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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城四大府,除了现今的潘府,可谓各有各的产业。而王府作为之一,他名下经营的自然热销非常;至于何物,若无知者相告,怕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那就是人们出行的脚力——风雪马。
小到侠客商队,大到铁骑雄师,风雪马的需求量不言而喻。于城外,风雪马是冰雪城的特产;于城内,风雪马便是王府的特产。尤其是某些优良稀少的品种,王府更是做到了垄断,一家独大,不外如是!
当谈及马车和道路的关系就好比鱼儿离不开水一样,故王府为了称托这种关系,所打造的‘水塘’自是煞费苦心,通往府上的道路宽敞平坦,全由黑色石板铺成以便更好地醒目风雪马的毛色,另外也能更快地蒸发残留的水分。还有一点哪怕是冰雪城的天气,只要白天你永远都不会看到路面上堆有积雪,做一个王府的下人扫雪一事在他们的日程中始终排在首位。
“嘚嘚嘚…嗒”
这时,清脆悦耳的马蹄声兀然响起,定晴看去,路口,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快速驶来。
评之豪华,先说“华”字,此字在尾对应车。且看车厢外饰虽为简洁但极尽奢侈,除了车轮,整体车厢材料都是由上等的沉香木拼接完成,哪怕是再细小的榫卯零件都同样讲究,边沿棱角镶着四柱美玉,打磨得圆润剔透,彰显尊贵。车过留芳,呼之香车名至实归。此外车厢左右两侧均雕刻着一匹腾空跃起的赤红马儿,其形状正好能看作一个“王”字。至于车门、车窗、车盖这三处须要遮覆的地方选用的当然是最优质的毛皮,银光柔亮,纯净无杂。尽管不知是何走兽,可就凭车盖上那张没有一针缝合的巨大毛皮,料来必是头硕大无朋难以捕捉的稀有猛兽。
后说“豪”字,此字在首对应马。所谓香车配宝马,马好是一方面数量又是一方面。就说眼前这光拉车的马驹就足有四匹。比起普遍的风雪马,这四匹马明显倍加高大神骏,其毛色也非寻常的通体雪白,却是呈现出淡淡的红;每根马蹄后点缀着一撮金色,犹如一朵朵火焰般熠熠生辉。而当中的两匹服马就连颈后飞舞的鬃毛也是金芒流转,仅仅一眼,便令人不禁心生觊觎。
“吁——”
“啾——”
一声令下,四匹宝马霎时马首昂扬前蹄高抬,口鼻内发出一阵高亢激奋的长嘶。它的响起终是给这条千尺道路今日的价值体现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家主回府,开门迎驾!”
吱——
“老太公,回府了,我撑着您,来,咱稳当的。”
“家主,您慢点儿,扶着胳膊。”
马倌下车一副卑躬屈膝地说道。
王铁衫道“四匹马一路跑来,马兴正浓,你赶紧卸下索套牵去马场命人好生照看。哎,等等,别牵去独立马场,先牵去大马场,让它们领着群马跑跑,安排完了,你就去休息。”
“是,家主!”
二人刚入府门,肖钰便从里快步走来。
“父亲,夫君,你们回来啦,情况怎……”眼瞅肖和挥手的模样,肖钰止了话,偏头疑惑地看向王铁衫。
“进屋再说!”
……
“玄阶中级防法诀一宗,玄阶中级攻法诀一宗,玄阶中级炼体法诀一宗,玄阶中级身法诀一宗,玄阶中级心法诀一宗,橙级锻金图一卷。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潘府的底蕴真有这么深厚!?”肖钰情绪沉重地又念了一遍,木讷道。
王铁衫道“莫说你不敢相信,城主府上在座的众多家主也是犹遭晴天霹雳,更有甚者直至临走都无法接受。今日潘府可谓一时风光无两,好不得意!”
砰——
红木圆桌上的茶盏伴着肖和的掌劲儿震得弹起。
“够了!事既已生,怨有何用?小不忍则乱大谋,哼,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谈及计划王铁衫阴冷的面色终是浮出一丝暖色,“岳父大人,您放心,目前韩水并未起异。咱们这次行刺失利也在预料之中,不过仅用一个死士的命换来寒轩离负伤已算成功,毕竟要达成咱们的目的并非得置他于死地。本来我还担忧回来的人禀报有差,可今天我见寒轩离有意无意地扯着衣领便顾虑全消。匕刃上淬了寒蟾唾,此物固不是毒药却属大寒,蛰伏体内七日不消,冰阙寒芝与寒冰诀相辅相成,眼下多了寒蟾唾,那就是雪上加霜了。只要老家伙一运功,必会经脉冻结,寒息侵体,想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顿了顿,王铁衫接着道,“哼,至于那韩水倒也颇为精明,终究还是留了一手。主意虽出自于他,可检查礼单上的药草确无任何问题。行刺的人归根结底是我们派出去的,也幸好咱们调教的死士都够果断未留下对我等有害的证据,否则真会暗生隐患。”
肖和双眼微眯,捋了捋下巴的灰须,“药草都进了肚子有没有问题还不是人说的,听闻这次选礼是韩水力争来的,依我所见他准备的‘无任何问题的药草’不光是留了一手的事儿,怕也是做给他老子看的意图辅证清白。记着,韩水只是我们的棋子,既要给点好处,又要时刻提防,他的作用伴着事情的发酵只会越来越小。咱们最重要的线在寒溟潇那里,刺杀老城主的成败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如今形势他想方设法的必是怎么打压韩府,路子咱们都铺好了,他再随便一推导,韩府衰颓已成定局。拔了这颗钉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潘府。”
肖钰拿起桌上的空杯重新倒了盏热茶随即坐下一手挽住肖和的手臂,笑道“父亲,这次多亏了您运筹帷幄,精心策划;又亲自出马说服寒溟潇,一切才会如此顺利。铁衫有您帮忙,真是他的福气。”
“哈哈…岳父大人,钰妹所言极是!您真乃神助也!小婿拜谢!”王铁衫心领神会,当即陪着笑脸抱拳俯首。
啧啧——
肖和一边抿着茶水一边道“自家人就甭来这套了,铁衫,等几日,你再去会会韩水以探韩府的动静。另外,犹有一事急需商定。”
“岳父大人,您是指‘百城大比’?”
“不错,百城大比关乎城运,我等城民责无旁贷。咦,说起来,我那孙儿现在何处?他正适龄大可去历练一番。”
“噢,父亲,剑儿在石林修炼呢”肖钰添着茶水开口道。
王铁衫诧异道“嗬,今儿莫非转了性了,这般用功可不像他,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今年百城大比的规则,不可能吧…钰妹,到底怎么回事儿?”
肖钰放下茶壶,摇了摇头,叹道“剑儿昨夜和潘府小子斗狮败了,接连两次打击……哎,希望他能化悲痛为力量吧”
“混账,这不争气的孽子,尽给王府丢脸,钰妹就是你平时把他宠坏了。告诉他,这回不突破铸器别想出来!”
“父亲?”扶着欲将起身的肖和,肖钰目露询问。
推开房门,肖和撇头说道“铁衫,需我解决的我都解决完了,剩下的事宜就交付于你,我也该陪陪我的孙儿了。”
“小婿明白,岳父大人慢走”
……
腊月已逝,奈何在这片一直由酷寒做主的土地上,尽管因为新年的缘故升温些许,但却依旧冰冷。一个不恰当的时节,游湖泛舟显然是项不明智的活动。可就是不恰当与不明智偏偏让人意欲结合,换言之,也正是这种结合反而能令人眼前一亮,若其中的角色是一对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那散发出的吸引力无疑会更加巨大。
“慢慢吞吞的,绝哥哥,你撑快点儿,就差前面一块水域了”少女‘神气十足’地指挥着,“……到了,到了,嘿!”
咻——
嗒…嗒…嗒…
被船儿推开的水波还未及平静,夹杂于上的浮冰同样在竹篙的搅动下懒散地飘着,而这会儿随着一连串莲子的投入湖面顿时又开出了朵朵涟漪。
扬腕把掌心里最后几枚莲子投下,韩纱拍了拍双手,喜笑颜开地说道“嘻嘻…总算完工啦,等明天我再往湖内丢几颗大大的暖炎石,用不了多久这冰莲湖又会开出一大片的莲花了,哈哈,我真的太棒了!”
俗有云,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韩纱好一通自夸震得潘绝当即侧目,他甩了甩膀子暗自腹诽起来,“你棒个毛毛虫啊,就扔扔莲子,这么大的冰莲湖我都要撑遍了,又酸又累…”
“嗯?有了…”嘴角一咧,内心酝酿的小阴谋让潘绝不由窃喜,唤道“纱儿!”
转头看着潘绝迷人温暖的笑容,韩纱瞬间就被感染同样露出了微笑,乐呵呵地反问“干嘛呀?”
话音刚落,潘绝拄着竹篙踩着船沿的脚使劲儿压了下去,“哟嚯!”
“啊!”船首的韩纱一声惊呼,伴着一阵趔趄慌忙蹲下身子,扭头娇斥“讨厌!你干嘛啊你,我要掉水里了,你救我啊!”
“你要掉水里了,我便把他也一并扔水里!”浑厚的男音从天空传来,寻声看去,一道伟岸的身影已是稳稳地落入船中,他站定的一刹就止住了左右摇摆的小船。
“潘伯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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