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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诧异地重复道:“送给我们?”

陆挽澜低低地笑出声,“是啊……这些个古怪的小东西,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好。”他明明容貌俊逸,看似正当大好年华,却老气横秋地称谢唐两人为“年轻人”。

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有某种独特的气质。这份气质近似于河边静默的百年垂柳,带一身静寂的迟暮。似有万般光阴自他眼前流转而过,而他不悲不喜,平和如神祇。

可他分明只是个商人罢了。

陆挽澜好似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他笑过了,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手一翻变成出一个古朴的铃铛。

那是一个十分破旧的铜铃了,雕琢得瘦瘦小小,还不到人的指头那么大。铜铃上布满了斑驳的锈痕。照理来说,修者用灵力可以很轻松地将锈蚀除去,但陆挽澜没有这么做。他就任铜锈爬满铃铛,仿佛一位老农放任田野里的野草疯长。

他深深地看了铃铛几眼,将铃铛也放在桌上,朝谢启南一推。

“寄魂铃,算是个有趣的小玩意。也送给你们了。”

谢启南接过铜铃,将之拿到耳边,试探着摇了摇。

铃铛声响起。那声音却过于沉闷,好像来自于很远很远的地方,又有人在铃铛外套了个棉罩子一样模糊。

陆挽澜看着他摇铃,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眼底透出一点近乎于哀伤的神色。他似乎突然从谢启南的身上找到了什么人的影子,就仔细地多看了两眼。但想起眼前人终究不是那个人,便又忽然伤心了一样。

他倦倦地摆了摆手,“惊弦饮与寄魂铃都送给你们,算是我还一个人的人情。你们若无其他事,就走吧。”他举起手里的茶杯,摇晃了两下,一阵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他轻轻啜了口杯中酒,露出近乎“解脱”的神色。

原来同样的茶杯,他盛给断云宗二人的是茶,留给自己的却是酒。

他握着杯子,阖上双目向后靠去,“我今日有些乏了,便不送你们了。”他好似真的累了,又像是因刚才那口酒醉意甚浓,以至于接下来出口的话含混宛如梦呓,“魔尊的事情,你们若是愿意帮我瞒着,那再好不过,若是不愿,也没什么……”

他声音渐渐轻忽,竟然就此睡了过去。

唐风与谢启南面面相觑。

唐风还有许多话想要问,但陆挽澜逐客之意太明显,现在更是直接一梦游向天外。他们也只好默默离去。

谢启南先行出门,唐风跟在后面把门关上。

他一边关门,一边低声感慨,“这水云楼主,倒也是个奇怪的人物。”

他语毕,却没有听到谢启南回话。

倏然间,他的神识触到了一丝寒意刺骨的波澜。

一股强烈的杀意突然涌现,那杀意与魔气交缠一处,唐风一凛,旋身拔剑直斩——

锵然剑鸣响起!巨大的威压自金铁相交处迸发开来,唐风被震得直直撞在了陆挽澜的房门上!他定神看去,就见一个高大的黑袍男人紧紧地握住了谢启南的脖颈,将谢启南举了起来。

谢启南喘不过气,几乎脱力,却仍然凭着最后一丝意识紧紧握着琉璃盏。

男人冷笑一声。他人生得高大,眉眼也深邃,有些表情在常人的面孔上出现时会夸张丑陋,在他的脸上便是恰到好处的生动。他挑眉,看着谢启南拼命挣扎的模样,眼底露出冰冷的讽意来。

他伸出手,想夺过谢启南手中的琉璃盏。

唐风这才注意到,男人的手中并没有剑。

化形为剑。如此高深的修为,他是……魔尊贺星野!

唐风的眼底隐隐漫上绝望。这么大的动静,陆挽澜早就该醒了。他还不出来,不就代表他不会管这事么?

那可是魔尊啊,整个修仙界,或许只有那几个大门派的领头人联手,才有能与他一战的资本。

完了。他想,晓晓啊,你的师兄是再回不去宗门了。

拼了!

唐风执剑再上!奈何贺星野周身充斥着护体的魔气,他一靠到近前便感到难耐的窒息。但小师弟在他手中,他不能退!

长剑向贺星野掐住谢启南的手臂斩去。贺星野寒声,“不自量力。”

他放开谢启南,调头迎上唐风。

他身上每一寸血肉都可化为坚铁,唐风明显斗不过他。

谢启南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长久的窒息,他现在脑子像炸裂一般地剧痛,眼前的景象重影又混乱。他狠狠地睁眼闭眼好几次,总算勉强好了一些。

他醒过神,第一反应便是勉力举起琉璃盏,递到唇边一口闷了下去!

惊弦饮入喉,便好似吞下了一团火。

谢启南脑子本就痛得要裂开,这一口火吞下去,就像是顺着引线直接点燃了火药桶。顷刻间,他脑子被炸成了一片荒原,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贺星野以手为刃,就要斩向唐风的头颅——

而同时似乎有个遥远的声音在厉喝:“贺星野!你不要太过分!否则我这就告诉……”

那声音很熟悉,不久他才前刚刚听过。可惜他的意识断掉了,没能听清后半句陆挽澜在说些什么。

他的意识坠入黑暗。

-

谢启南感觉自己趴在路边上。

说是路,其实也不是。他似乎原本被人拖到了密林深处,那里老树虬结,藤蔓缭乱。有些巨树的根系发达,树根冲破土地在地面拱出一处处鼓包,有些鼓包格外长,像是某种怪异的瘤子。密林深处是没有路的,四面都是满满当当的植被,因少有人至,植物便生长得格外热闹。大而厚的枝叶层层叠叠,将林中遮蔽得暗无天日。

但他受了重伤,他不能留在密林里。

他的手脚被折断了,灵脉也被摄灵蛊蚕食得支离破碎,森林里没有光,他觉得很冷。

他想他不能这样。手脚虽然被草草地包扎过了,可还在一直缓缓地渗血,他没有灵力,这样会死的。

他便咬着牙向前爬去。

或许……是向前蹭去。

凸起的树根虽然丑陋怪异,但可以给他借力。

他用还能动的肘部卡住面前的树根,费力地向前蹭了一步。

他不知道他爬了多久。月亮偶尔会从遮天蔽日的大叶间隙里泄出一线光,他爬累了,便昏睡过去,醒来了再爬。空中有星河灿烂,他不知道万山密林的出口在哪里,但他知道他的家在北方。他想起幼时娘亲曾教他辨认满天星斗,于是他找到了最亮的北极星,便跟着它走。

林中太安静了。他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血流声,还有枝蔓向他游弋而来的窸窣之声。他不清楚那些妖异的枝条为何不将他的血肉吞吃入腹,明明他此刻毫无还手之力。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太小了。

这时的他才只有十六岁。单薄瘦小,做口粮都填不饱妖兽的肚子。

他爬了不知多少个昼夜,才到了林边。靠近林边开始有草地了,他一路委顿在地,衣衫蹭得破破烂烂,压倒了长长的一片草。

背后是他爬出来的、一条带血的小路。

他看到了天光,也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他的眼前。

那人就站在光里,好似生来便是光明。

少年谢启南不禁喜极而泣,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干裂的唇边,带起些微的刺痛。

可他太开心了。他竭力大笑起来,唇边那些干裂的细小伤口慢慢地沁出血来。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绝不好看,可他的手抬不起来,他不能擦一擦眼泪,也不能抹一抹灰尘。看到面前的那个人,他好像有满腹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时间只顾着又哭又笑,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只知道艰难地做着类似于“抬起手”的动作,发出细如蚊讷的祈求,“师……师父,救……救救我……”

他吃力地又想往前面蹭去,想再靠近那人一点,再靠近一点。

那人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也向前走了两步。

谢启南看不清他的神色。那光太明亮,刺得他眼疼。

那人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谢启南又道:“师父……”

那人应声开口,音色如飞泉鸣玉,清冷动听。

他说:“谢启南,我不是你师父。”

谢启南脑子十分混沌,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反问求证,“什……么?”

但他的声音太低太弱,那人似乎没有听到,他只在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曾有意收你为徒,但而今你一身杀孽,于修道一路中必然滞涩重重,已经不再适合做我的徒弟。今朝灵脉寸断,于你或是益处。”

谢启南实在是没有气力保持着仰头看他的状态,无力地垂了下头。他伏在地上,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人说完便身形一晃,自光里离去了。

谢启南一动不动。

良久,有只蚂蚁爬上了他的脖子,他觉得有点痒。

他挠不到,痒得想要发笑。

于是他真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开怀。眼泪滴落在泥土上,洇湿了一小块土地。

他觉得好笑极了。像他这样毫无自知之明,满怀奢望的蠢货,实在是太好笑了。

他笑得正痛快,有人打断他,“不要笑了。”

谢启南没有听。

他已经活不下去了,已经是个废人了。他这一生如此好笑,连让他笑一笑都不行吗?

他没有停下。对方也很好脾气,不骂他也不打他——

这人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谢启南下意识就想要挥开那只讨厌的手。梦中他抬起断掉的左手一挥,像是荡开一片乌云。

刚刚醒来,他就发觉到情况不对。

有人给他喂了东西。

是丹药。入口即化,却残留着难闻的气息,腥咸苦涩。

他细细地抿了抿,又确认了一下,果真是丹药。

与此同时,他睁开眼睛。

段清渊正站在他的床边,皱着好看的眉,低头看他,“这药很好吃么,你怎么边吃边笑,现在还在回味?”

谢启南迟钝的意识仿佛现在才挣脱梦中那些鲜血淋漓的藤蔓跟上来。他微略恍惚了片刻,很快醒神,他轻咳两声,“原来……是你。”

段清渊脸上居然没挂着笑容。他手里还端着药碗,只垂首蹙眉凝视着他。

谢启南避开了他的视线向四周看去。这里显然不是水云楼了,屋内陈设比“平生”要简朴得多,西北角置了一扇竹藤屏风,屏风后面隐约能看到几个木头架子,上面码放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药。

段清渊没有再穿那身绣工精细巧密的袍子,而是换了身灰黑色的布衣,腰间束紧,手上缠了护腕,宛若寻常人家常常需要干活的劳力。

很奇异地,明明是个好出身的贵公子,但这身粗布麻衣的打扮他竟然也穿的自然。

他放下手里的碗,坐到谢启南床边,捞起他的手腕诊脉。

谢启南看着他的举动,轻声问道:“这里是临仙谷?”

段清渊道:“是。”

谢启南“哦”了一声。

随着段清渊的灵力沿着他的腕脉探入,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往日他的灵脉有若枯藤。再多的灵力涌入,也就像是流过枯藤表面的温水而已,水流过了,藤依旧干枯垂死。但今日段清渊的灵脉再探,他竟然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下意识地推拒,然后迎合接纳了那道灵力。

像是枯藤也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段清渊握着他的手腕,沉吟了片刻,很快放下。“你痊愈了。”他说。

他的神色反常地平淡,浑然不觉自己说出了什么令人震动的话。

谢启南现在停留在一个很奇怪的状态里。他的思维才刚刚挣脱梦中的泥淖,四肢里仿佛还残留着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可是现在,醒过来却有个人平白无故地甩出来一句“痊愈”,好像这么一句话就能否定他的梦,就能化作如椽巨笔抹去他受过的所有伤痛似的。

他想他应该高兴的,可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好像沙漠中困顿的旅人挣扎了许多天许多年,终于找到了绿洲,却麻木地提不起一点兴趣向绿洲奔去。因为他觉得,那绿洲更像是他已经遇见过很多次的海市蜃楼。

他觉得他应当说些什么,才是正确的应答。于是他打量着段清渊的脸,迟疑道:“多谢少谷主。”

这么仔细一看,他才发现段清渊的眉宇间有几分不甚明显的疲态,好像连着熬了很多个大夜。这种疲态是如此深刻,以至于连他这般上佳相貌的秾艳也不能遮盖住。

他心中一动,隐约猜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开口,“少谷主,我睡了多久?”

“有七天了。”

七天?谢启南微怔,“我为什么会来到临仙谷?我大师兄人呢?魔尊又去哪儿了?”

段清渊定定地看着他,“你情急之下吞下了‘惊弦饮’后,其药性猛烈当即冲垮了你体内那道原本就残破不堪的旧灵脉,当时的你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黄泉地狱。其时唐风仙友与魔尊斗法不敌,引得水云楼楼主出面干预,陆挽澜与贺星野交手。他们动静闹得太大,我还没有走远,刚好听到,便赶了回来。我只看到陆挽澜对贺星野说了些什么,贺星野便离开了。唐仙友将你托付给了我。他自己则赶去了无上之境。”

“无上之境?”谢启南讶然。

段清渊颔首,“唐仙友收到温宗主急讯,你的二师姐杨晓与三师兄莫知许,去往无上之境后都失踪了。他急着赶去那里调查。”他说到这里,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谢仙友,有一件事,我必须问清楚。”

谢启南道:“少谷主请说。”

段清渊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们温宗主……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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