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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林四下踱步,焦虑无比,感觉到一件能让天地崩塌的事情即将出现。
倘若虞存心怀私意,那么,谁来主持公道,谁来承担这乱世的混乱。
如今,可是乱世已出,并且有过事实,但幸好还能压制的时候。
以后谁来压制呢?
想到这里的赵又林,脑海里又有什么要倒不倒,那是他的信念,他对于恢复太平的美好信念。
这在人心里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不能有闪失,也不敢有闪失。
这一刻他仿佛都添上很多皱纹,仿佛天上秋阳随时砸落。
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原来无意中走到隔壁,赵亭晓摇头晃脑的,书读的很是认真。
这让赵又林老怀宽慰,面上重新浮起一丝笑容,心头重新浮起一丝日头。
孙子的上进无疑是他最好的希望。
“亭晓,你自早上就开始读,夜读也不曾少过,累了就歇息。”赵又林慈祥的道。
赵亭晓神情黯淡一下:“回祖父,自从孙儿离家过,就知道自身的不足,而又见到虞夫子在广阳城下主持公道的威风,是以要好好读书。”
赵又林噎上一下,现在虞夫子也难辨好歹。
这话不能说,否则只怕吓到孙子,影响他读书就不好。
赵又林满面笑容点点头:“好好。”
眼前这就明亮。
亭晓以前不爱读书,他能站上飞鱼台名次,耍的小聪明,一目十行博闻强记,在族中叔伯兄弟们面前毫不逊色。
肯攻读的话,亭晓将是赵家的希望,有可能追得上少年时期的虞存。
咦,虞夫子若有二心的话,赵家还有亭晓赵又林顿时高兴起来。
这种高兴建立在乱世除去虞夫子,还有别的希望,建立在心向太平盛世。
江水烟背着书包走进来,乖巧的行礼:“祖父好。”
平江侯对赵又林直言相告,生不出儿子的话,女儿江水烟会继承爵位。
本朝没有女侯爵的先例,但平江侯府会为此做出一切努力,如今又是乱世,江水烟会功夫,建功多的话,可能性极高。
赵又林答应江水烟生下的儿子里,有一个姓江,也同意江水烟继承女侯爵,但要求江水烟在赵家的家学里读书。
赵亭晓也是继承家业的人,宗妇不读书,对赵家长辈无法交待。
江水烟这是刚从学里回来,行过礼,就问道:“有虞五哥的信吗,她走时答应给我写信。”
赵又林想到什么,笑道:“水烟,我看虞五形容举止,更像女子?”
“是呢,虞五哥是个女子。”江水烟和赵亭晓齐声回答。
赵亭晓追问道:“五哥有信吗,祖父,她也答应给我写信。”
赵又林看看俊秀的孙子说不出话,脑海里想到美丽英气的虞五,一时间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说过,亲孙配亲孙的话,而已认可的未来孙媳江水烟可爱俏丽,慢慢的缓回神思。
慢吞吞道:“哦,不曾收到。”
赵亭晓失落道:“哎,五哥一身正气,要办的事情多吧,所以暂时把我忘记。”
江水烟立即安慰他:“你也一身正气,五哥心里一准儿记得你,这世道不好,信在路上耽搁了。”
赵亭晓和她相视而笑。
赵又林往隔壁自己房间走去,就见到赵亭泽和虞端宛跑来,手拉手儿的他们笑容洋溢。
“祖父好。”两人说着跑开。
赵又林重新感受到秋阳铺开的温度,虞存离开的时候,留下虞端宛在赵家读书,而赵亭兰又留在虞城读书,综合的想起来,虞存是好是歹,还不能就此确定。
脚步稳重的回房。
夜晚,星月如镜,火把夺光,照的地面蒙面人身上血迹清楚。
虞存抚须淡然,四平侯后怕:“夫子,幸好我一直挽留你,让你在我隔壁住,否则今晚你有闪失,我没法向虞五交待。”
“我的命不值钱,这天下才值钱。新帝未出,区区江湖小贼,能奈我何。”虞存腰板挺直。
有人来抬走死人,四下没有其它的人,四平侯又低声道:“就是雷风起也会责怪我,夫子,你现在可是他洗清自己的信任人选。”
虞存怒了:“跟着我家小五的居心还没弄清楚呢,谁要为他做什么。”
抚袖而去:“大好男儿,自己不能洗清自己,却求他人?我看不上他。”
四平侯张口结舌:“我说错话,夫子不要生气。”
看不见虞存时,四平侯自语道:“你看上看不上,老三做的事情都有你家小五作证,而你家小五和老三同行同住,这话看你以后怎么解释。”
虞存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开始哆嗦。
江湖人叫着虞五的名字寻仇,被四平侯一网打尽,像是没有风险。
可四平侯强兵在此,而雾落带着苗保等几个家人,孤身在外。
身边又有雷风起,虞存没说假话,他不可能现在放心雷风起。
当祖父的又一回懊恼万分,拼命的责怪自己。
虞五名声打出去,江湖人要寻她,雷风起在雾落身边和自己主持广阳城事件,各地官宦士绅也要寻她。
孙女儿前路步步凶险,都是糊涂祖父所害。
虞存难过之极。
江水到夜晚湍急,冯云南的船上过来两个舵手,帮着虞雾落这只船掌舵。
秋月清雅,虞雾落抚琴,赵亭功吹箫,冯云南以笛声在他的船上相和,大家其乐融融。
秋洪听韵律如痴如醉,玉秀从船舱里伸出半张面庞,都没有人放在心上。
自来熟的秋洪和赵亭功说话最多,玉秀则日常畏缩角落。
这只船上的人各怀心事,没有人问玉秀来历如何,又为什么有人追赶。
虞雾落不喜欢别人问虞五的身份,雷风起兄弟姐妹也是同样,只有尉迟均可以大大方方亮身份,这位温和笑面虎的贵公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玉秀是谁,秋洪身份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性吗?
不不,你自己呆着就好。
你自己暴露也好。
船上没有多话的人,就是红霞和两个妈妈也是如此。
只有大掌柜的师徒担心不已,此时,冯云南吹笛子呢,顾不上和师父推敲秋洪玉秀,大掌柜独自眯着眼睛,以超长的视线盯着露出半张面庞的玉秀,越看她越起疑心。
不成,得想个法子试试这两人,不能任由他们留在虞五身边。
虞五不介意,可大掌柜的很介意啊。
我济善堂可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