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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箴最坏的打算,已率先付诸东流。

梁婉君最坏的打算,是以死明志,以全真爱之名。

晏云棠生辰的三日后便是万箴和梁婉君的大婚之日。万松年珍爱的独子娶妇,自然是广邀名门世族,陈菊不为世人所知的独宠生女出嫁,也必是遍请豪门富户。于是乎,这日万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是花团锦簇,笙箫聒耳,锣鼓喧天。

半月前,万母的娘家妹妹小陈氏,带着梁澈和梁婉君从沧州赶至汴京,拖了十几车由梁父和小陈氏明着准备,以及由万母暗里再添置无数的嫁妆,下榻于一位远房亲戚家中。她一心等候着婚期吉日的到来,好将梁婉君正式送回万母身边。

和万箴定下婚期之后,梁婉君非但没有灰心丧气,反而较之往日更显急切,三番五次催促梁澈去向梁父和小陈氏阐明他们的关系。可梁澈虽确实是以真心待她,但他生性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他一时顾忌孝道,唯恐一旦在父母面前道破他兄妹二人的私情,会惹得父母急火攻心,有损康体,那就是大不孝。既愧对父母,也愧对梁家祖宗。

一时又顾忌人言可畏,担忧即便父母点头应允,碍于万母当年所做的糊涂事,导致他们现今也无法将身世公之于众,那么在外人眼里他们终究只能落下个违背纲常、苟行**之事的骂名,惶恐日后无法在俗世中立足。

相比梁澈的悬而不决,梁婉君却是个行事果敢的女子。之所以能够按捺住向小陈氏夫妇披露的冲动,不过是因为她心系梁澈,顾及着梁澈的顾忌。

她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梁澈身上。可眼看着婚期一日日迫近,梁澈口口声声保证的“我会想办法”,却迟迟未看到付诸行动。

万般无奈之际,在出发前往汴京的前一日,梁婉君向梁澈提出私奔。可想而知,以梁澈的性格,自然又找了形形色色的理由将私奔驳回了。

梁婉君依旧不死心,试图垂死挣扎。梁澈指望不上了,她再也顾不上贸然不贸然,决定独自行动,孤注一掷。于是,她瞒着梁澈,将自己早与他行过周公之礼一事,不顾后果地全数说给了小陈氏夫妇。

有关梁婉君的真实身份,小陈氏夫妇从始至终都是知情人,但有关兄妹俩的私情,夫妇俩却都被蒙在鼓里。

梁父终日忙碌在外,男子又不像妇人那般从细微处关怀体贴一双儿女,因此对于梁澈兄妹二人的爱意不仅毫无察觉,甚至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但梁父为人厚道,否则当年也不会帮着他的姨姐做下这种欺天满地的荒唐事,所以听了梁婉君的慷慨陈词,尽管大感震惊,但也无怪罪,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反观小陈氏,虽也震惊,但一切对她来说却是有迹可循。几年前眼见着一双儿女逐日长大,男才女貌,都正值瓜熟果落之际,那时她就曾隐隐生出过担忧,且兄妹俩朝夕相处下日渐亲密过分的举止,也早已让她猜到过几分。

眼下听了梁婉君的哭诉,小陈氏恨极,暗想如若不是万母当年一意孤行,如今便可亲上加亲,既全了梁澈梁婉君的郎情妾意,自己又能收获一名从头到脚都让她满意的儿媳。

小陈氏心里虽恨,嘴上却也只能惋惜遗憾,对着梁婉君和梁父潸然泪下,好生可怜,口称只怪自己当年一时糊涂,应下了万母的荒唐请求,如今害了梁澈兄妹,也苦了自己的一颗为母心。

瞅着梁父和小陈氏的光景,梁婉君心里生出一线希望,加紧火力恳求二人成全。谁知,梁父虽忠厚,却十分刻板,又顾忌面子,小陈氏虽有心成全,却难以割舍与万母的同胞之情。

三人抱头痛哭一场后,小陈氏夫妇最终决定婚礼如约举行。毕竟在远亲近邻和四里八乡间,梁婉君和万箴的婚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怪只怪梁婉君兄妹没有早日秉明父母,如今事已成定局,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梁婉君收下小陈氏夫妇的决定之后,找到梁澈破口就是一顿责骂,直怪梁澈没有听信自己所言,早日去向父母陈说。梁澈得知若不是婚事已被众人知晓,原来此事尚有回旋余地,小陈氏夫妇对他们俩的情谊竟喜闻乐见。他心如刀绞,悔恨无限。梁婉君才和小陈氏夫妇哭过一场,又和梁澈抱作一团,再哭一场。

翌日,小陈氏仍旧带了梁澈兄妹前往汴京,三人当下均已心知肚明,却都佯装无事发生,毕竟彼此都已认定此事无力回天。

至此,梁婉君随着母兄住在汴京亲戚家,每日非必要绝不出门,终日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无论谁来,房门始终紧闭。见梁婉君这副光景,梁澈也心如槁木,活的像一具行尸走肉。兄妹俩的缄默被万母解读为接受了她的安排,小陈氏也只以为他们向命运低了头才选择不再反抗,担心的同时也放了心。

婚期如约而至。

一早,万箴领着迎亲车马和喜轿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小陈氏三人下榻的亲戚家。万箴自认为自己反抗过也努力过,但为情势所迫,他不得不向命运低头。时隔数月,他已接受自己的命运将继续由万母掌控的现实。

因此,今日的万箴与寻常新郎官别无二致,一脸喜气洋洋,预备迎接新妇。

与万箴的一脸喜气不同,梁澈却依旧是具行尸走肉。他面如死灰,亲自背着梁婉君缓缓走完最后一程,亲手将她送入万家的花轿。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与他人。

梁婉君从头至尾手持团扇,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没人能够看真切她的表情和情绪。只见她跟随着喜娘的指点,行过一轮又一轮的礼仪,全程从容自若,未出现半分差错。

小陈氏喜忧参半,眼中泪垂不止,凄婉哀切,旁人见了都道是寻常,只以为是慈母不舍爱女嫁入别家。

万箴的父母却与梁家人大相径庭。夫妇俩眼下比谁都高兴。自然,最为开心的当属万母陈菊。万母一时与宾客谈笑风生,一时因旁人的一句奉承就捧腹大笑,一时又主动挑出一个话题,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总之,万母一改平日的虚伪做作,此刻皮里肉里都透着最为真心实意的笑颜。

新婚夫妇行过新人礼,拜过祖宗拜过高堂之后,万箴暂别新妇,往席间酬谢宾客,把酒言欢。万母想着自己的女儿终于名正言顺进了万家,心中有几千几万个迫不及待,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躲过众人悄悄摸到新房看梁婉君。

万母支走守在新房的仆妇们,将房门关上后走到正端坐在床榻上的梁婉君面前。看着撒了满满一床的红枣花生和桂圆等喜果,万母真是眉开眼笑,龇开的嘴没有一刻是合上的。

见来人是万母,梁婉君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团扇。她拍拍自己身旁的空处,唤道“姨母,您过来坐。”

万母连连摇头,吐出一句“新床我坐不得”,立马回身去桌前搬来一把椅子,正对着梁婉君坐下。

万母满眼慈祥地瞅着梁婉君,嗔怪一句“还有,怎么还叫我姨母?”

她似笑非笑地回看着万母,不言语。

万母伸长耳朵,又鼓励一句“君儿,你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唤我母亲了!”

她这才改口道“母亲,您今日开心吗?”

声调中轻重的处理是她在一瞬之间精心处理过的。“母亲”二字一笔带过,重点全部落在“您今日开心吗?”

万母的耳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口内连声不迭道着“开心,开心”。

梁婉君付之一笑,又问“母亲开心便好。君儿今日的表现,母亲还满意吗?”

万母又连连回道“满意,满意,岂有不满意之理!”

梁婉君听完,又是一笑,再言“母亲日思夜想就盼着我嫁给箴表哥,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君儿恭喜母亲。母亲既开心,也满意,那君儿也算是尽了为人子女的孝道了。”

听着梁婉君一口一句“母亲”,万母无限满足。万母已没有闲暇去留心她说了什么,只觉得她的嗓音悦耳,那声声“母亲”更是如仙籁般动听。

万母握住梁婉君的双手,激动道“看着你进了万家的门,如今母亲再无他求,就是死了也甘愿了!”

说完,万母才知乐极失言,马上“呸,呸”,将刚刚说过“死”字的嘴,吐个干净。

接下来的时间,梁婉君故态复萌,无论万母说什么,她一概不作回答,偶尔点个头聊表回应。待万母将自己的喜悦倾吐殆尽之后,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望望梁婉君,走出新房又关上了房门。

万箴在席间与众人开怀畅饮,直饮得烂醉如泥,才在小厮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回到了新房。

他步入房内,却并不往床榻的方向走,而是一头倒在外间的榻上就呼呼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万箴口干舌燥地从睡梦中醒来,直嚷着要吃茶。嚷了半天,无人回应,只得自己顶着千斤重的头,拖着万斤沉的腿,步履蹒跚地晃到桌前倒茶。

满满一盏茶下了肚,万箴觉得火烧般的口内和喉间都恢复了湿润,稍稍舒适一些后,又倒满一盏。万箴喝茶时,余光瞟到不远处的床榻,却不见他进门时还端坐在床沿的梁婉君。他以为自己醉酒眼花,于是转过身,定睛一看,原来梁婉君已经和衣躺下了。

万箴把盏内剩余的茶喝完,然后又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伸手从里侧将锦被拖出来,散开,一面给梁婉君盖上,一面嘟嘟囔囔责备道“君表妹困了,也该把被子盖着,若是伤风着了凉,母亲又该拿我兴师问罪了。”

一顿稀里糊涂的操作之后,万箴伫立在原地,对着锦被加身的梁婉君瞧了瞧。只见梁婉君头面钗环均未卸下,和衣而卧,一脸平静地闭眼睡着。

万箴“嘿嘿”两声,情不自禁笑了。口内说着“君表妹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脚下迈开步子,照旧回到外间的榻上躺下。

隔天,万父万母早早等在正屋,盼着喝新妇的茶。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万箴和梁婉君的身影。万母急不可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吩咐女使去新房内唤人。

女使在新房门外敲了半天,手劲和嗓门都越来越大,可房内却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想着方才万母催的那般着急,女使只得擅作主张将门推开,好在,房门并未上锁。

她步入房内,见万箴睡在外间的榻上,诧异使得她顿了顿步子,待耳边回想起万母的催促时,她才反应过来,快步走近将万箴推搡叫醒。

万箴一脸茫然地睁开眼,被催促着起身,坐在榻上呆呆地醒神。见任务完成了一半,女使又匆匆赶往里间,准备叫醒梁婉君。

即便万箴醉后睡得死沉,经过女使的一阵推搡和叫唤都醒了过来,可梁婉君却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始终岿然不动地卧在锦被内。

女使越唤越心疑。半晌,她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去探梁婉君的鼻息。这一探,可不得了,梁婉君竟然已没了鼻息!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女使又伸出另一只手放在梁婉君鼻下。再探,依旧没有鼻息。

这下,女使被吓得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她一边跌坐着往后挪,一边大嚷“少夫人死了!少夫人死了!快来人呐!”

在恐慌的驱使下,她奋力从地上爬起,大嚷着消失在屋内。沿路疾跑狂呼,直嚷得阖宅之内无人不知。

万箴本还处在宿醉带来的晕头转向中,听了女使的话,又懵然目睹过她的行状,他的大脑虽又呆滞又迟钝,身体却任由双腿摆布被拖到了床边。

他依着女使的样子,也伸出一只手去探梁婉君的鼻息。

一颗惊雷以神速落在了万箴脑子里。他双耳轰鸣,被惊得连连后退。

不知过了多久,万父万母闻讯赶来时,万箴仍旧处在惊愕中。万母匆匆扫了一眼屋内,随即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将目瞪口呆的万箴狠狠推开,然后掀了被子,想要将梁婉君唤醒。

梁婉君昨夜未曾梳洗,脸上的妆面尤在,胭脂将她衬得面色红润,再加上钗环锦服的辉映,此时看去依旧光彩照人。任是谁看了也无法相信躺在眼前的美人已经是一具尸体。

万母是最不相信的一个。

她坚持不懈地扶着梁婉君的双肩奋力摇晃,然而她再如何爱女心切,梁婉君也感受不到了,自始至终都毫无反应。

万母急得直跳脚,转念一想,狠下心搬起梁婉君的肩膀,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可想而知,梁婉君上半身虽坐了起来,头却因没有支撑而软软地往后倒去。

见状,万母终于不得不信。她颓然跌在了床沿,放声恸哭“君儿,你这是做什么啊!君儿!你。。你为何这么傻!君儿,我的儿,我的肉!苍天哪!怎么会这样!”

万父满脸震惊,睁着一双眯眯小眼在两人一尸间来回逡巡。他急于想知道梁婉君死亡的内情,朝着万箴和万母问个不停,却没有得到一句答复,急得在房内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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