里,向她询问阿福常出没的地方,当听说叶非被抓走后,老妇人一惊,料想是阿福误会了他们的来意才将人给带走了。
老妇人忽然想起那块早已被抹掉了字迹的墓碑,说道“阿福…阿福的茔苑就在村后的半山腰上,去那里或许能找到她。”
趁天色还未晚时,三人顺着老妇所指的方向去找阿福的茔苑,而半山腰处建了无数个坟包,有新或有旧,阿福化作地缚灵已经有了数百年的时光,她的茔苑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样子,所以三人只往布满荆棘、往那些有年代的坟包找。
为了节约时间,三人分头行动,满目的坟堆和阴森森的气氛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殊颜将紫竹笛当做兵刃,劈开挡在身前的荆棘,荆棘大批量倒下时恰好遮住了地上的骷髅头,以至于他一脚踩了下去,才发现了它的存在。
当发现踩到异物,他才移开了脚,直接将地上的骷髅头踢到了一边,继续向前走,可就在走了十来步时,她又发现了一个骷髅头,以及更多的尸骸。
殊颜的面前是一处滑坡,这些尸骸正是随着滑坡滚落到山下,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殉葬和乱葬岗。
他唤了一声,将花不语叫了过来,说道“小小禹松村不该有数量如此之多的尸骸,我看上面可能有个大规模的墓葬或是尸坑。”
花不语仰起头,望着高达数十米的滑坡,神色变得凝重,转身对殊颜交代道“我上去看看,你与言笙继续在这里找阿福的茔苑。”
殊颜颔了颔首,目送着她飞上滑坡后才原路返回。
此时,言笙也找到了一座百年老坟,墓碑上的刻字模模糊糊可以认出一个福字,魏家的祖坟就在这一片,他猜测这坟头长满野草的坟包十有就是阿福的茔苑。
殊颜看着泛青的墓碑,上前说道“既然她不敢现身,不如在她的冢上下手,或许能将她逼出来。”
“叶非还在她手中,真激怒了她,你就不怕她对叶非下手?”言笙立即反对他这个提议,同时转眸看着殊颜,但愿只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不是殊颜真的打算借他人之手除掉叶非。
“叶非若是死了,你就少了隐患。”
殊颜轻蔑地看了一眼言笙,不屑道“我若是要杀他灭口,岂会留他到今日?况且他死了,对于那些身患恶疾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言笙冷笑一声,看不出这人还有悲天悯人之心。
阿福的茔苑位于凹丘之中,两人站在凹丘里,裤腿已经处于了半湿的状态,刚才殊颜虽说要破坏坟墓,但真到了跟前,反倒下不了手。
而此时,阿福撑着一把伞,就站在两人身后,她冷冷地看着他们,同样望着那一块刻有自己名字的墓碑。
两人感觉到背后有一种渗人的目光,齐齐回头看向身后,猛然见身后站着一人,立即做出防备的动作。
紫竹笛与青鸿剑皆非凡品,阿福在见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客气地说道“请你们离开这里好吗?”
言笙道“你抓走了我们的同伴,要我们怎么离开?”
阿福摇头,皮肤白得吓人,说道“我没有伤害他,也不会伤害他,我只想让你们离开,只要你们肯离开,我愿意放了他,并将你们平安无恙地送出村子。”
殊颜看见她的时候,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不由对她产生了同情,问道“你有何心愿未了?或许我们能帮你?”
阿福慢慢地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孤坟,准确的说是一座合墓,墓碑上同样布满了青苔,可惜上面的字迹被时间给磨掉了。
比起自己的坟墓,阿福似乎更加看重那一座合墓,在她打理之下,那一座合墓虽然年代久远,却保持了完整,连周边的野草也比其他地方少。
言笙两人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一座合墓,同时耳边传来了阿福悲伤的声音,“我想活着,可活下来的代价却是万念俱灰,噩梦缠身,我徘徊人世,为的只是见她一面,想亲口告诉她我将这条命还给她了,希望她能原谅我,原谅我所犯下的错。”
“一个人再长命也不过百年,你要等的人早已是另外一个人了。”
阿福的情绪突然高涨,抱头痛哭,“不!她还活着!她不会死的!我相信她还活着,只是不愿意来见我,她可以杀了那么多人,却不屑动我一根手指头,可我却宁可能死在她的手上!”
消失了!自那日之后,阿青便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村子里过!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一定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你抱着这个执念是没有结果的。”
人死后,经历轮回转世前必先饮了忘川之水,还有谁会记得前世,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个阿福在等的人谈何容易。
阿福的执念深刻入骨,坚定着心中的信念,“不!总这么有一天的,我会等到她的,无论过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着她,等她告诉我她原谅我了。”
一场山体滑坡将埋在底下的尸骨全都冲了出来,白骨累累,触目惊心,禹松村的村民举家迁移,留在村里的都是些孤寡老人,自然无人能发现这一处堆积了无数尸骨的地方。
若不是殊颜无意间发现,花不语也不会知道曾经的这里发生过这般残忍的事情,她站立在山坡上,迎风而立,在这一刻想通了前因后果,半张脸随之埋入一片阴影中,只有嘴唇微动,“原来如此……”
待三人回到老妇人家中时,阿福已经将叶非还了回来,而回来后的叶非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哭哭啼啼地扑到言笙身上,也没有大吵大闹,整个人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殊颜垂着脑袋,盯着手中的画像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花不语正向言笙询问阿福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让阿福将人给还回来?”
言笙笑眯眯道“你猜。”
花不语翻了白眼过去,“不说拉倒!”就知道卖关子!
叶非迟迟忘不了从阿福身上看到的回忆,与其说阿福是自缢,他更觉得她被逼死的,若不是那人的咄咄相逼,阿福也不见得会寻短见。
他可以感觉到阿福在死前的绝望和愧疚,也明白了为何她死后会化作地缚灵。
殊颜将从阿福那里要来的画像交给了叶非,并道“你会制人皮面具,按着画中之人做一张。”
花不语好奇地看了一眼画中之人,那人样貌普通,眼角却有一颗与某人一样的泪痣,于是对言笙戏谑道“我觉得那颗痣与你长得真像,该不会阿福要等人就是你吧。”
言笙摸了摸眼角的泪痣,觉得她说得太过玄乎,那画上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前世,更何况他也不想跟那个地缚灵有任何牵扯。
殊颜看着他眼角的那颗痣,挑了挑眉,幽幽道“我看也是,否者怎么会有颗一模一样的痣,说不定阿福正是你前世欠下的风流债,这颗痣就是最好的证明。”
言笙冷笑连连,道“即便阿福给的画像是一头驴,你都对着我按头。”
“你的意思是你的前世是一只牲畜?我看也像,难怪今世长得没个人样。”
“那也比不过雌雄不分的怪物。”
又来了!听着两人三言两语又拌起嘴来,花不语只觉得头疼欲裂,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叶非拿到画像后,将殊颜交代给他的事情应了下来。
深夜时,花不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了身,走到屋外坐在了院子里,听到隔壁的房间发出了动静,言笙立刻警觉,披上了外衣,也走到院子里。
他看坐在院子里的人衣着单薄,便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说道“夜风渗人,切莫受了风寒。”
在带着温度的外衣落在身上时,花不语身子一僵,心中五味陈杂。
她扭过头看着言笙,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言笙,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非逼得我亲手杀了你,你才肯罢休吗?”
若他是不再出现在她眼前,总有一天,她会慢慢消化掉这段支离破碎的感情,肩负起自己身上的责任。
“我不想去爱,也不想去恨,更不想再去承担任何一份感情,我已经失去过了,现在不想再拥有了。”
闻言,言笙心痛如绞,爱恨同根生,他最怕的不是她恨他,而是怕她对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选择一笑而过,如此,他就只能当她生命中的陌生人,一个随时可以忘记的陌生人。
是他自以为是,着了纳兰殊的圈套,幡然悔悟,已经是为时已晚。
他伸出双手,圈住了她的上半身,埋首于她项间,哀痛欲绝,“阿福说过,万念俱灰地活着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我自私地以为让你恨我就可以活下去,全然无视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门边站着一人看着两人紧贴在一起,紧紧咬着微薄的嘴唇,扣在门框上的指甲随着深入被折裂,冒出细细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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