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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池棠忽然想起了冥灵玄晶,这种神秘的瑰宝不正是过往岁月中各不相同的时空碎片么?若如此说,是不是曾经注定的甘斐的命运,已然像那些时空碎片一样,飘闪飞逝于某个不知名的虚境幻界了?
“道破天机的谶语往往会使时空前进的方向产生新的岔路,原本的轨迹就会发生偏差,所预知的结果就会随之改变。”
灵泽上人这段话有些耳熟,甘斐想起来了,在大司马府那一晚,姬尧就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你是幸运的,所以我说你命硬。你的命运看似拐入了荆棘重重的岔道,却最终峰回路转,迎来了破茧成蝶的新生。”灵泽上人对甘斐笑了笑:“现在你明白了?很多事情就算我告诉你未来的走向,可真到了那一天,你仍然会发现其中充满了变数。”
“那……那大师兄为什么……”甘斐的问话只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他忽然醒悟大师兄的命运其实也有改变,如前所说,家尊已经为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灵泽上人摊了摊手:“现在我们可以把话题拉到最初了,你说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那位三师弟就是心怀叵测的凶险之徒?这个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事实上在道元罹难之后,我和那锦屏公子孔雀儿多次协力,却也难以推算真相。你的三师弟不简单,甚至还心思缜密的安排了假象,骗过了我的回溯之术。如果不是他的虚影灵体被离火鸦圣所伤,在他元神回归本壳的一刹那露出马脚,我恐怕还是懵然无知呢。”
池棠想起了在虻山的那一战,对方的虚影灵体曾一度令与自己伯仲之间的天灵鬼将大感不适应,若非自己骤起突袭,又有天灵鬼将牵制在先,恐怕也很难一击得手,当然,自己这一身完全焕醒的火鸦神力也是克敌制胜的一大主因。
甘斐皱起眉头:“老三有这等本事?连上人冥思得道的知天之术也看不穿究竟?不对那,那时候师兄弟之间也没少切磋,他厉害是不假,但我们较量时,我也能有三分胜机,这还是那时候的我,我也一直没察觉他有丝毫异样,难道他竟能深藏不露到这步境地?既瞒过了上人的无上修为,也能在朝夕相处的我们中间没有现出任何破绽?”
“我说过,他在元神回归本壳的那时候露出了马脚,我也是从那稍纵即逝的玄息感应中探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有什么图谋,又究竟是谁我说不准,但我可以肯定,他有九黎玄体。”灵泽上人盯着甘斐的眼,等待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甘斐怔了怔,眉头深深的锁起,语气像是反问,也像是不确定的重复:“九黎玄体?什么玩意儿?”
“看来你只是对习武修炼的法门感兴趣,而对学习古籍典册并不上心。如果是冲儿在,他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灵泽上人说的对,乾家弟子入门后,也一样有乾家古籍的知识积累,只是对此甘斐从来不以为然,他更喜欢舞刀弄棒的打熬气力,至于看书嘛,大体识得字就行了,又不是寒族士家以期出身的经纶满腹,谁耐烦逐章逐句的通读遍览?所有弟子中,恐怕也就只有过去的大师兄乾冲看书最为认真了,不过这是为以后继任乾家家尊而做准备,甘斐一向是这么认为的。但听灵泽上人又一次提到乾冲,想到现在的阴阳两隔,外院大嫂的哭泣声犹在耳,甘斐不由黯然低头。
看到甘斐默默无语,灵泽上人也不卖关子了:“乾家古籍中有载,东夷九黎,上古之时御妖魔于江汉,时有九黎兵主蚩尤,修成玄异之身,术法难近,水火不侵,天下无敌,所以称之为九黎玄体。这九黎玄体正是我知天之术的克星,失传也有数千年了,哪里知道到了这一世的乾家老三竟习得了这等无上神术。”
池棠心中一动,记得好像不久之前,也曾听人提及过蚩尤这个名字来的。
甘斐一脸诧然:“这不都是神话传说?还真有这等玄妙的功法?”
灵泽上人瞪眼:“胖小子还别不信,我活了那么多年,这些你们认为的传说,我自己可亲眼见过不少,你还真以为神话传说都是空穴来风?”
对此,甘斐自知所言有差,他倒底不是世间的凡夫愚子,也知道现在流传的神话大多在历史上有迹可循,因此规规矩矩的听着灵泽上人说下去。
“轩辕黄帝那时候和九黎蚩尤一北一南,共战海魔妖山两族,黄帝是得了五方神兽的助力屡挫妖魔,那你以为蚩尤是靠什么和他那里的妖魔征战的?不过蚩尤毕竟只是一身之能,再厉害也敌不过数以万千计的妖魔,他纵能自保,却也难以完全护得九黎诸国周全,所以后来才有了五方神兽驰援羽离国,并将妖山之王封眠之役。”
自从灵泽上人提到了五方神兽,池棠就听的很专注,现在灵泽上人言及于此,倒令池棠隐隐对那上古之忆有了些头绪。显然,羽离国就是蚩尤九黎部落中的一支,而驰援羽离国便是那在玄晶中一次又一次经历的场景,前因后果大致推测而出,可池棠还有一点费解,不是说黄帝与蚩尤为敌么?可从那次战争来看,似乎在面对妖魔的时候,他们是同心协力的。既然如此,传说中的黄帝杀蚩尤的涿鹿之战又是因何而起?
当池棠把这个疑问说出口之后,灵泽上人叹息了一声:“这是驱逐了妖魔之后的事了,人间的英雄并肩共御外敌,却在成功后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大打出手,或许用野心这个字眼你听着刺耳,但实情就是如此。黄帝先吞并了炎帝的部族,壮大了实力才和蚩尤的九黎族刀兵相见,这不是善向恶的讨伐,也不是人与魔的对决,就像以后的无数朝代所出现的天下一统的征战一样,无涉对错,我也就无意褒贬了。只不过成王败寇,黄帝最终斩杀了蚩尤,并成为这九州华夏的始祖;而蚩尤呢?则只能以凶帝恶魔的化身遗名后世了。顺便说一句,你们所熟知的蚩尤那种面如牛首,背生双翅,铜头铁臂,狰狞可怖的形象其实是把过去和妖魔之战中妖魔的种种特点给转到他身上了,其实他就是个人,身材魁伟高大,声如洪钟,而且说实话,我觉得他比轩辕氏英俊多了,啊,只有铜头铁臂那一点不算完全离谱,那是对他九黎玄体的变相描述。”
这一段故事闻所未闻,池棠仿佛置身梦境,尽管他是上古神兽化人,但在心底里,他还是把自己视为华夏朔统的子民,听到被视若神明的黄帝在灵泽上人口中竟是这般模样,这恐怕比汲勉是真凶的消息更为令他惊讶和不适。
相比之下,甘斐倒对黄帝和蚩尤的恩怨并不十分关心,他怀疑的看了看灵泽上人:“你不是说蚩尤的九黎玄体天下无敌吗?那他又是怎么被黄帝给斩了的?还真有什么九天玄女来助阵?”
“九天玄女当然没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原型。”灵泽上人说起这段往事来简直如数家珍,“其实很简单,黄帝找到了破解九黎玄体的方法。”
“什么方法?”甘斐和池棠同时问道。
灵泽上人微笑着向池棠身后露出的剑柄一指:“还不明白?他向北境莽族求得了一片云龙爪,铸成了神兵天刃,蚩尤没有抵挡得住云龙爪的力量,被黄帝斩杀。”
黄帝轩辕剑,这又是神话中流传的故事,甘斐并不意外,他只是没想到轩辕剑居然就是北境莽族的云龙爪制成。
池棠浑身一震,他完全想起来了,脱口而出:“那巫澜沧是蚩尤的后人!”
当北境莽族和蚩尤联系到一起之后,池棠觉得自己豁然而解,棘楚不正是和一个所谓蚩尤的后人同归于尽的吗?为什么那蚩尤后人会去莽族盗取云龙爪?难道不也正是因为上古黄帝斩蚩尤的渊源?虽然据说那蚩尤后人已死,但池棠从来相信祸害遗千年,一个能与棘楚同归于尽的高手绝不应该消失的那么无声无息,肯定是有些其他什么古怪的法术,使那蚩尤后人化作了今世的汲勉,延续数千年的仇恨将继续贻患世间。
听完了池棠的推断,灵泽上人怔怔的看了池棠好一会儿,然后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笑容说道:“合乎情理的想法,但遗憾的是,据我所知,那位蚩尤后人确实是死了,他有着强大的实力却只能作为一个无名小卒而被世人遗忘,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莽族的战神,况且如果汲勉真的是蚩尤后人,你认为能够瞒过同处一境,历时十数载的棘楚英灵?”
最后的话使池棠一窒,这个理由无从反驳,汲勉在乾家那么多年,和棘楚相见也不是一遭两遭,以棘楚的能为,就算未必看穿对方的真面目,也绝不可能察觉不出任何端倪,要知道,那个蚩尤后人可是令他丧命的人。
本以为是呼之欲出的谜底转眼又变得扑朔迷离,关于汲勉的真实身份的推想也只能到此为止,一个拥有九黎玄体却未必是蚩尤嗣裔的神秘人物。
“上人,既然你当时发现他就是真凶,为什么不亲手把他留下来?我相信你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杀害家尊的凶手逍遥于外。”甘斐多少还是对灵泽上人的不作为有些不依不饶。
灵泽上人对甘斐的态度不以为忤:“首先,当时很快就发生了阒水魔帝甦醒的巨变,我还没从为之震惊的心绪中恢复过来,你那三师弟就没了踪影,老夫却哪里寻他去?再着说了,我虽然是冥思得道,但练的不是厮打拼杀的法术,老夫可不想自讨苦吃的去跟拥有九黎玄体的敌人放对,虽然他只是个孩子。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交给像你们这样的人去做。”
甘斐从灵泽上人的口中听出了鼓励的意味,心下也在寻思,自己的五气朝元之身不知道有没有和汲勉的九黎玄体一较高下的能力?不过在看到池棠背后的云龙剑之后,他又安下心来,既然上古黄帝的神兵轩辕剑可以斩蚩尤,那么现在的云龙剑亦可有相同效力,克制之道近在眼前,也许自己最需要注意的,是在面对昔日情同手足的同门时,能否真正狠下心来。
“上人能够告诉弟子,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甘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但灵泽上人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
“九黎玄体把他隐藏的严严实实,老夫却哪里能知道?”灵泽上人忽然露出一个沉睿的浅笑:“不过嘛,我相信一个暗怀如此图谋的人在当前的情势下,很快就会有所行动的,与其遍寻无路的瞎找瞎撞,不如好整以暇的静观其变。”
※※※
又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去岁时节依然历历在目,今朝却已物是人非,所有的新年仪式因为乾家弟子惨重的伤亡以及最后血仇的悬而未解而暂告停止。
灵堂再次被布置起来,新立灵牌上的名字令看到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再没有往年辞旧迎新的酒馔飘香,再没有济济一堂的欢声笑语,只有大嫂悲戚的啜泣声声入耳还有这满目冰冷枯寂的素缟白幡。
“池师兄,你带姬先生去董家,九师妹和小师弟留在那里过年呢,姬先生就是来见小师弟的,你可别让他空欢喜一场。况且……”甘斐注意到灵风并不在场,可能是去修玄谷锦屏苑的女仙那里了,所以他压低声音,意味深长的补充道:“……你也该和九师妹团聚一下了。”
池棠听出来甘斐的意之所指,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好在姬念笙在一旁礼貌接口:“多谢甘小哥想的周到。”
“大嫂就留给老五照顾,他的伤也没好利索,我和老四今晚就动身。”甘斐没有把汲勉是凶手的实情告诉李氏,他不想让大嫂已然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添一道创疤,而这自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的伤感除夕更令他心生逃避的念头,嵇蕤站在甘斐身旁,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池棠还不大清楚甘斐和嵇蕤这是要去哪里。
“上人说的对,静观其变,等待他露出形迹。”甘斐故意说的很模糊,又提了提自己麻衫的衣襟,“但在这之前,我总要重新做回一个乾家弟子。我要去建康城,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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