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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准回头睨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在湖边探看探看。”说的马蹄到了湖边,蓦地觉得底下一沉,他心下一惊,腾跃起身却发觉身后十步之内湖岸都往下沉陷,他竟没有落脚之地。当他落下时,双脚仿佛陷入沼泽一般。
翟星渊看到他如此狼狈模样,笑道:“我不是提醒过你,有危险的吗?”
况准狠狠瞪他。
秦修看到旁边石壁有藤条,飞快的过去抽下藤条,抛向了况准。况准接住了飞来的藤条,秦修蓦地单手用力,将他整个人从泥潭中拔了出来。只是他起来了,那马儿却正一步步陷入泥潭之中。
想救,恐怕都来不及了。不一会儿,马陷入泥潭中连个耳朵都没瞧见了。
况准惭愧的多谢了秦修,秦修微微勾唇没有说话。
司徒珏眉头微蹙,问翟星渊:“这湖又是什么名堂?”
翟星渊说:“都是幻觉,其实就是个泥沼。”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是这湖水碧蓝,哪里看得出半分泥沼的样子?况准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清亮的湖水。
绕过了泥沼,一路向着南行进。经过一处峭壁,陡然耳畔“轰隆”声响,众人抬头,只见无数大石从天而降。
况准大惊,叫道:“保护太子!”
可是那样多的大石直接砸向众人的头顶,前有石壁挡道后有湖泽拦路,哪里有路可逃?
秦修急急叫道:“翟先生,翟先生,快些破阵!”
只见翟星渊神色端肃,闭着双眸嘴里念念有词,做出不同的手势,蓦地他睁开了眼,指着石壁左侧,对众人道:“往前十步往左五步的位置,大家快些站定,无论多少巨石落下,都需站住不动!”
众人听了,立即站到了指定的位置。
只听到耳畔“轰隆隆”直响,无数巨石落在脚下,扬起巨大的飞尘,砸出巨大的坑洞。可是奇怪的是,唯独众人所站的位置虽然有巨石在空中落下,却没有砸到人的身上。
“这又是幻觉吧?”太子问。
翟星渊摇头:“并非都是幻觉。我们所站位置乃是此阵的阵眼,因此不可能有大石落下。而其他的位置,却是实实在在的巨石,但凡挨着,肯定是粉身碎骨了。”
秦修摸了摸下巴,满眼疑惑的望着这些巨石,道:“这同我之前所碰到的又有所不同。”
“此阵法变幻莫测,每次都不同。大家要小心。”翟星渊提醒。
巨石落尽,石壁自动开启,前面全是茂密的树木。
进了树林,陡然之间,阴风习习。
“刺客!”秦修最先发觉,因为那日他也遭了刺客的暗算。
密林之中,光线幽暗,迷雾萦绕,秦修话音落下,无数幽灵一般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剑光闪烁,招招要人性命。黑衣人如同幽魂一般,借着迷雾的掩饰神出鬼没。
司徒珏拔剑而出,况准立即带人围在太子周围挡住各路死士。
司徒珏微微冷笑,看着这些死士,既然死士都出来了,想必那位黔驴技穷了。
他命令翟星渊:“找出设阵人所在!”
翟星渊点点头,他十指掐算,蓦地双眸精光微闪,叫道:“秦将军你跟我来!”
秦修一听立即跃到他跟前,况准挡住了死士,秦修随着翟星渊一路穿过丛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抬头时,便看到一个石台,一青衣人坐在石台之上,身前无数算筹,似乎正在摆阵。
“就是他!”翟星渊指向高高的石台。
“放心,跑不掉!”秦修取下肩头宝弓,拉了满弓,那石台上的青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正要站起,却一箭中了小腿,才起身便跌倒。
密林中,黑衣死士正同众人缠斗。司徒珏手握宝剑,剑花翻飞,蓦地一个横劈,鲜血溅五步,一个死士倒在了脚前。
死士武艺极为厉害,侍卫之中已经伤了两三个人,但是那死士也伤亡不小。
蓦地天色突然变亮,方才幽深的密林陡然好像开了天窗一般,迷雾竟散。
散了迷雾,那些鬼祟的黑衣人没了藏身之处,陡然攻击力减弱,况准带着侍卫一一击杀。
“留活口!”司徒珏令。
况准正要活捉最后一人,却见那人短剑往脖子上一抹,便倒地而亡。
况准不得不郁闷的禀告:“都死了。”
“还有一个活口呢!”只见秦修和翟星渊押着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司徒珏蓦地回头,看到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清瘦男人,那眉目同国舅爷很有几分相似呢。
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阵,总算是破了!”
昭帝正在软榻上歇息,手里端着美酒,身旁的侍者在为他轻摇小扇。
“太子打猎归来!”
昭帝一听,“哦”的一声,“回的这么快?莫非打到猎物了?”
冯良禀告:“陛下,一件猎物都没打到呀。”
“什么?不止于此吧。”
昭帝有点不相信,扶着侍者的手起身,到了帐外一看,只见太子昂首过来,后面却押着一个人。
这没打到猎物居然抓了一个人回来?
司徒珏将打猎的经过一一向昭帝禀告,昭帝大吃一惊。
“你说的是国舅?”
秦修立即跪在昭帝跟前:“微臣也受此阵陷害,差点没命回来见陛下。”
昭帝看到秦修更是吃惊:“朕还以为你失踪了!”
云阳听闻秦修回来了,立即跑出来看,果然看到了表弟,不由得欣喜万分。
昭帝看着下面受伤的人,那人同国舅真有几分相似,恼火道:“这件事,朕就交给珏儿你,国舅如此作死,朕也管不了他了!”
“多谢父皇!”司徒珏立即道。
赵成吉虽然是个人才,可是毕竟他姓赵,倘若留下,今日之事恐怕再次重演。
翟星渊立在赵成吉的跟前:“师兄,别来无恙。想不到你我多年未见,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既然你已是方外之人,何必蹚这趟浑水?”
赵成吉脸色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也说隐居世外,怎么也来蹚水?”
翟星渊微微扬唇:“我便是蹚水,也得先看看这水值不值得蹚。你明明知道赵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赵成吉闭目不语,半晌才道:“那是因为我虽人在方外,却还没看透俗情。正如你身在山中心不在,一样的道理。彼此彼此!”
翟星渊摇摇头,如今是各为其主,也怪不得他。
赵国舅同信郡王两个打了不少猎物,有说有笑的回来。
“你说那太子还能留全尸吗?”信郡王低声笑问。
赵国舅嘿嘿一笑:“多少人进去都叫他们死在那里!”
信郡王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爽快:“我受他那些时候的气,如今终于可以报了!我这个做皇弟的,如今也好心一回,勉为其难的替他收个尸吧!哈哈!”
赵国舅也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带着人马策马回来,却觉得营帐区十分安静。赵成瑞下马,吩咐:“去跟陛下说,我跟信郡王打猎回来,收获颇丰!”
话音才落下,突然,一顶罗网从头落下,将他兜在了网兜之中,一人蓦地踹了他一脚,他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杏黄色的袍角出现在眼前,赵成瑞大惊失色,蓦地抬头,“太太子”仿佛见了鬼似的。
不可能,太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信郡王在后面瞧着,目瞪口呆不敢动弹。
太子看了信郡王一眼,似笑非笑:“皇弟打了许多猎物,嗯?”
信郡王只觉得背心一寒,双唇颤颤:“多多,挺挺多”
太子笑看赵成瑞,踹了他一脚,扬眉道:“再多,恐怕也没有孤这只狐狸值钱。”
他神色蓦地一冷:“将赵成瑞用铁锁铐起来!谋害太子,罪该万死!”
赵成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当他看到被羁押的赵成吉时,终于垂下了脑袋,完了,一切都完了!
赵后在宫中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如同晴空霹雳打在头顶上,头目一阵眩晕,软软的倒在了榻上。
“赵家这下真的完了”她长长叹息。
东宫之中,唐蕊翘首盼望,出去了好几回,都没瞧见那人回来的消息。直到夕阳西下之时,她正转身要回合璧苑。
听到巧香在身后兴奋叫道:“太子,是太子回来了!”
她激动的蓦地转身,便看到那人骑着高头白马步入了内廷大门,玉冠黄袍,意气风发。
她快步向着他走去,太子翻身下马过来扶住了她:“走这么快做什么?小心孩子。”
唐蕊激动极了,上下看他周身,“没有受伤吧?”
司徒珏笑道:“受什么伤?你真当孤的万全之策会有岔子?”
唐蕊抚着胸口,叹道:“真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将她抱在身前:“孤本以为没有性命回来见你的。”
唐蕊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
司徒珏哈哈大笑,点了点她的鼻头:“骗你的!”
唐蕊恼火的睨他:“殿下什么事都可以开玩笑,可就是别拿性命的事儿开玩笑!”
“孤应你要守你一世,便说到做到。”
她心中微动,看向眼前俊逸的男子,缓缓道:“我知道殿下,从来都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司徒珏搂着她:“你知道就好。今日,孤叫你做这太子妃,明日,孤便要你做这大祈的皇后!但凡最好的,孤一定送到你的面前。叫从前轻视你、欺辱你的人都跪在你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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