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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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目光汇聚，所有人都在等着大战开启的那一刻。然而，占据着主动权的洛瓦奇却安稳如山，而向来急躁没有耐心的兽人也出奇地保持了安静。诡异的局面令一众观望者迷惑不已。

其实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是恰巧双方都还需要时间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

几场大战打下来，兽人远征军虽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但也同样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单是那一场大爆炸就已经令远征军伤筋动骨了。如今还要把大量的兽人战士分派到纽伦各地。

所以其实一直都有兽人源源不断地从兽人王国支援到自由联盟的战场，最近一次也是最大规模的增兵还没有到达。为了避免因小失大，莱肯强硬地制止了奥格瑞玛想要出城决战的作战计划。

奥格瑞玛最终同意在援兵没有到达之前，不会主动和格洛瑞人开战。

洛瓦奇则是在为攻城做着最后的准备，他要让没见识的兽人土包子们开开眼界，告诉他们到底什么才叫战争。

一级研究员博瑞是帝国炼金研究院方面此次辅助洛瓦奇皇子与兽人作战的总负责人，年轻有为或许已经不适合四十多岁的博瑞了，但他绝对是前途远大的精英，是下下届院长的有力竞争者。

炼金对普通人而言是比魔法更神秘的东西，虽然最早炼金术曾是魔法研究的小分支，但后来却被证明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炼金是超脱于魔法的规范性探索，一个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同样可以成为优秀的炼金师。

当然，法师老爷们总是尊贵的，如果你是一个魔法师，那么你有可能成为更优秀的炼金师。

炼金术的开创者已不可考，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仍旧无法和魔法研究相提并论，以魔法闻名于世的桑赛特帝国甚至几乎没有人愿意去搞这种东西。

格洛瑞人的帝国炼金研究院毫无疑问是当世炼金术发展的灯塔，所有前沿的技术几乎都出自这里，许多应用都为格洛瑞带来了巨大好处。全大陆有志于炼金术研究的人都对这里趋之若鹜，期盼能够进入其中。

天赋与勤奋是博瑞成功的秘诀，他原本以为勤奋才是最重要的品质，但是在经历千百次的实验失败后，他恍然发觉天赋才是最重要的，他曾引以为傲的努力在任何一个小小的灵感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别人眼中他是风光无限的研究员，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是个多么失败的废物，而且还是一个犯下了致命错误的废物。被轻松拿捏的博瑞只能祈祷那个女人不要太狠心，给他留下一条活路。

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博瑞是不愿意牵扯其中的，而且还有可能被那女人要求做些不好的事，他只想要低调地在研究院混下去。

可是上面却不同意，因为不论他如何否定自己，事实上他在研究院内确实优秀，毕竟不是每个研究员都是天赋不错又勤劳肯干的高阶法师。

他的导师炼金研究院长伯内特十分看好他，也曾多次就他的心态问题给予开导，不时的鼓励与安慰，劝诫他知识的海洋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你我这般的求知者都只是如同乘坐在一叶扁舟之上，不可以因为收获一滴水而沾沾自喜，停滞不前。

更不可以因为海洋浩瀚，望不到彼岸而彷徨灰心、畏惧退缩。不骄躁，不气馁，脚踏实地，勇往直前才是一个研究员该做的。

尽管十分敬重老师的人品和能力，但是“鸡汤”喝得多总会腻，对于类似的话，博瑞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然而命令却不同，他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被迫赴任的博瑞却不敢消极怠工，如果这事情在他这里出了纰漏，他无论如何也是承担不起后果的，所以他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做着所有工作。

“殿下，最后的调试也已经完成，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博瑞毕恭毕敬地向洛瓦奇汇报。

洛瓦奇高兴地拍手，“好，你们炼金研究院的人做事我是放心的，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在春天即将挥手告别的时候，格洛瑞大军终于有所行动。

“打起来了，总算打起来了！也拖得太久了……”

杰克总是能在身边听到类似的声音，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大家不是该都讨厌会死人的战争吗？怎么现在看来他们竟是迫不及待。

杰克的专属阶段性人生导师宋撇撇嘴给了他答案，“也不想想你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佣兵就是闻到血腥味会主动凑上去的鬣狗，难不成要用农夫的标准要求他们，没有仗可打就没有饭吃。当然更不能用领主的标准，守土有责可不是他们该干的事。

其实烈焰玫瑰已经很厉害了，起码我见过的佣兵都是视财如命的那种，在这里这段时间我却感受到了三分真义气，能把佣兵团带成这个样子，莫尼大叔是个了不起的人！”

杰克又收到了大叔不知道如何传回的消息，他现在正在格洛瑞处理一些事情，接下来很可能会去桑赛特。

没有了开始的不安与担心，杰克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大叔的日子，现在他更担心自己，大叔有重要的事要做，而他这里的同样是生死大事。

包括烈焰玫瑰在内的诸多佣兵团已经与凯恩斯公爵正式签订了契约，将全力协助公爵拿下与兽人的这场战争的胜利。这次公爵大人下了血本，给出的佣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或许他真的从威尔森那里敲到了不少钱。

在收到开战消息的第一时间，凯恩斯便果断决定主动出兵，这也是他与斯庄商量好的对策，不能让战火燃烧在山特和西斯廷的境内，战场选择在纽伦境内是最好的，就算打个稀巴烂也不至于太心疼。

当然这是以格洛瑞军队能够牵扯兽人主力为前提的，否则凯恩斯也只能龟缩防守。

两国的联合军队由凯恩斯指挥，而斯庄则坐镇后方，防止卡洛斯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在凯恩斯看来，卡洛斯这个已经疯掉的家伙嘴上说的是怕自己给他一刀，恐怕最有可能的是他给自己一刀。自由联盟已经不复存在，绝对不能还心存幻想，寄托他还顾念着曾经的盟国之谊。

没有特别的出征仪式，虽然不符合公爵的排场，但凯恩斯已经顾不上这些，他生怕自己还未赶到关键战场，那边就已经分出了胜负，那到时候无论是哪方获胜，对他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

杰克团长带领的烈焰玫瑰佣兵团同在联军之中，与以往不同，这是佣兵们面对兽人时少有的非防守战，勉强算得上攻城略地。

盟军与佣兵们虽是同一阵营，却是互相瞧不上的。佣兵们觉得联军士兵都是软蛋，本事没有，脾气却大。而盟军士兵却认为佣兵都是野路子出身的盗匪之流，只知好勇斗狠，不知道何为纪律，根本不配称之为军。

虽相互看不顺眼，但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只不过由于从没一起配合过，一开始便乱子不断，好在麦瑟瑞距离纽伦不算特别远，否则这七拼八凑的杂牌军很可能直接被行军拖垮。

杰克的心态更沉稳了，以前那种爱出风头的跳脱性子被他强行压制住了，一路上都面无表情，十分严肃。既然做了团长，那就该有团长的样子，实力不够，威严总要摆出来的。

帕佩特却小声吐槽，“大人物见多了，别的没学会，到是把他们的臭毛病都学到了。其实那几个公爵、皇子什么的，完全不够格，唯有绝顶强者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奥萝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怼帕佩特的机会，直接反击道：“你懂个屁，这是气概，你感觉不到吗？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就是一坨铁疙瘩傀儡，啧啧啧……真是可怜呐！”

杰克无奈地叹口气，但紧绷的神经也一下松弛了，他其实是紧张的，这次的战斗充满未知，很可能没有退路，即便有退路，烈焰玫瑰如果再次受到重创，也将是致命的。

经过两次大规模的招募，烈焰玫瑰原本的老人已经不多，如果这次还是死伤惨重，那烈焰玫瑰基本可以宣告解散了，底蕴不在，再次强行招募那只会是全新的佣兵团。

如果烈焰玫瑰真的在自己手中被毁掉，那无论有多少的理由和原因，杰克都会觉得对不起大叔，所以他的压力真的很大。

……

在西斯廷和纽伦的边境上，一直都有双方的士兵把守，且随着局势的不断紧张，凯恩斯和奥格瑞玛都增派了更多的兵力，不过双方都很克制，没有直接动手。

但这其实只是摆摆样子，做出姿态，双方都清楚如果真有一方想要进攻，那这点兵力阻挡片刻都不能。

事实也的确如此，突破边境时，联军首战告捷，战斗过程波澜不惊，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兽人士兵强大的个体实力在面对数量碾压的联军时根本无法体现。

凯恩斯公爵没有时间回味胜利，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下令联军继续前进。

公爵打算一路打到菲尔城去，他已经做过充分的预演，并不害怕深入纽伦腹地之时会被兽人合围，现在兽人的主要兵力和注意力都在爱丁堡，此时步步为营才是愚蠢的做法。他要与时间赛跑，在最关键的时候在兽人的背后插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