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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人站在面前,不光光是罗清泉,就连恨山宗的所有弟子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想要当面呵斥这个叛徒,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正义凛然的斥责他。可是,在那人像是还在恨山宗里当着小杂役的时候一样,态度温和无比,任人打骂绝无他念的样子,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杜天赐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谁?”
“回禀杜老先生,我是西山蓝羽族族众,蓝河。”那个叫做蓝河的人对待杜天赐的态度依旧恭敬无比,仿佛这时候还在恨山宗内殿,杜天赐在问他要一个蜃影,蓝河正在应承着,准备回身去取蜃影一般。
这种温顺似乎已经融在蓝河的骨子里面,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见一点戾气和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yin了恨山宗一道的畅快。
没有所有人看清楚蓝河的身影之后想象的那般,蓝河会趾高气昂,在多年隐忍、卧薪尝胆之后最终大仇得报后指着罗清泉的鼻子放声大骂。还是那样的温顺,似乎这种善良、温顺已经融入到了蓝河的骨子里面。就算是在这种已经把自己刻骨铭心的仇人罗清泉踩在脚下之后嚣张无比的打脸的时候,蓝河也并不习惯,只是依旧像是一个常年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善良老农一般,混浊的眼睛看着恨山宗里的这些个人,轻轻的说道。
蓝河抬头看了看天空,眯着眼睛,仿佛阳光太过于刺眼,让蓝河无法直视那蓝的让人心碎的天一样。
&nb年少,少年英杰的蓝河曾经有多少梦想,如今只剩下复仇二字。恨山宗已经落入绝境之中,自己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现在的天,真的好蓝。就像是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纵马奔驰在西山中的时候一样。
可是,那都是过去了。
蓝河缓缓的站直了身子,腰间的脊椎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弯了这么多年的腰,终于可以直起来了吧。当年老阿爸全身染血,看自己最后一眼的眼神里,带着那么多的不解,迷惑,却没有旁人的鄙视。老阿爸知道自己肯定要做些什么,但那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弯的足够久的腰,终于可以直起来了。
站直了身子,蓝河混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罗清泉,没有说话,而是一个一个解开自己身上恨山宗杂役衣服的扣子。
这么一身粗布衣服,在西山遗族里,就算是族长都没办法穿的起。那是多少年前来着,有一个杂役死了,只是魂澜大陆的普通人,到了寿数,死的安安静静。恨山宗一名外门弟子把自己踹到尸体上,说让自己以后就穿他这身衣服吧。
然后自己解开死人尸体衣扣的感觉,是不是和现在一样?是不是呢?蓝河忽然发现自己果然是老了,自从自己上了恨山宗,每一天,每一个细节都在自己的脑子里面,不管什么时候需要,都能调用出来。可是,现在为什么开始模糊了呢?
还真是老了啊。
那么多年前的蓝羽族灭族的那一天,就算是几岁的孩子都不屈服在恨山宗的屠刀之下。什么不及车轮不斩,妇孺不斩,那些狗屁话在蓝羽族的人眼中就像是不存在一样,没有一个人跪下求饶,没有一个人最后被卖到魂澜大陆的其他地方。浓浓的鲜血然后了狭小的地域,一直到现在都像是还在蓝河的脑海里,浓的化不开。这时候竟然也开始模糊起来。
鲜红的记忆混成一片,变得血红无比,像是一座血池似的,里面的鲜血已经凝固成团,从液体变成固体,又被时间雕刻,变得模糊不清。
一个衣扣,一个衣扣的解开,已至冬初,寒风凛冽像是一把把小刀子似的刮在蓝河的身子上。
应该就是这个感觉了,这种小刀子刮在身上的感觉还真是舒服,终于让自己觉得终于不再麻木,终于像是一个活人。这种感觉,真好。
恨山宗杂役的衣服脱下,蓝河就这般全身jing赤的站在众人面前,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人,原本就是赤条条的来,走的时候,赤条条的走,那又如何?
一名血邪宗的弟子递上来一身血衣,蓝河没有伸手接,而是憨厚的笑了笑,笑容里有些羞赧。好像是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穿过这么好的一身衣服似的,不敢穿。
血邪宗的弟子怒视蓝河,按说自己亲手递上衣服,这个叛徒不说感激涕零,也该赶紧接住,连声道谢才是。可是就笑了笑,那算什么?!<用眼也有些好奇,这个血邪老祖埋下了多年的一根钉子,当年到底是怎么和血邪宗搭上线的?做了这么多,回到血邪宗,最起码也是个内门弟子了吧,虽然年岁已老,但血邪宗还是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术能返老还童。
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该痛骂罗清泉几句,骂的他狗血喷头才是。恨山宗的士气再被打压几下,一会打起来,自己手下的儿郎也能少有些战损。血邪宗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但穆连是个例外。
&不介意让蓝河再做点什么。可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穆连发现自己也看不懂这个遗族的老人,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全身jing赤的蓝河笑了笑,一脸皱褶都带着笑意,冲着步离挥了挥手。
步离正看得入神,心里面的纷杂念头百转千回,忽然间蓝河冲自己招手,想也没想就大步迈了出去。
“步离!”杜天赐沉声喝道。
没有回头,步离大步迈到恨山宗和血邪宗之间的空地上,距离蓝河十步远的地方站住,问道:“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大黑在步离身后犹豫了两下,还是跟在步离身后一起走了上去。
“给我一身兽皮的衣服穿。”蓝河站直了身子含笑看着步离,像是在看自己的部族里面出息的孩子。
“嗯。”蓝河的心思,步离知道,在蓝河出现的第一瞬间,步离就看出蓝河身上西山遗族的痕迹。手指节粗糙宽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带着老茧子。一身筋骨,带着多少年少时候在西山狩猎落下的疤痕。当蓝河脱掉恨山宗衣服的时候,步离就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明明白白。
脱下上身的兽皮,步离给蓝河扔了过去。步离身材高大,即便是一件上衣,也足以遮蔽蓝河全身。
还带着步离体温的衣服,被蓝河缓缓的穿了上去。有些宽大,看着有些好笑。
“你很好,这次如果你能活下去,请你要继续走下去。”蓝河温和的看着步离,用西山遗族的口吻说着。步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jing赤着上身,转身回去。刚才那地儿离血邪宗太近了,步离有些心虚。
刚要转身,就听见蓝河说道:“等了几十年了,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今天这局,不知道你能不能破。不过也无所谓了,就算是你破了,我也会等你的。等你下去,一口一口咬掉你身上的肉。罗清泉,当年你杀了我们蓝羽族一族,今天我假借血邪宗灭了你们恨山宗一宗,我们扯平了。我先走一步,等到了下面,你要是想打,我们蓝羽族的汉子等着你。”
颤颤巍巍的说完,蓝河弯腰从恨山宗杂役的衣服里取出一把磨得有些发亮的石刀。步离身子一滞,侧头看去,只看见蓝河手持石刀,仰天长笑,没有再说别的,笑声酣畅淋漓,笑声里带着西山遗族一股子宁死不屈的劲儿。
“罗清泉,我等你下来。这次不是我自己动的手,等你下来,老子我亲自动手!”蓝河最后一句话,狠戾无比,周围血邪宗的血气都有些松动。一个普通人,暴吼出这么一句话,怎么听怎么有些可笑。但是没有人能笑出来,就算是步离站在距离血邪宗很近的地方,也没有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老遗族的身上。
手中石刀在脖颈之间一抹,一股鲜血喷出。
石刀就算再如何锋利,都不及铁制的道具。步离对此知之甚深,当年在西山里,自己有一把灰蒙蒙的匕首,带给自己多少好处。用石刀自尽,能切得断骨头吗?
蓝河如此坚决,石刀即便是被磨了几十年,依旧粗粝。钝到了极致的石刀在一股巨力的作用下,切开皮肤,肌肉,经络,血管,碰到蓝河那低了几十年的骨头上。骨头很硬,石刀落在上面,步离隐隐能听到一阵子让人牙酸耳涩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一定很疼吧,步离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蓝河却看着对面的罗清泉,眼睛一眨不眨,混浊的眼神变得犀利的像是一把刀子。石刀坚决的切开骨头,一颗苍老的头颅落在地上,身子兀自不倒,鲜血喷洒后化作血雨落在身上,浸湿了步离的那身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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