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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冷不丁的一句问话,老板愣了下,才解释了这原因。
“哦,应真想要东山再起?”女子像是漫不经心地自语,又问道:“那剩余的应非宫、无明殿,和三楼一阁呢,没什么意见?”
酒馆老板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描述的尬笑:“客人大概是才闭关出来的吧,应非宫的宫主在太谷山幻境那次就不见了。之前应非宫无明殿两家联手才挤掉应真宫,现在嘛,少了应非宫主,无明殿主似乎也无心管其他了。”
“至于飞鸟阁不用说,一贯保持中立。剩余三楼,自然在观望,或许还可能去助一臂之力。”
当下的魔界局势,站位还不清晰吗?
选择威势依旧始终不倒的应真宫,还是昙花一现,宫主如今下落不明的应非宫,不是很难。
想不到祝昭打算这样来,大概是咬准自己一时半会不会回归魔界,先将往日的势力聚集。
但也未必。摩挲着杯身,殷九想到团子的话语,或许这是针对祝澜之的。毕竟,在书卷里,他可是最终杀掉祝昭覆了应真宫,立足于魔界顶端。
“除了这些人,近期有那些新冒出的势力吗?”
问也不是白问的。看在殷九在酒钱外还多给的额外加成,老板乐意至极陪聊。
“要说新的,近几年冒出的多了。但维持的时间都不长,一开始气势升腾,总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压下去。只有一家叫‘隐堂’,来路十分神秘,连飞鸟阁都少有卖出关于他们的消息。”
“只知道是接些暗杀活,其余的就没有了。”老板摇摇头,酒馆处鱼龙混杂,小道消息到处都是,真假也都说不准:“最近还有人说什么应非宫主现身了,我看也未必,要是真的听说应真宫回归哪里还坐得住呢。”
没错,她原本只打算捞苏苏就行了,现在这么一看,不给应真搞点事怎么可能罢休?想东山再起,做梦。
酒壶空了,殷九正打算离开,忽然吵闹着进来一大堆人。
领头一中年男子,灰黑的皮革勒在额头上,凸起泛着油光的横肉。他正拎着个瘦弱的年轻人,语气极为凶狠:“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别怪老子在这里拿你祭酒!”
年轻人吓得一哆嗦,原本就站不稳,加上中年男子手里握着他的衣领,姿态显得尤为可笑。
身后的一群人都在肆意大笑,嘲弄年轻人的狼狈。
老板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并不做声,只默默到柜台那里去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年轻人哭腔都出来了,脸上满是惊惧,丝毫不怀疑眼前这群人真的会拿他祭酒。
“哼,别狡辩了,那么多人可都看见了。怎么她其他人都不找,偏偏找上你来问?”队伍中一名个头高挑的女人冷哼道:“可别说你不认识阴阳雀。”
阴阳雀这三个字硬生生让殷九即将跨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我真的不认识……”年轻人垂着头,心如死灰。
他刚从深山出来不久,才是小小的金丹修士。经过魔界一城时没想到看到了一场厮杀斗争。双方是谁他都不知道,只是一片飞影血沫乱溅后,他迷迷糊糊看到一个面容奇异的小姑娘过来问他路。
正巧他对小女孩要去的地方很熟悉,就告诉了她。谁承想女孩刚道谢离开,后脚他就被这一群人围起来了。
从他们口中他才知道这小姑娘并不普通,他们称她“阴阳雀”,想来是个厉害人物。
就这样一直逼问他与阴阳雀什么关系,还有她要去哪儿去做什么。
这他一个刚出山人哪里清楚?
听着这一群人的谩骂和侮辱,年轻人也忍不住动了气。要是他们决计不肯放过自己,不如就争个鱼死网破好了!
体内的丹田开始飞速旋转。
“等等。”另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行为。
那领头的中年男子眯起眼睛,凶煞之气直逼而去。
在这沙骨城破地方,有多少惹不起的家伙他们可都背得出来,就算真有实力高深莫测的神秘人,也未必会纡尊降贵来这破小酒馆。
所以,他们可不会认为是个知名人物。加上对面戴着兜帽,还是能看出是个不愿露面的女子,这样遮遮掩掩的人,哪还会联想到其他。
殷九微微俯下身,与年轻人平视,似乎完全忽略掉了这群人。
“刚刚你说……阴阳雀?”
年轻人看着她,原本眼中升腾起的希望在殷九又问出“阴阳雀”时忽地灭了下去。
他的运气就这么差吗,先是人群里被选中问路,再莫名被抓到这里威胁,再像是要得救时,结果人家也是关心什么阴阳雀。
本就不该在魔界有什么期待,弱肉强食的道理看来要在他身上来一次了。
“喂,”那堆人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头男子挑了出来,大概是想出来涨涨气势,展现一番:“这里有你什么事,别多管闲事,赶紧滚,小心我们老大也拿你祭酒!”
说完还自得意洋洋,不断地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殷九。
然而殷九却没搭理他,眼神依然停在年轻人身上,语气平淡:“告诉我关于阴阳雀的事,我救你。”
这话令年轻人霍然抬头,他可不以貌取人,并且面前女子的气势能让他感觉到她实力不俗,救他可能易如反掌。
“好。”
话音未落,不止抓着他的中年男子,还有他身后一群魔修都笑了起来,讽刺之味溢于言表。
“你这——”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拎着年轻人的男子就猛地手腕一痛,下意识便丢了手,才发现腕处多了一处浅浅的血线。
令他大怒,唤出自己的砍刀就要劈过去,谁知对面的人更快,他只觉眼前一花,接着窒息感从脖子间传来,然后被狠狠摔在桌子上!
咔嚓——边角的黄木桌裂开。
这还没完,他被人拽着头摁在了凳子上,原本自己手中的砍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女子手里,背部上贴着武器冰凉凉的触感,带着锋利的寒意。
“要怎么祭酒,是这样吗?”
殷九轻飘飘地问,可放在他的耳朵里犹如催命铃。因为没人能比他感受到刀刃的皮肤的紧密相依,寸寸逼近脆弱的命脉。
看着自家老大不出一秒就被摁住,剩下的人都傻了眼,之前逼问年轻人的高挑女子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就被殷九释放的威压硬生生压了回去。
这一下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子,真的惹不起。
要知道魔界可不流行什么宁死不屈,尊严无价。只要实力够强,多的是人追捧,马上求饶都不在话下。
果然,刚才还嚣张至极的领头老大处于随时可能断气的情况下,果断软了口气:“这位阁下,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样,这个人你随便拿去问,我们你当做空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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