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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出鞘,剑势如大日长虹。
司徒亮手腕连颤,四尺二寸长短的生息剑宛如一支妙笔凭空点出数个剑花,与虚空中不可辨出状形的来敌兵器碰撞数次,火花四溅,金铁相击声如电雷鸣,余波直撼得南牙绝岭山脚下的无边荒草林木俯首折腰,野兽奔走离散,禽鸟振翅高飞,其声如诉,其势仓惶。
持盘坐姿态,身体仍楔在山石中的叶兰庭避不过这场余波,只得硬生生受下,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边滋溢出,染红衣襟,本就尚未恢复完全的身子更加萎靡不振,他估摸着,即便伤势痊愈,修为境界也得倒退许多。
叶兰庭佝偻身躯,勉强伏在山石,鲜血溅染其上,色泽紫红,忽地发觉有只手扣住自身肩胛,紧接着一股巨力将其提起,就像是凡俗农人旱地拔葱般粗鲁,未等他反应过来,嘶啦一声,下半身的衣衫连皮带肉,尽皆被阻隔的山石利沿刮抹了去,丝缕状的皮肉连同衣衫残骸勾留在石沿上,从上方下望,简直是个椭圆形的人肉坐垫,残忍血腥。
生撕皮肉的痛楚,便是叶兰庭恪守君子遗风都直欲骂娘。
司徒亮背朝山石,正待那虚空来敌接下来的攻势,却听见身后叶兰庭的痛呼声,连忙转身,正瞧见叶兰庭凭空飞起,模样痛苦,应并非自愿。
司徒亮心思电转,眼睛微微发亮,“我道是谁,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沈兄今日就把命留这儿吧!”
叶兰庭生受皮肉撕扯之剧痛,又蒙下体无遮拦之羞愤,头脑却格外清明,听见司徒亮之言,心知其误会了,以为来犯者可同时进攻与暗中抢夺,必是修炼了身外化身,就断定来敌是沈慕容无疑。
‘沈兄待我如自家兄弟,动作岂会如此粗鲁,不过让司徒亮误以为此人是沈兄倒也无妨,转移其目标,恰好腾出筹备大计的时间…’叶兰庭想及这儿,即便是痛彻心扉,也咬牙喊道,“教主无须管我,大事要紧!”
虚空中的手一顿,司徒亮大喜,叶兰庭此言更坐实了来犯者是沈慕容的可能,他将生息剑横亘胸前,左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连掐了三道剑诀,生息剑随即一分为七,悬浮长空,剑色殊异,各掌五行阴阳。
“去——”
司徒亮左手遥指叶兰庭处,七剑随指向激射去,尾曳七彩流光,厚重的剑圧逼得下方山林匍匐一片,灌丛中的孱弱蚁蝼挣扎不得就轻易丧命,空气震颤,便是阳光也模糊起来。
“定!”
七剑环绕叶兰庭周身,占尽天位,浮沉上下。
虚空凝滞,叶兰庭身处其中,只觉得呼吸困难,腹脏颤实,像是沉入无尽深海,四肢无法动弹,就像小虫落入了蛛网。
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咦,语气诧异。
叶兰庭被看不见的威压逼得不得不垂下头,却见下半身滴落的鲜血都悬停半空,美轮美奂得像成串的血红玛瑙,心中更是骇然,对司徒亮的威能有了全新的认知,心道,‘不愧是上一辈的蜀山第一人,若不是创世路太难走,小小九州难容他。’
“有趣,五行封宇,阴阳锁宙,好高明的手段。”虚空中男声秀谧,旷远似天边传来。
司徒亮紧盯叶兰庭,准确而言,是盯着扣住叶兰庭肩胛的手,那手清雅素洁,却不见昔年他留在沈慕容左手腕上的剑痕,再听男声颇为陌生,他忽然冷声怒喝,“你不是沈慕容!”
喝罢,五行剑阵轮转,虚空旋拧,裂痕丛生,这手段倒像是凡间麻花的制作手段,不过以虚空作料,委实霸烈了许多。
“藏头露尾,我倒要瞧瞧你是何方神圣!”
那男声不回应,只是轻笑,紧扣叶兰庭肩胛的手微微发力,一缕青影自虚空中逸出,衣袂飘渺,轻逸卓然,携同叶兰庭一齐再没入某处裂痕中,几次穿梭就不见了踪迹。
司徒亮见状,暂息五行剑阵,七剑合一,归剑入鞘,他面朝空无一人的半空,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吐出一句,“身法奇诡,绝非九州手段,莫非是魔族余孽?”适才那人身法诡捷,不到半息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司徒亮未能辨清面貌。
想到有可能是魔族余孽劫走了叶兰庭,再联系叶兰庭一日内与关外李家、五符宗商议对付蜀山一事,司徒亮眉头蹙成‘川’字,取出蜀山特有的传讯飞剑与玉简,在玉简内输入有关魔族参与君子教灭蜀一事的猜想,继而将玉简置入剑身上特设的卡槽,再注入些许法力,飞剑颤动发烫,遁入虚空,向蜀山极速飞传而去。
传出飞剑后,司徒亮收拾心神,整肃着装,亲上南牙绝岭,寻云吞龙商议如何解决上官寒霄杀云开雾一事。
常理而言,蜀山弟子杀人,杀得还是晓生阁铃榜上悬赏的邪人,本无大碍,但避不得云开雾的老子是霸天符主云吞龙,而蜀山又值当要关头,切不可让五符宗投向了君子教的阵营,一个以符道昌霸闻名的五符宗加上近古符道第一人云吞龙,够蜀山喝上一壶的了。
司徒亮本是在回宗的路上,沿途听闻上官寒霄杀了云开雾一事,思量其中利害关系,发觉此事轻慢不得,连忙改道天南,亲自来与云吞龙交涉。
……
南牙绝岭高有一千五百八十三丈,几欲齐天,上山愈深愈是云雾缭绕,沿途建有亭台楼阁,殿堂观宇,皆仿摹古风,有中古时期宗派的味道。
数千建筑高低参差间,时有大小瀑布似银河落九天奔涌而下,水汽蒸腾;时有静泉倾流不止,符袍女修坐在泉旁溪石上赤着脚打弄玩水,水花溅扬,秀发淋落,娇足剔透,嬉笑欢颜。
一边观赏两旁景色,一边缓步上山,见着妙龄女修嬉笑打闹的场景,司徒亮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越是回忆,越是不得。
突然,他捂住头,目呲欲裂,眼角含泪,三幅画面由近及远,混乱却依次涌入脑海。
一张亦嗔亦喜,绝色俏丽的容颜。
一个身姿曼妙,玲珑独舞的少女。
她站在高崖尽头,身下是云卷云舒,缭绕的云气中传来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沉闷声,还有浪头落回海中的水珠滴撞声。
她回眸一笑,笑得悲戚,纤手轻挥,纵身跳下。
无边无际的云雾淹没了她的俏影,潮起潮落的海浪掩盖了她的娇躯。
……
五符宗议事殿,摔烂的古董碎片已收拾干净,原先闲余出的空位也重新摆上了新物件。
云吞龙端坐在九龙镂空木椅上,左手把杯,右手提杯盖轻阖,闭目不语,心中滋味万千,既是愁肠,又是谋算。
愁,因丧子而愁,说是嫡子若干,不过买卖,但为人父,哪有不疼惜子女者,即便是锱铢必较的商人,也有情深不知处的时候,云开雾身死,许多久违不忆的过往竟霎时涌上心头,直让他道不清个中滋味。
这个嫡子天赋超卓,性格邪异,却恪守孝道,不知听凡间哪儿听来了句‘子欲养而亲不待’,就立约称每逢月初末必回宗一趟,说是让他提前体会颐养天年之乐,自他成年下山后八年来未曾负约。
云吞龙总笑骂他是长不大的孩子,有一回嫌他烦还亲自动手赶他下山,打得他腹脏俱裂,都没赶成。
想及这儿,再回过头看看那些个下山后三五载方回宗一趟,甚至从不回来的嫡子们,云吞龙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在许多年前亦有过一次。
云吞龙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会使他觉得脆弱与慌乱,他默念佛门流传在世的静心咒,按捺下心神波动与多余的情感。
心境回归古井无波,云吞龙仍是那个锱铢必较的账房先生,立马盘算谋划起了灭蜀一事。
叶兰庭的一番话恰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灭蜀一事自五符宗立山门以来便被提上了议程,同关外李家一样,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不同的是,关外李家只求胜算五五,甘愿拼命一战,而五符宗要的是完胜,要的是灭蜀之后尚有四五余力。
“启禀宗主,蜀山司徒亮上山,已至山腰。”
正当云吞龙思绪千念时,有门人禀报。
闻言,云吞龙双眼兀然睁开,便是静心咒也无法镇定下他蓄藏多年、破体而出的杀气与符意,手中杯盏寸寸龟裂,碎片尚未落地,就已被狠辣的杀气与霸绝的符意碾灭成尘。
“负心人,你还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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