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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衣有些庆幸,自己站在拐角的阴影里,不然的话,柴祐琛八成就要看到,她如今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虾!
明明是打了一辈子的光棍,眼前这个人,他怎么就那么会呢!
简直比周幽王都会!
“你……”谢景衣张了张嘴。
柴祐琛揉了揉她的头,“没有在别人那里练习过,只对谢三你一个人说。”
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人,真的会读心术吧!
“快去吧,你阿娘还有大兄一定在里头等着你!你一定可以去黑羽卫的。”
谢景衣点了点头,拔腿就跑,朝着茶楼冲去,临到门口,顿了顿脚,又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进了门。
才一露面,就被谢景音抱了个满怀,“死三囡,你跑去哪里了,大兄回来说没有见着你,可把我们给吓死了。那些没有良心的人,只顾着自己,都先回去了,阿娘怎么都不肯回去,怕你来了,找不着我们。”
谢景衣眼睛微润,“阿娘,大兄,姐姐们,我没有事,好着呢!我没有找到大兄,柴二路过把我送回来了。”
翟氏听到了柴祐琛的名字,方才放下心来,拉了拉谢景音的衣袖,“好了,时辰不早了,有什么回家再说。”
谢景音点了点头,替谢景衣戴好了兜帽,认真的说道,“旁人问起,你就说一直同大兄在一起。再不济……”
谢景音咬了咬牙,“说同柴二在一起。”
“知道了,二姐。”谢景衣心中一暖,想来永平侯府的人发现她不见了之后,说了一些风言风语,气着谢景音了。
一家子人挤在一辆马车里,听着马蹄声,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谢景衣窝在翟氏怀中,“阿娘,咱们回去煮汤圆儿吃吧,我想要吃桂花蜜馅的。”
……
等吃完汤圆后,年已经彻底的过完了。
待翟氏的屋子里熄了灯,谢景衣叫忍冬将那灯挑暗了一些,又将门关好了,方才认认真真的喝起茶来。
她这个人,有的事情今日能办,便不想拖到明日去。
待她喝了半碗茶,方嬷嬷终于忍不住问道,“三娘子唤老奴来,可是有事要问。”
谢景衣又喝了一口,“我叫嬷嬷来,是想看嬷嬷是不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嬷嬷在先皇身边伺候,可曾见过永平侯,见过永平侯先夫人?”
方嬷嬷叹了口气,“并非老奴有意隐瞒,实在是老奴不过是个照看花草的,知之不多。先头又不明白三娘子的立场,说句逾矩的话,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到底血浓于水,老奴一个下人,不好妄议主家。”
“哦,是吗?”谢景衣挑了挑眉,将茶盏轻轻的放下了。
“见自然是见过的,那时候永平侯乃是官家跟前的红人,时常入宫伴驾。先夫人小字春华,当时宫里的人,不叫她公主,都喜欢叫她春华夫人。春华夫人同官家,是义结金兰的兄妹。”
谢景衣一愣,“春华夫人同官家结义了?”
方嬷嬷点了点头,“是的,当时官家要封春华为公主,朝臣纷纷阻拦。救命之恩虽然大,但是春华夫人出身太低微,封个县主都已经是无上荣宠了。官家脾气执拗,不喜群臣多嘴,暴怒之下,当场同春华夫人义结金兰,那时候尚且在吴地。”
“你当时跟着去吴地了?”
方嬷嬷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直言道,“去是去的,不过官家遇刺那一日,我并没有随侍在侧,我那时候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罢了。”
“春华夫人是怎么死的?是因为产后病症,还是旁的?官家可着太医诊治过?”谢景衣趁热打铁,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具体是什么病症,老奴并不知晓。只是有一段时日,官家忧心忡忡的,经常砸掉杯盏,常召春华夫人进宫诊治。我听人说,乃是胎里弱症,之前因为她家中贫寒,也没有寻人看过,乃是来了京城例行诊脉,方才发觉的。”
“后来听说是治好了,不过春华夫人生产后过了半年,便突发急诊,宫中来人的时候,春华夫人已经没了。具体是什么病症,老奴不近身伺候,也没有听到太医是如何回禀的。”
“官家在此期间,可召过民间的大夫进宫?”谢景衣又追问道。
方嬷嬷仔细的想了想,“时间有些久了,老奴也记不太清楚了。若说民间的郎中,官家倒是有一个很信得过的,是在吴地遇刺时,给官家诊治的那位,姓姓姓……对了姓李。”
谢景衣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嬷嬷没有必要说谎话,她说的旧事,也同李杏阿爹的手札对上了。
当初官家要李郎中诊治的人,果然就是永平侯的原配夫人,她有胎里弱症,家族中多人早夭,同裴夫人如今的病症一模一样。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裴夫人同永平侯的原配夫人,是有某种关联的呢?
“那你在吴地的时候,可曾经听说过,春华夫人还有表妹,同她一道儿进了京。游云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方嬷嬷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晓。当时春华夫人获封公主,一人得志,鸡犬升天,几乎半个村里的小娘子,都跟着她来京城了,想要沾点光。可留下的人不多,大部分的,都又回去了。”
春华夫人自己都在京城站不住脚,又何谈庇佑她人呢?
“老奴知晓的事情,已经都说了。并非是有意隐瞒,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还请小娘莫要见怪。春华夫人没了之后,官家待永平侯便淡了些,是以后来的那些事,我们在宫里的人,也就不知晓了。”
谢景衣点了点头,“多谢嬷嬷解惑,若是想起了什么,还请不要隐瞒。最后问嬷嬷一件事儿,先皇同春华夫人,可有私情?”
饶是经验老道的方嬷嬷,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免得自己惊呼出声,她吞了吞口水,润了润自己干渴的嗓子,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这个老奴真的不知晓,我那会儿,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罢了。官家很喜爱春华夫人,倒是真的,宫中也不是没有流言蜚语,但并未有人撞见过。”
谢景衣失望的摆了摆手,她还以为能够听到什么劲爆的宫廷秘史呢!
方嬷嬷实在是待不住了,忙同谢景衣告辞,颤巍巍的退了出去,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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