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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徐徐暖风扑鼻而来,带着院子里浓郁的花香,引来了不少蝴蝶。

此时天色渐晚,朝清小孩心性,在屋里心无旁骛地吃起点心,完全把什么时候回家抛在脑后。

后来昭昭担心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大少爷走夜路容易被拐,就好心地收留了他。

阿清临时和奚让一起住在西厢房。

奚让因为不想和正在铺床的江朝清打个碰头,就一直耗着没有回去,在庭院里逗猫。

琉璃灯照得屋内亮堂堂的,窗外明月高照,时不时有两声蝉鸣。

话说从昭昭和奚让初见以来,也有一月有余了。但昭昭并不了解他,她只把奚让当作一个凡间浪迹天涯的侠士,也从没有打听过他的家乡在哪里。

像他这样的捉妖师,不都是四海为家的吗。

昭昭换了一身柔软的白裙,天水碧色的小衫松垮地挂在身上,一头青丝散在肩上,带着梨花香。她懒懒地坐在软榻上,十指染上的蔻丹已经渐渐掉色,呈现出桃花般的淡粉色。

一身慵懒,但也确实美丽。

昭昭纤手一抬,指尖光影汇聚成球,缓缓上升浮在空中。

她轻语“传音珠。”

刹那间,小球绽放出幽蓝色的微光。

传音珠中传来一阵清响,片刻后,昭昭听见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是怀昭吗?”

这嗓音,听起来分明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声音轻灵婉转,如同晚间朦胧的月光。

昭昭轻快的声音响起“少雎姐姐,是我。阿凰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阿凰非但不是一只凤凰,反倒是上古神脉的朱雀神鸟。阿凰便是她的小名,从昭昭出生起,旁人就都一直这么叫她。

“只问阿凰吗?”女子轻轻地笑了一下。

昭昭迅速澄清“不不不,我自然也惦念少雎姐姐。只是前些天我与阿凰姐姐传音,屡次失败,对面毫无音讯。”

“她倒没事,就是日日在灵池里待着,兴许传音术就被灵池的仙气阻挠了。”

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说起阿凰,她倒是很想提一提“阿凰还是心怀杂念,若是像她这般,恐怕是待上百年修为也精进不了。”

阿凰的事,昭昭是知道的。

阿凰心属天山少主喻则,可这天山少主生来就像是没有情感似的,对青梅竹马的朱雀阿凰丝毫没有表露出好感来,这让阿凰烦恼不已。

昭昭那时年岁太小,还不懂这种情感,疑惑地问阿凰“那干嘛还喜欢他呢?换个人喜欢多好啊。”

阿凰作为一只七百多岁的神鸟,知道她小孩心性,只是告诉她“喜欢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见过了最喜欢的人,从此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能代替他的人了。

偶然之下,阿凰带回一卷画像,昭昭算是目睹了天山少主的真容。

画卷上的男子,瞳孔很浅,肩宽腰窄,站在天水池边的身影衣袂纷飞,带着些疏离的仙气。面容也十分平静,眸中波澜不惊。

好看倒是挺好看……

“那天山少主为何没有回应阿凰姐姐?阿凰姐姐也是上古神族一脉,况且还长得那般好看,难道还配不上他不成?”昭昭道。

少雎笑了笑,“昭昭,感□□是不能讲道理的。那位天山少主,喜欢的是另一个仙子。”

昭昭在传音珠的这面已经惊讶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开口“那个女仙,长得有阿凰姐姐漂亮吗?”

少雎仰着头想了一会,脑中浮现出一张清水芙蓉般的面容,她面如桃花,唇边擒着淡淡笑意。她缓缓答道“那女仙柔顺可人,阿凰盛气凌人,想必也是因为阿凰和天山少主的性格相冲吧。”

昭昭不清楚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聊这件事,便神情恹恹地转移了话题,“少雎姐姐,初桑仙境现在还好吧。”

神魔战争以后,神域各个仙境未免都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在一千年以前,神界是有一位君主的,不过自他陨落后,神域便没有第二位君主代替其位置。

如今的神域十分复杂,分别有三位神君,元澈神君也在其中。而初桑仙境就是元澈神君管理下的一片地域。

“以初桑的神力,恐怕也没有什么小妖小怪敢造次。”少雎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

也确实,初桑仙境的仙子,天赋异禀,从未有过法术不精者。所以即使是昭昭这样的闲散小仙,神力也绝不算低弱。

昭昭这就放心了。

“你还会画画?”

朝清探个头,扒在西厢房门口往屋里看。

屋内灯火通明,少年长身玉立,单薄的身影站在桌前。檀木桌子上摆着许许多多个黄色符纸,奚让提笔,一口气画了很多符。

朱砂具有驱邪作用,所以捉妖师大多会用朱砂画符,但奚让用的是最普通的墨。

江朝清一个未经世事的公子哥,什么也不懂,看见一沓黄纸,觉得稀奇。

他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正要掂起一张画好的符纸看,却被奚让推开,“别乱动。”

朝清撇了撇嘴,不乐意道“啧,你怎么跟我爹教训我一样,你才多大啊?”

奚让停笔,偏头轻笑,居高临下地看他“三百多岁,信不信?”

朝清一听就知道他在捉弄自己,没有回应,不以为意地小声喃喃“嘁,少年老成。”

奚让长着那样风华正茂的面容,青春中带着一丝稚嫩,大概连十六七岁都不满。

朝清趴在桌边,双手托腮,指着一张他看不懂的画符说“这是什么,鬼画符?你还是道士呀?”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

什么道士。

他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没有解释,收拾好符纸转身走了。

【十一】

奚让再一次出屋子的时候,是阿清和昭昭在院里玩投壶,欢声笑语大得压过蝉鸣。

初夏时分,微风簇簇,却有些闷热。昭昭额上都流了汗。

朝清手握两支箭,奋力一扔,恰好迎着风拐了个弯,没有投进。

昭昭站在桃树下歪着头微微地笑,头上别着一支流苏簪,被风吹得飘扬,扫着她光洁的额头。

她的笑声如同琴弦拨动,又像是清泉荡漾。仿佛在一点一点地轻轻挠奚让的心口。

奚让抱臂靠在门框边,神情恹恹,微微蹙眉。

她迎着风,面容清丽,眉眼间张扬的傲气浮现。她取了两支箭来,“阿清,让阿昭姐姐给你投一个。“

朝清笑意盈盈,还不等她开始,就先一步喝彩“姐姐加油!姐姐好厉害!”

昭昭手臂一扬,脸上神采飞扬,两支箭顺利落在壶耳中。

“连中贯耳!连中贯耳!”朝清跳着笑喊,好像比昭昭本人还兴奋。

昭昭拍拍手,唇角扬了扬,一身潇洒。

她冲他轻轻摆摆手,神情轻松“这都是小意思。”

“来,我再给你投一个。”

昭昭唇边洋溢着笑意,瞳孔亮亮的,仿佛能装下一整片湖。

一支箭“嗖”地从她手中飞出去,这次轻轻地蹭了一下壶口,并没有投中,恰好一阵强风,将箭一直甩了十几米远。

朝清一脸单纯“姐姐的箭会飞诶。”

“你看好,我再给你飞一个。”她神色坦然,浅浅地笑,从箭筒中取出两支箭来。

第二次投的时候,中了一壶。

昭昭青丝如瀑,被风吹得长长飘散开来。她眼眸明亮像沏了光,明艳的杏眼一弯,开怀大笑。

奚让原本神色淡淡的,这会也挂上了浅浅的笑。

原来她开心的时候会是这样的。

清瘦娇小的姑娘家,容貌清冷如冬日融化的冰水。她却不娇纵,也不柔弱,眉目间总是透着一丝倔强。

奚让走到院子里,随手拾起一支掉落的箭,歪了歪头,学着她的样子信手一掷。

箭打在壶口边上,“邦”地一声弹落在地,声音清响。

昭昭闻声回头,她站在他的前方,背后是青黛色的院墙。

她细眉一扬,“不是这样的,我教你呗。”

奚让颔首,手中的箭低垂,乖乖地等着她。

晚间风声潇潇,枝叶簌簌地响。月光流进枝桠的缝隙中,照在她的裙边。

她指如葱根,轻轻地握着几支箭,他垂着眼,偷偷看了两眼。

“其实投壶特别简单,多试几次就会了。一般是酒桌上才有的活动,你是不是没玩过?”昭昭笑着看他。

“嗯。”他闷闷地道。

她自顾自地道“那你应该没有喝过酒,改天我请你尝尝。”

他轻轻地点点头。

刹那间,昭昭手臂一挥,一支箭就这么中了。

江朝清靠着树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独自打起了盹。

“看到没有,就像这样。我觉得你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了。”

昭昭取出一支箭,直直地递给他,“你试试呀。”

奚让接过来,箭身还留有她的余温。他找准角度,轻轻一掷,抛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眸子亮了亮,薄唇微张。

昭昭惊呼一声,“第二次就投得这么准啊,我当时都是学了两三天才能投准的。”

投壶是昭昭刚来到人间时学的,那时候她看别人酒肆里比赛投壶,就照葫芦画瓢地学了几遍,回家也买了一套工具,练着玩。

天色渐沉,漆黑的夜冷嗖嗖的。

昭昭提着一盏明灯进了屋,挥了挥手“冷死我了,我不玩了,你也早点休息。”

奚让垂着头,眸光微闪,无缘无故地问了一句“猫呢?”

昭昭清凌凌的笑了一声,宛如琴声,“阿猫早就睡着了。”

【十二】

初夏的清晨,万籁俱寂,清凉的风轻轻地吹过,地平线上刚刚泛出几缕亮光。

天边轻纱似的薄雾环绕,湿润的空气纷纷涌入鼻腔。晨曦下少女脸颊微红,穿着薄如蝉翼的水蓝色裙子,背上背着小巧的箩筐。

昭昭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她裙边被树枝划破一块,她吁吁地喘气,自顾自地道“你以后缺什么,告诉我就行了,别再去采药了。”

她陪他这一遭,才知道上一趟山有多受罪。平时都是她一大早起来就能看见采药归来的他。

昭昭的襦裙上绣着几朵睡莲,那样精致飘逸的纱裙,飘散着轻轻的梨香,身上丝带弯弯绕绕。

奚让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重不重?”他问。

昭昭背着个大箩筐,里面却没有什么东西。

她气喘吁吁,耸了耸肩,“这么大的筐子,好麻烦啊。”

他要采的药,都不是什么稀奇的,在人间随便找个医馆都能买到,她动动手指就搞到了。

其实要不是为了碰运气找人间雪莲,她也不会同他跑这一趟。

奚让勾住她箩筐的背带,轻轻一提,挎在自己肩上。“我拿这个,你好好走路。”

“哦。”

昭昭腰间衣带不经意间缠在了箩筐上,他接过筐子时,昭昭险些绊了一下。

奚让按住她的半边肩膀,这才让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没有倒下去。

他将她的衣带从箩筐上解开,又默默地盯着她轻薄如雾的齐胸襦裙看了看。倒像江南女儿家的薄纱。

他蹙眉,“你为什么,总穿这么繁重复杂的衣裳?”

昭昭低头看了看自己淡蓝色的襦裙,外面套的是件月白色的长衫,腰间衣带随风纷飞,倒有几分仙气。

她仰着脸,笑靥盈盈“因为我喜欢啊。”

他垂下一层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此时正值清晨,阳光一缕缕照射在地面上。奚让一身白衣,被打上不少光影。

少女一身轻松,步履轻盈地在前面走,落下他三四步。她单薄的肩上垂着长长的辫子,漆黑的发丝像渡了一层光。

奚让静静地盯着她发髻上长长的朱红色发带,像是夏日盛放的牡丹花。

他心里隐隐有种恶劣的想法,好想扯一扯她的发带。轻轻一拽,她的头发不就都散下来了吗。

可她编的头发好漂亮。

他从没注意过女儿家的发型,这次认真地看,感觉像是一幅画。

思及此,眼前少女快走几步,头也没回,冲他招招手,用清亮的声音催他“快点走哦,趁现在还凉快一点,一会太阳上山就热死了,赶快回家去。”

奚让快走几步,他把一半的头发绾成个马尾,发尖随着步伐晃动,柠檬黄的发带纷飞。

他走到昭昭身后,快速扯掉她头上梅花样式的白玉发簪,紧紧握在手里。

昭昭并没有反应过来,仍是轻哼着不成调的歌走路。

奚让唇边泛起淡淡笑容。

他眉目间尽是恶作剧得意的张扬,孩子气十足。

他轻轻摩挲两下发簪,晶莹剔透的白玉凉丝丝的。

没了发簪的那股头发软趴趴的,低垂在头上,像个垂着耳朵的兔子。

样子乖乖的,惹人怜惜。

此时的昭昭,一定不会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绾好的发型被他搞成什么样子。

奚让想着想着,低下头轻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低低的笑声却惊动了昭昭,她回头,看见少年弓着腰失笑。

不明所以的昭昭蹙起眉,“你笑什么?”

奚让学着她蹙眉的模样,收好发簪。又强忍着笑,装出一脸严肃“没事。”

昭昭大步流星,走路姿势毫无女孩子家的端庄。口中呢喃着“出去的时候忘了给猫准备吃的了,什么时候它才能学会自己抓鱼啊。我记得它还会爬树呢,上次…”

她顿了顿,口干舌燥,“上次还摔了下来,它真是幼稚。”

奚让听着她的碎碎念念,垂着眸,轻轻地笑。

昭昭骤然回过头,盯着他看了两秒,“像你。”

她头上两边对称的小梅花现在少了一朵,却由原来的清冷添了一丝灵动。

奚让也愣了一下,随后问“像我什么?”

昭昭转过身,潇洒坦然的赶路,长发一甩,清风跟在身后呼呼地吹。

“像你一样幼稚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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