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传承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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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曜看着千墨，说道，“所以，非战不可？”

千墨退后两步，说道，“寒月本就不适合我们生存，等君亦大人留下的空冥之气彻底消散，我们异族终究会被人族毁灭。真要到那天，倒不如现在趁着空冥之气尚且强大，主动出击，带领族人重回玄极大陆。”

南辰曜继续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苍庚大人的主意？”

千墨反问道，“这重要吗？我反而想知道，若是让你身边的那些人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异族，是时候该回家了。”

南辰曜顿了顿，摇头道，“我们已经在这生存了几十年，又何必在卷入这无休无止的战争。杀戮不断血流成河，我真的不想再经历再看到这些了。”

千墨说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人族与我们，终究是要一战。如今我们休养生息几十年，又正值人族孱弱势力错乱，正是出手的好机会。再不动，异族必亡。”

南辰曜问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你的想法，除了我，还和谁说过吗？二十年未战，突然陷入这大规模的战役，你不担心族人反对？”

千墨笑道，“南辰曜，你知道你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我从小在玄极大陆长大，见过经历过太多是非，知人心明事理。来到这寒月大陆，又是一路走遍寒月南地，知冷暖辨是非。你从小便是天之骄子，慈悲为怀善意处世为天下人称道。你到现在还是没明白，我们魔族，我们寒月，最终要的是什么。”

南辰曜眼神冰冷，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就凭你刚来这寒月大陆？”

千墨冷声一笑，“既如此，多说无益。今日前来，无非也是与你一战，你既不痛快，我也看不惯你。那么，就用拳头说话。我若败了，你羽公侯往后无须听我调遣，也可自行发展势力，到何种程度，哪怕有一天真能逼我退位，我都不会干涉。倘若你败了，今后便在我面前俯首称臣，做好一个羽公侯该做的事，听我调度认我为君，如何？”

南辰曜向来骄傲自负，从千墨来着梦寰宫殿时便是各种不服。他心中有他的那份自傲和信仰。既如此，千墨便将他亲手打碎重铸，且告诉他，时代在改变，寒月，已经变天了。

南辰曜冷冷道，“如此，甚好！”

说完，两人拔地而起化为两道流光，一红一白朝远处掠去。

羽天城中，两束流光朝城外东北方掠去。羽天城的东北方向与海洋交接，人口稀少地势低平。正适合成为他们两人的战场。

随着两道流光长空掠去，羽天城中的百姓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都往东北方向而去。当今魔族君主与羽公侯大人的巅峰对决，若能亲睹，当世无憾。

很快，南辰曜便带着千墨位于海岸上空，收起羽扇，横空祭出一把古琴。琴名为号钟，南辰曜便是以这把琴名动天下纵横四海。琴身流光溢彩玄气荡然，一看便知并非俗物。

千墨左手一翻，凌空一挥，剑鞘朝西边而去，镇与巨石之上，古剑一出，剑气浩然激荡。经历过圣光的洗礼后，如今的古剑，已经有了一丝神威，霸气凛然。

周边的百姓越来越多，却根本不敢靠近。而千墨立在巨石上的剑鞘，也成为了诸多围观者的围观线，没有人敢踏入海岸。

南辰曜寻常平静似水的眼神现在已经沸腾，体内的热血已经二十年未曾点燃了。站在千墨面前，强大的威压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也正因如此，纵横魔族二十余年的南辰曜如今才会战意激昂。

千墨祭出古剑，漫天剑意化为血色剑刃，看似无形，却似有形之刃。如今千墨的剑意，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于将虚拟的剑意实体化。

南辰曜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放于琴弦上的手指终于动了。第一声响起，清脆空鸣的声音传遍大地，在千墨前方，无形的杀意将漫天血刃冲散，直捣千墨。

千墨身形随风拂动，身体直掠南辰曜而来。既然战了，便要战的痛快。

南辰曜冷笑一声，“果然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千墨横空一劈，一道剑光将琴声凝聚的杀意震断。

圣柱中的冥文，记载了许多至高秘典，全部记载在千墨脑海中。只见他靠近南辰曜，神海下领域扩张，将南辰曜带入到自己的神海中，四周无尽的黑暗。

蓦然间，天空之上出现一抹红色十字闪耀在黑夜中。

“影…杀。”冰冷的语言从千墨嘴里吐出。此时，一个血红剑阵顷刻间在南辰曜脚下升起，红色十字照射着他，犹如十字架上的亡灵。

突然，四周红光闪耀，千墨化身暗影持剑斩向南辰曜，后者奋力抵挡，手指在琴弦上飞速拨动。激烈的琴声挡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甚至朝千墨激荡而去。奇怪的是，每次南辰曜的杀意触碰到千墨时，千墨似乎虚无一般化身不见。

南辰曜冷哼一声，盘坐于阵下，狂风席卷下，长袍无风自动，双手抚琴，一身白衣，在这黑暗中如神明一般。“琼华诀。”

玄气疯狂流转，似乎要将整个领域冲散。洁白纯净的玄气如洪水般朝四面八方狂涌。

这时，天空之上的血色十字终于落下，四周，竟然出现了无数把古剑，血红的剑刃快速朝南辰曜冲去。最终，红色十字架落在南辰曜的头顶。

然而，漫天血红剑影冲刷而去，却始终无法触碰到他。南辰曜手指捻动琴弦，琴音缭绕阻挡了千墨层层攻势。只是，南辰曜面对如此层出不穷的招式，同样倍感艰难。现在的他，额头上已经泌出一点点汗水。

身在领域之中，南辰曜的玄力正在不断流失，所以冒然使用琼华诀正是为了重开千墨布下的领域。

南辰曜手指法诀玄生，一道道符文从琴弦杀出，伴随着一声巨响，无尽的黑暗中终于散去。海浪声依旧，漫天星辰棋布星罗，远方的幽绿的极光煞是好看。

南辰曜盘坐于天空之上，鸾姿凤态仙风道骨，让人心生向往。

千墨则站于海岸的岩石之上，海风呼啸。他用手插了插嘴角的鲜血将古剑撑在身前，眯着眼睛看着半空中的南辰曜。

南辰曜说道，“既然圣剑选择你，你大可使用便是。你如今是君主，它便是你手中击败对手的利刃，使用它若能击败我，我心服口服。倘若你执意逞强，到头来只会输的一败涂地。”

千墨平静道，“还没结束，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南辰曜冷哼一声，“愚蠢，即便是使用圣剑，你也未必能赢我，现在的你，必败。”

千墨简单调息后，不多废话。古剑朝空中一掷甩向南辰曜。后者心中疑惑，手指一捻，巨大波纹将古剑震开。然而，古剑却有意识般没有执着靠近他，极速冲到他的上空。

千墨低声念道，“两仪。”眉心雪花印记闪耀，圣洁的光芒萦绕着千墨，与千墨周身血色玄力交错纵横，玄冰长剑慢慢凝结。

南辰曜震惊道，“雪族血脉！这……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两种血脉！”

这时，千墨已经持剑杀来，在他冲到南辰曜的身前时，琴声缥缈将他格挡。这时，立于上空的古剑爆发出强烈的剑气，将南辰曜死死钉在半空之中。

两仪剑阵，是由两把剑刃组成的玄妙阵符。古剑是一把神兵，而千墨手中的玄冰长剑又是一把。这本是应由两人施展的无上法门，因为古剑的通灵，千墨一人便得心应手。

在南辰曜的下方，一个巨型阵符扩散，阵符由雪白和血红两种颜色组成，绚丽夺目。仔细一看，阵符上的图案与圣柱上的一些符文异曲同工，这正是千墨在圣柱上参悟的剑阵。

在阵符中，无数剑刃慢慢升起，伴随着古剑迅速朝中间的南辰曜冲去。南辰曜大喝一声，“凛生！”手指在琴上飞速撩拨，苍茫急促的琴声展开出偌大的波纹，奋力抵挡千墨设下的剑阵。

千墨手持古剑悬浮在高空之中，低头慢慢朝南辰曜走去。每踩一步，空中便有一个诡异符文闪烁。

南辰曜眼中已经布满血丝，当时那自傲从容现在已经彻底消失。心中默念道，“千墨，你真以为能胜我？”

千墨慢慢朝他走去，眼神四目相对，此时两人虽然没有接触，但是神海精神力的碰撞已经到达了极限。两人都在苦苦支撑，就盼着谁先倒下。

千墨走到离南辰曜十丈距离，手心一转，漫天玄气极速凝结，圣洁的光辉蔓延在剑阵之上。千墨大步踏出，朝南辰曜冲去。

下方的百姓，只见一束圣洁流光朝一个血色剑阵撞去。阵心，正是那盘坐抚琴的羽公侯。伴随着琴声缥缈消散，剑阵流光爆发出强烈光辉，海岸终于恢复了平静。

人们再抬头看向天空时，两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唯有那柄血红古剑立于天空之上，血光冲天，与那漫天星辰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