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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挽澜见状,上来打圆场,“看来四层的两位客人都对红虺兽骨感兴趣。这样吧,我们不妨来依照进门的先后顺序来决定出价,‘净尘’的客人先到水云楼,由他先行出价,还请‘平生’的客人稍待。”
小厮回头向段清渊请示,段清渊无声颔首。
谈妥了之后,“净尘”的小厮报价四千枚灵石,段清渊便往上加了五百枚。
“净尘”又道:“五千枚。”
段清渊:“五千五百枚。”
“净尘”:“六千枚。”
谢启南与唐风相视一眼。谢启南起身上前将“观沧海”调整到“净尘”的方向。“净尘”房门紧闭,门口的小厮气定神闲,看似是房间内主人给他开出的价码余地足够他在这里与段清渊相争。
但段清渊已经没钱了。到六千枚灵石这里,他顿了一下,状若好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
谢启南将画面调转回来。陆挽澜笑容未变,“如此,红虺兽骨,便归属‘净尘’的贵客了。”
段清渊好似确有失落,他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启南突然道:“或许,你也可以试试往世神眷?”
唐风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但到底没能拦住他的下半句,“师尊只给了我们五千灵石,我们是争不过你——”他还没说完最后那个“的”字,就被唐风扑上来捂住了嘴,“小师弟,我的好师弟,你这嘴怎么没个把门儿的!”
段清渊抬眸,眸光泄出一丝笑意,这份笑意倒与他此前的任何笑容都不同。若硬要区分,便是此前的笑脸都少了几分真心似的。他只摇摇头,“好意心领了。属秋的体质孱弱,与灵脉无关,往世神眷对他并无益处。我不会与你们争,唐仙友,你也不必如此。”
谢启南铆劲儿从唐风的手下挣脱出来,使劲擦了好几下嘴。
唐风一脸恨铁不成钢。
他拿手指头怼谢启南的脑门儿,“我出门前说了什么?叫你不要乱跑,不要乱说话,不要什么都拒绝,师尊给你什么好东西都受着。你呢?东西还没到手,倒先惦记着给别人了?”
谢启南捂着额头不让他戳,他避让着唐风的手指,十分嫌弃。
唐风改指为掌,扇了谢启南的脑顶一下。他变招有点突然,谢启南这回没躲过去。唐风出了气,便又坐得端端正正,对段清渊若无其事地微笑,“段少谷主,方才的事,你当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否则……”他稍顿了一息,笑容更加柔和,“否则断云宗和临仙谷的交情,怕是不好维持呀。”
段清渊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悠悠道:“方才有事么?”
唐风道:“当然没有。”
谢启南:“……”
他想,这两人能各自成为宗门的代表人物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在粉饰太平这一点上,他们就都很有天分。
门外,又有几样物品售出,都是些只针对特定人群才有用处的物件,因而也反响平淡,响应之人寥寥。约莫到了第□□件的时候,陆挽澜才道:“诸位,接下来要进行竞拍的,是一件许多人期盼已久的物品。”
唐风精神一振。
陆挽澜揭开红布。一朵流光溢彩的莲花出现在众人眼前。这莲花通体晶莹透明,在水云楼明明暗暗的灯光映衬下显示出十分莹润的光泽。花朵千瓣,花瓣重重叠叠,密而精巧。陆挽澜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莲花,带着喟叹似的声息,低声道:“往世神眷,你终于现世了……”
他历世多年,经营着水云楼,照理来说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人如此对待一件物品,虽不排除伪装嫌疑,但也足以证明此物难得。
陆挽澜轻叹一声,介绍道:“往世神眷,没人知道它的来处,但也没人不知它的珍贵。拥有了它,即使天生不能修道、或后天灵脉尽断的人,都能获得走向大道的机会。我也不多介绍,相信驾临此次拍卖的许多人,都为它而来。那么,起拍价同样是一千灵石,请诸君出价。”
他说的没错,在场的许多人,自往世神眷现身后,眼睛就像长在了那朵精致漂亮的莲花上。转眼间,报价已经上涨到了五千灵石。
唐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往世神眷的价格暴涨,他还没来得及出价,就已经买不起了。
“这……”他不禁喃喃。
谢启南的感觉也有些奇怪。
他本不寄望于真的拿到往世神眷。可唐风与段清渊在他耳边几次三番地告诉他,他的灵脉是可以被修复的,饶是神佛也难免意动心摇。
见到这副场景,他有些货真价实的失望,却也有几分释然。
果然如此。那终归不是他的。
他想是如此想,神情上静如止水。
段清渊忽然看了过来,一杆子将他的平静戳破,“你很失望。”
谢启南看向他,坦然地一点头,“好东西,得不到当然要失望。”
他话音刚落,段清渊丢过来一枚玉佩。
那玉上只刻了两个字“临仙”。
“这是……”
段清渊托腮看他,低笑道:“少谷主身份的证明,戮世玉。拿给陆挽澜抵押,大约也能换得五千灵石。”顿了顿,他又道,“我说过,你可以向我借钱的。”
谢启南默默地看着那块玉,“为什么不用它来换红虺兽骨救你弟弟?”
段清渊道:“那‘净尘’一看就很有钱,我加上这块玉也争不过他。”
谢启南不语。倒是唐风大惊失色地将玉佩往回推了推,“使不得啊少谷主,使不得。”
段清渊很镇定,也不接玉佩,“无妨。因为我手头的灵石还要留着给三弟去别处寻药,不能拿出来出借,只能借给你一块玉。”他忽然开起了玩笑,“难道你们偌大一个断云宗,会亏欠我的玉不还么?”
他没有想到的是,唐风竟然真的垮着脸点了点头。
“少谷主,你不清楚。我们断云宗,是真的很穷。”
段清渊眉头微扬,作势洗耳恭听。
“你们医修,不管什么年头,因为有一身看病救人的本事,绝对是没有穷过的。但我们剑修不是啊。我们剑修,最大的本事就是帮别人斩斩妖除除魔,可寻常的妖魔,一般的医修阵修也是能对付的了的,哪里有那么多非要剑修出马的妖魔啊。斩妖除魔生意紧俏,我们剑修从古到今一直很穷。你的玉若是真的借给了我们,得要猴年马月才能还给你了。”
段清渊听着唐风吐完苦水后,默默颔首,“……有理。”他想了想,收回玉佩,“但治病要紧。那不如你们打张欠条,我从我手里现有的灵石里面借给你们。你说的对,这些灵石要临仙谷来周转,虽然也是艰难,但不是办不到。”
唐风还欲再拒绝。谢启南忽然打断他,“你们先不要争了。”他轻声道。“我想,即使我们把全部的灵石用掉,所有的值钱的物件都抵押掉,也是买不到往世神眷的。”
唐风道:“为何?”
段清渊却看向“观沧海”。少顷,他明白了谢启南的意思。
那个方才以六千灵石高价拍下红虺兽骨的人,此刻竟又在争夺往世神眷。他的意图是如此明显,但凡有人出价,他都会以五百枚灵石的差价碾压。到现在,往世神眷的价目已上抬到七千灵石了。
而“净尘”的这位还在毫不犹豫地报价。
段清渊白玉也似的脸上罕见地略过一丝忧虑,他示意小厮过来,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小厮听后,出门去报了个“八千灵石”。
“净尘”依然毫不犹豫,段清渊这次叫价抬了一千,他就索性直接报了一万。
谢启南低声,“这位‘净尘’,看来家中该是有个重病的患者。所以才如此尽力地购入药品。”
段清渊眉头越皱越紧。
谢启南见状,问道:“怎么了。”
段清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唐风无奈地抹了把脸,“这可真是糟透了,回去还不知师尊要怎么骂我。”
谢启南道:“骂你做什么?”
唐风看着小师弟一脸淡然的表情,绝望地捂住了脸,“你不知道,出门前,我可是跟师尊保证过了,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拿到往世神眷。这下子可怎么办啊……”
谢启南沉默。
倾宗门之力,“不惜一切代价”。
方才同唐风打趣时,短暂出现的轻松感渐渐消失了。好像有什么无形无质的枷锁又套上了他的颈项,他不知道这道锁链想要将他拖去哪里。四周一片漆黑,面目模糊的温宗主举着一盏灯站在他面前,要带他走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他不知该不该去。
可如果不去,他也别无选择。
温停云……他到底要利用他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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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世神眷果然又落入了“净尘”的囊中。这一次拍卖,断云宗与临仙谷都没能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段清渊还好,唐风的失望几乎要化为实质,整个人都蔫了。
段清渊指尖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地望着陆挽澜宣布往世神眷的归属,忽而想起什么,又瞟了谢启南一眼。
谢启南神情沉静。
段清渊徐徐道,“我方才似乎说的不对,你好像……是有些失望,但其实也没那么失望。”
谢启南看向他,“少谷主,你怎么总在想我在想些什么。”
段清渊微笑,“你是我的病人。”
“我怎么就是你的病人了?”
段清渊轻描淡写地说道:“三弟说他欠你一个情。所以我要为你治好灵脉,这样才能还清他欠你的人情。”
谢启南有些无奈,“那我可否换一个请求?”
段清渊也不反对,“不妨直言。”
谢启南看了垂头丧气的唐风一眼,“以后再说。”
段清渊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还要继续考虑医治你的事情,直到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谢启南耸耸肩。他想,随他吧。这人看着言笑晏晏,可那举手投足分明透着难以动摇的意味。
余下的几件卖品,都没有什么是他们感兴趣的,他们原本以为就要这样空手而归。那个魔尊贺星野也不知道来这里是为做什么,他分明一件物品都没有竞拍。
这魔尊奇怪得很,仿佛他来到水云楼,就只为了“来此”而已。
而一直在他们身边的段清渊,也变得有些奇怪。自“净尘”拍下往世神眷之后,他那惯带的笑意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似有几分隐忧。但每当谢启南想要再仔细看一眼他时,又总能见他笑意盎然地看回来,仿若没有半点愁绪,只能无语地收回视线。
拍卖结束,唐风与谢启南作别段清渊。他们到了一楼时,唐风本要御剑带小师弟回去灵骨峰,却见陆挽澜匆匆从水云楼内追了下来,“二位请等一下。”
唐风回头。虽然他此行一无所获,却还是客气地行了一礼,道:“楼主有何见教?”
陆挽澜道:“我知二位此行的目的是往世神眷。很遗憾没能满足二位的要求,我愿予以补偿。”
补偿?
这可是个稀罕事。连拍卖都能找托帮忙抬价的水云楼楼主,竟然会主动跟他们说有补偿。
唐风和谢启南对视一眼,唐风道:“楼主言重了,还请细说。”
陆挽澜看了四周一眼,低声,“二位还请借一步说话。”
谢启南二人跟着陆挽澜去了三楼。陆挽澜在三楼有一间自己的房间,陈设同四楼的雅间差别不大。他在屋子里置了一张巨大的博物架,上面的藏品比刚才售卖的还要多。
陆挽澜请他们坐下,自己去架子上找出了一样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琉璃盏,通体玉白,周身笼罩在淡青色的光芒中。
陆挽澜将杯盏放在桌子上,一挥手,青光便消失了,露出了里面的液体。
琉璃盏里盛有青绿色的液体。杯盏很小,里面的液体也只有那么两三口。青光消失的刹那,一股难闻的腥气顿时散发开来,谢启南与唐风同时拧起了眉。
陆挽澜却不动声色,还十分从容自在地坐在那里,介绍道:“惊弦饮。传闻中是取龙脉、凤凰血、麒麟角、神龟壳、貔貅翼,五大瑞兽的身体精元炼制而成,常用于逆天改命。它没有经过任何炮制炼化其中的毒性,因而药性极为霸道,甚至可以不单单称为‘药’,而可称之为‘毒’。世面上鲜少碰到关于惊弦饮的记载。因为它最早,是由上古的仙人用以调配给奢望长生不死的凡人皇帝的。只不过,皇帝服用后,大部分都有那么几年的精神矍铄,然后就被这药透支尽了身体的资本,早早地送命了。至于它用于修者身上,目前未有先例。”
陆挽澜指尖摩挲着琉璃盏上的花纹,徐徐道:“不过……像谢仙友这样的情况。若得不到往世神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我并不介意跟你们说句实话。灵脉寸断的伤势,即使有临仙谷的人出手,也不会有十足的把握。我知你们同段少谷主有些交情,但或许试试惊弦饮……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唐风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
陆挽澜看出了他的犹豫,又道:“你是否想说,可以想办法再同那位‘净尘’的客人商量,看看能不能出价买回来往世神眷?又或者是,拜托你们断云宗那位神通广大的师尊出面,将往世神眷强行夺过来?”
唐风当然不会承认,摇摇头,“岂敢作如此想。”
陆挽澜只笑笑,没有戳破他的话。他看向了谢启南。谢启南正望着琉璃盏中浑浊的液体,神情安静如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挽澜唇角微勾,“唐仙友怎样想的,我是不清楚了。但这位谢仙友在想什么,我倒是有意愿猜测一二。”
谢启南抬眸,迎上陆挽澜那若有深意的笑容,慢慢地也笑开来,“好啊。”他说。
陆挽澜微笑着将杯盏向前推了推,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想试试它。”
谢启南毫不客气地接过琉璃盏。他将杯盏握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他垂着眸,唐风辨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便有些担心。这个小师弟性子有几分难以捉摸,该不会真的要直接喝了吧。
他倒不担心陆挽澜手里的东西会害了谢启南性命,毕竟他们背后的靠山是断云宗。断云宗虽然穷,但好在拳头够硬。陆挽澜不至于冒奇险开罪温停云。他只觉得,小师弟这这幅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的模样,让人觉得很害怕。
就仿佛只要谢启南想,他随时可以抛下这红尘离去似的。
好在谢启南只是看了看,就放下了琉璃盏。他看着唐风,竟破天荒地来了句,“我听师兄的。”
唐风顿时有种“孩儿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他刚要开口婉拒,就被陆挽澜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没关系,不必再想了。这本就是准备送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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