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自由已死 第二十九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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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城的天气变得更冷了，天空中也时不时就会飘洒下雪花。即使一片愁云惨淡，时间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依旧滴滴答答地“走着”，尽管它本身并不存在，只是人类定义的概念。

虽然没有一点节日应有的气氛，但的确距离新年越来越近了。

不仅是纽伦公国，整个自由联盟也没有多少欢乐的气氛，在祛除掉兽人的威胁之前，没人能够开心起来，哪怕是马上就到了一年中最应该开心的时刻。

凯恩斯公爵至少没有之前那样焦虑了，因为有些事情习惯就好。烦心的事情多了，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了开始的那种心态。

不过凯恩斯的心情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好，尤其是在戴斯莫名其妙地狠敲了他一笔之后。

对于戴斯突然索要巨量魔晶的一事，凯恩斯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要开玩笑了，那根本就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在打算挖空夜莺家族的宝库。

不过在戴斯公爵讲出一番义正辞严的理由之后，凯恩斯不得不乖乖双手奉上魔晶。

戴斯虽然没有说出魔晶的用途，但必然是为了对抗兽人，凯恩斯对于到目前为止没有为菲尔城抗击兽人做哪怕一分贡献这件事深感愧疚，所以凯恩斯假装表现出对敲诈行为的极度愤慨后，没什么犹豫就交出了魔晶，当然数量不可能真的按照戴斯的意思来，不过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戴斯的心里预期。

为了能够尽快的得到魔晶，戴斯公爵还专门开启了关闭已久的传送阵。戴斯如此迫切，凯恩斯难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在斯庄向他讲述了几乎和他一样的遭遇后更是如此，

但凯恩斯公爵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不禁自嘲，似乎自己一直都处于这样无能为力的窘迫状态，但愿未来不会如此。事实上，凯恩斯是真的没有办法，戴斯不可能告诉他任何事，菲尔城的战局他也插不上手。

凯恩斯能做的也许仅是提供魔晶了，虽然他也感到十分肉疼，但至少这种“痛感”要比莫名的负罪感好受的多。而且，凯恩的也看得开，那些魔晶就算是礼物了，祝戴斯公爵新年快乐，希望特别的礼物可以带去特别的好运。

戴斯公爵的运气的确不错，“募集”魔晶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看来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戴斯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凯恩斯，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个责任感与使命感都很强的人，因为他没有为这场战争出力，所以只要运用一些技巧，想要达到目的并不会很难，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戴斯公爵第二个找的则是斯庄这个和凯恩斯好到几乎穿一条裤子的人，在告诉他凯恩斯已经给了魔晶之后，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魔晶。

剩下的人就更显轻松了，戴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在面对埃德温公爵时，还隐晦的讲明了魔晶的用途，终于凑齐了所需的魔晶。

解决了魔晶的问题，计划等于完成了一半，戴斯公爵显得尤为振奋。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似乎更加棘手。

杰克受到了戴斯公爵的召见，是以烈焰玫瑰代理团长的身份。

其实杰克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身为联盟军总指挥的戴斯公爵在这种时候会有理由、有时间见他，戴斯公爵肯定不会是找他谈心，但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公爵都解决不了的，杰克可不认为自己就能够解决。

不过，杰克也并不会产生紧张之类的情绪，因为见公爵对普通人或许不容易，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见过埃德温公爵、阿尔弗雷斯公爵、凯恩斯公爵，甚至还有亚历山大皇子。

这些大人物们都给杰克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埃德温公爵平易近人，凯恩斯公爵气度不凡，大气豪迈，阿尔弗雷斯公爵有点严肃，但绝对是受人尊敬的典范，亚历山大皇子比传闻中要可爱的多，让人印象深刻……

戴斯公爵确实没有多少时间，所以他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向杰克讲明他需要死士，由狮鹫骑士组成的死士，执行什么任务不能说，但是可以肯定执行者必死无疑。

杰克代团长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完全没有给公爵任何面子，哪怕暴风雪家族一脉相承的严肃都已经变成了和蔼，杰克还是没有丝毫松口，甚至对于传话这个简单的要求都绝不应允。

佣兵战死是一回事儿，但送死可是另外一回事儿。死士只是好听点的说法，本质上就是叫人去送死。别人去送死杰克管不到，也管不了，但是他可不能看着自己的人去送死。

的确有很多人甘愿赴死，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杰克甚至不排除自己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虽说他也不能替别人去做选择，但如果他将戴斯公爵的话传达给格瑞弗等人，他们将不可避免会产生一些想法，杰克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烈焰玫瑰的人死去。

戴斯公爵实在是拿这个小家伙没有办法了，以他身份还不至于用强迫这样的手段，而且即使强迫成功，到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必定失败。所以戴斯公爵决定，跟杰克说实话，用爱与责任来感化这个不懂事的小鬼。

杰克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一首悲壮的叙事长诗，堪比史诗的那种，在戴斯公爵声情并茂的演绎下，杰克差点掉下泪来，他是真的没想到暴风雪家族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天赋，他已经打定主意，下次见到贝克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演上一幕。

表演结束了，戴斯公爵显然已经深陷在他编织的世界中而无法自拔，良久之后，戴斯公爵才缓过神来，然后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杰克。

配合演出的杰克轻轻拭去了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表示十分感动，然而，他最终还是无情地拒绝了戴斯公爵。

尽管杰克认同戴斯公爵的观点，也认可他的计划，同时也理智的认为自己应该帮助他。但在情感上，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熟悉的人就那样死去。

最后，还是年轻人的头脑灵活，杰克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人活下来，让狮鹫去死。狮鹫骑士是非常难得的一个兵种，狮鹫与骑士皆是如此，狮鹫是认主的，需要骑士从小培养。一个陌生人是没有办法同狮鹫一起战斗的。

但其实并不需要狮鹫骑士去战斗，在戴斯公爵的设想中，只需要狮鹫骑士充当魔晶的运输工具，让他们均衡的分布在兽人大军的各个位置。

所以理论上讲只要是会飞的都可以执行这项死亡任务，比如风系魔法师，但现实是并没有那么多会飞的东西，更没有那么多魔法师，尤其是抱有必死信念的法师。

因此戴斯公爵想到的就是狮鹫骑士，而烈焰玫瑰拥有近五十个狮鹫骑士，几乎是拥有狮鹫骑士这种战略级“武器”最多的私人武装力量了，由此可见，莫尼团长是多么的高瞻远瞩，虽然耗费巨大，但绝对物超所值。

虽然狮鹫认人，但只是骑乘而非战斗的话，总归能够想到办法。现在难题抛给了杰克，他要如何去劝说格瑞弗他们放弃自己的伙伴？狮鹫对于狮鹫骑士而言就是性命相托的战友，让他们看着狮鹫去送死就和让杰克看着他们去送死没有区别。杰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样去让别人做相同的事情？

杰克还是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不是为了戴斯公爵开出的那让人无法拒绝的价码，而是为了胜利，为了最初来到菲尔城的目的。

不过杰克也和戴斯公爵说明了条件，如果格瑞弗他们不想那样做，绝对不能逼迫他们。

英雄啊，杰克又一次体会到了，英雄没那么简单。当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糟糕的现实之时，残酷的现实就会逼迫你做出痛苦的选择。而一个真正的英雄要做的就是改变现实，改变世界。

杰克那边还没有开始行动，戴斯公爵就已经默认了他一定会成功。或许是为了杰克增强信心，让他更有动力完成任务。或许是巨大的喜悦必须要有人分享，而杰克恰巧就拥有这样神奇的魔力。

总之，戴斯公爵还对杰克补充说明了许多计划的细节，其中就包括了计划实施的日期。

戴斯公爵计划在新年那天，也就是圣复历1425年的第一天，给兽人送上一份惊喜，由衷表达心中的美好祝愿，向他们道一声新年快乐，让他们即使身处异乡也能感受温暖。

同时将把一场辉煌的胜利作为贺礼献给自由联盟的所有人，也祝福他们新年快乐。

巧合的是，兽人同样为戴斯公爵准备了新年礼物，毕竟新年是艾派克大陆所有种族共同的新年，能够做到不谋而合倒也不全是默契的缘故。新的一年就是新的开始，将一些重要的事情放在这一天，必然极具纪念意义。

一向高傲的奥格瑞玛元帅微微行礼，然后恭敬说道：“萨满大人，我确信自由联盟的人类军队就快顶不住了，英勇的兽人战士已经做好了包括牺牲在内一切必要的准备，但是我们还需要依靠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