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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后听闻皇帝的意思还是让太子摄政,顿时气的跳起来。她当面去质问了皇帝,但是皇帝并没有理会她,只丢了一句,“此事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她咬着牙心中恨恨,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建立起来的赵家基业,万万想不到竟被自己培养起来的儿子亲手给毁了。偏生这个时候皇帝还要偏袒这个儿子,竟不能替自己做主。
赵后的心情恶劣至极,郁闷的回到了凤华宫。
她神色沉郁的坐在华丽的座椅上,陷入了沉思。她在思索她该怎么办,这位太子,真是不能叫人小觑。当初她一力支持培植他,如今他翅膀硬了俨然已经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也是她疑惑不解的地方。
这时娄嬷嬷凑过来,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将一个字条递给了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字条上是个药方子,乃是去东宫诊断唐蕊的太医所开的药方子,叫她意外的是,竟然是养胎的药方子。
“去的太医是哪个?”
娄嬷嬷连忙答道:“是太医正程之明。”
赵后蹙眉:“程之明?本宫记得,程家同唐家是亲戚?”
娄嬷嬷道:“娘娘明察,的确是,程之明是良娣的姑父。”
赵后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字条撕碎,缓缓道:“那么,这个方子信不得。本宫要亲自去东宫看看那位怀了身孕的良娣,顺便当面问问太子,他居心何在!”
娄嬷嬷瞧着赵后这样子是要去同太子当面对质了。
她起身站起来,娄嬷嬷赶紧去扶她。
赵后起身,只觉得背心一阵寒凉。在这宫廷之中,虽然她手握最高权柄,可是没了国舅爷和赵家朝臣在背后的支撑,她只觉得背心一阵凉飕飕,便是连胆气似乎也弱了些。
不,她不会输,不能倒!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让赵家东山再起。
她挺直了腰身,抬了脚步,眼眸微眯,放出寒月般的光芒,道:“去东宫!”
司徒珏早已料到皇后会来,但是他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急。
皇后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司徒珏陪着唐蕊一起吃了晚饭,正在闲谈。
听闻皇后来了,唐蕊一阵紧张,“我是不是要躺到床上去?”
司徒珏微微一笑,摇摇头:“你只是怀孕了,又不是生了重病,方才都躺了半下午,还躺着做什么?你随我一起去接凤驾吧!”
唐蕊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她正要起身,太子却伸手过来扶她。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扶我做什么?”
太子促狭看她一眼,轻笑:“你不是怀孕了吗?”
“啐!”她啐了他一口,又捉弄她。
赵后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峨眉再次蹙的紧紧的,双眼微眯,薄唇紧抿。
她头戴金光灿烂的九头凤簪金步摇,身着金缎凤凰袍,一派国母的气度,端庄无比的站在众人面前。
她的目光滑过太子的脸,她瞧着少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明明他已经斩断了她的臂膀和手脚。
阴狠!
她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这少年的行事作风倒是像自己。可是他到底不是她的亲儿子,所以才会做出这样让人厌恨的事情来。
她渐渐收敛了眼底的寒意,平静而和缓的道:“早晨良娣身体不适,可影响到肚中的孩儿了?”
唐蕊竭力让神色平静,低眉敛目道:“太医诊断过了,一切安好,腹中的孩儿也安好。”
赵后瞥了她一眼,走了过来,轻笑一声:“那太好了,太医可曾说过,产期是什么时候?”
一旁知情的巧香听着吃了一惊,急忙拿眼去瞥良娣,生怕她答不出来露出破绽。
唐蕊语气平静的说:“产期是在明年年中呢。”
赵后一双锐利的眼上下扫视着眼前的年轻女子,仿佛要找出一丝丝不妥,但是她并没有找到。
“明年年中?”她微笑,“那不错,太子很快要有孩子了,而陛下也要抱上孙子了。良娣,你是个有福的。”
“多谢母后夸奖。”唐蕊平静之中略带感激的说。
赵后瞧着眼前的女子,的确看不出破绽,但是又有哪里不对。太平静,平静的太过刻意刻意的像在演戏。但是即便是如此,依旧让人觉得扑朔迷离,抓不住把柄。罢了,她今日打算好好的跟太子谈谈,暂时放过眼前的这个丫头。
“太子,本宫有话同你谈。”赵后径直往书房去了。
司徒珏抬步跟了上去,唐蕊担心的拉着他的手:“殿下”
他唇角微扬,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无妨。你别忘了,这里是东宫。”
唐蕊点点头,看着两人的身影上了玉阶入了书房。
书房的门被娄嬷嬷合上,书房里头只剩下两个人。
“你什么意思?”赵后丝毫不客套,蓦地转身,怒目看着眼前的少年男子,“你摘了你舅舅的乌纱帽?你撤了赵家官员的官职?司徒珏!你别忘了,到底是谁养大你的!”
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他了,她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到底知道不知道是谁培养他的。
男子轻轻的笑了,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
“母后,是你养大我的。我的亲生母后去的早,我打小是在你膝下长大的。”他坦然道。
“你还知道?”赵后带着怒气质问,“你知道白眼狼三个字怎么写吗?你倒是摸摸你的良心!本宫对你哪里不好,哪里不照顾?!你要这样对我?!”
太子眼眸微动,淡淡道:“我只是问母后一句话,我到底是姓司徒,还是姓赵?这大祈朝的江山,到底姓司徒,还是姓赵?”
赵后被问的一怔:“你什么意思?”
他扬起下巴:“我并非针对国舅,国舅之事照章办事。他贪赃枉法,我身为太子摄政,既然知道了,你叫我如何姑息?”
赵后算是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秉公办理,因为他是姓司徒的!
赵后“呵呵”冷笑一声:“本宫若是救了一个狼崽子,那狼崽子也是知道报恩的。这下倒好,我养你这些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一句‘秉公办理’,就抹去了我们母子这些年的情分?!你明知道你这样做我会多伤心,你居然不顾及我的感受?你知道什么叫做母子,什么叫做孝顺吗?”
司徒珏听着她说完,只觉得好笑,这个时候,她竟然拿“孝顺”二字捆绑她。他该做的都做了,干嘛要在这里听她罗嗦?她想方设法害他心爱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前辈子她陷害他母妃的时候,想没想过人做事天在看,是有报应的!
“有句话说的好,母慈子孝。”司徒珏带着几分讥讽的说,“母慈才能子孝。母后可记得我病好之前的三年里,卧病东宫之时,你进这东宫,进我病房,究竟有几次?”
就这么一个问题将她问的张口结舌,“可是难道我不是保住了你的太子之位吗?”
司徒珏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轻笑道:“为何保住这个太子之位,你心里最清楚。从头到尾,你不是为了我,你不过是为了你赵家罢了。母后,你可记得了,你姓赵,而我,姓司徒!所以,论理,你讲不过我,别白费口舌了。”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看起来不打算同她争论长短了。
“若是母后想留下来吃晚饭,虽然我们已经吃完了,不过我还是会去叫人重新准备的。”
他开了门,听到身后厉声喝道:“司徒珏,你真的这么狠?!”
他顿住了脚步,转头,反问:“母后何尝不是一样狠?你我是母子,知子莫若母。”
话音落下,男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娄嬷嬷立在门口担心极了,探头往屋里看去,只见皇后双手紧紧攥着,脸上气的铁青,双眼圆瞪,仿佛要吃人似的。
“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她连忙过去劝。
赵后身子晃了晃,扶着娄嬷嬷的手,这才站稳了脚跟,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有众叛亲离的一天,不,是料不到太子反叛的这一天。但是,他是真的反了。
没有了太子,她的将来,该怎么办?
“不,本宫不会完”她呐呐道,“一定会有法子,一定会有法子!”
娄嬷嬷赶紧去抚她的背给她顺口气,生怕她给气病了。
唐蕊等在合璧苑的门口,一见太子回来,急忙凑过来拉着他的手,担心的问:“怎么样了?皇后走了吗?”
司徒珏拍拍她的手,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应该走了。”
唐蕊拉着他的手一起往里走,“皇后说了些什么?”
他淡淡道:“没说什么,不过今日之后,算是撕了面皮了。”
唐蕊大吃一惊,担心极了:“那她想要对付你吧?”
司徒珏停了脚步,拉着她的双手,低头定定看着她的眼:“不是她要对付孤,是孤要对付她!你小脑瓜子别胡思乱想,好好的养胎就是,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需要等着孤给你一个无忧无虑的天下。”
唐蕊双眼迷蒙的望着他,无忧无虑的天下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注意到他话语里的用词不对,踮着脚尖小声在他耳畔纠正他:“你又忘了,我没怀孕。”
他眼底带着坏坏的笑,蓦地双手按住了她的腰,按在了自己身前,低低在她耳畔道:“今儿不怀,明儿也是要怀的,明儿不怀,后日也是要怀的。孤没忘记,只是提前把话撂在这儿罢了。”
唐蕊睨他,“贫嘴,就知道占我便宜。”
司徒珏哈哈一笑,抱着她:“别人想孤占便宜,孤还不屑呢!丫头,知足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完了一丢丢,明天尽量在八点前把当天的更完。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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