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案过后的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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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很残酷。

警察的枪口在天天对准别人的同时，别人的枪口也同样在对准警察。

羊胡子草县公安局法医室被盗，乱子出得可不小，惊动了上级有关部门。

惊案过后的余震，更令人敏感。

民警大会上，局长陈斗捶胸顿足：“我们大会小会常喊，把不法分子一网打尽，这下可好，刑警们奔波劳累了一年的成果，居然被不法分子一网打尽！”

警花法医秦菲菲大会上做了检讨，感觉挺憋屈，下台就抹眼泪。

可谁想到，局长陈斗更憋屈，组织民警开会正开到半道，上头来了一纸调令：撤职调离。

县长牛子余也来见行，当着全体民警和市局领导的面，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你陈斗局长，又不是阿斗局长，瞧这公安局叫你弄得一塌糊涂，愧对全县人民！”

陈斗局长那表情，不知在挤笑，还是在挤哭，就像呛了芥茉油，难堪至极。

这下，与会的新警迟天亮，算是领教到牛县长的权威了，感情人家一县之长，主管全县工农学商兵，在这片苍茫的大地上，立个旗杆就是侯。

这案子出得太突然了，弄得人们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

层层重兵把守的公安局，也会被盗，蹊跷！

市局成立了案件调查组，原因马上出来了：惊蛰那天，带班的局领导刚检查完值班执宿情况，值班室的两个民警便耐不住冷屋冷灶的彻骨寒，早早的钻进被窝睡了；门外打更老头，因当天儿媳妇坐月子自己得孙子一高兴酒醉了。

调查组再调取大大小小的摄像头记录，可惜，蹊跷的是，当晚的那个时段，整个公安局这片儿，都停电了。

这种只支持唯一电源的老式摄像头，那时段居然成了摆设。

法医秦菲菲仔细清点橱柜，拉出了丢失物品清单――1、东股矿业公司矿难现场物证。

2、顺治沟小学女教师被*案物证。

3、贵妃河两岸村民集体中毒案物证。

4、春光明媚洗浴中心两名小姐猝死案物证。

5、系列古墓被盗案物证。

……

刑侦办公室主任卢萍唤迟天亮有事。

他中午正光着膀子，在单身宿舍笨手笨脚的练他的迟氏催眠术。

大冬天的也光膀子，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可惜县城周围没有供他冬泳的河，不然彪悍得满身肉疙瘩的他，非一个猛子扎进去玩个惬意痛快不可。

听说女主任找他，他有点胆战心惊。被这个爱调理男人的玉女调理怕了。

到了她办公室，他小心翼翼的探进头。

“挺大个爷们，怎么跟个贼似的。”她虎着脸。

他是上次被她调理怕了，落下了“恐女症”病根儿。

“卢主任，秦菲菲大会上做了检讨，惊蛰她丢车丢钥匙那天，我的确是跟她在一起，怎么处置你就说吧。”他抢先说话了，旨在由被动变主动。

“怎么处置？用问，拉出去毙了。”她说了这句，便呵呵呵的笑了。

他反应到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也跟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可她继而又一拍桌子：“工作时间，严肃点。”

他只好把笑硬憋了回去。心想，刚进门的媳妇新买来的驴，正是任人宰割任人使唤的时候。黄毛丫头，看日后俺站稳脚跟怎么变本加厉……

“迟天亮，今天找你，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猜猜看。”

他晓得，她又在吊他的胃口。

唉，听说刑侦队阴盛阳衰，警花调理人可是出了名的，果然耳闻不如一见。

“是发奖金？”

“不对。”

“是放假三天睡懒觉？”

“不对。”

“是你看上我了？”

“臭美吧。”

最后，卢萍明眸一闪，从铁橱里拿出一套警服和一副警衔，郑重其事的说：“迟天亮同志，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正式警察了。”

原来，是他顺利通过了上个月的全省公务员考试，在全局的事业编人员里，唯有他一个人金榜题名。

他咧咧嘴，没能笑出来。

其实，他本意没想当警察，还想回那个水草丰腴的山乡，当他的体育老师，吊儿郎当的上上课，然后轻轻松松的去爬树，上墙，掏鸟窝，捉泥鳅，过那种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日子。要么，就修炼修炼他的“迟氏催眠术”，推迟天亮，一觉睡到自然醒……

下午，县局政治处组织新警入警宣誓。

迟天亮和另外几名新分来的警校毕业生一同宣誓。

会场前面，挂着警旗和大红纸书写的誓词，显得这场合庄重神圣非同一般。

政治处程主任年事已高，亲自到场监誓，并找来音色洪亮的女警秦菲菲领读。

演练时，迟天亮由于紧张，几次左右颠倒举错拳头，秦菲菲边过来纠正边朝他嘀咕“猪脑子？”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

在众人铿锵的宣誓声中，迟光亮整个身心被这惊涛拍岸般激荡的声音融化了。

与秦菲菲一起回刑侦队的路上，他耳畔还在回响着铿锵的誓言，澎湃的心绪还久久不能平静。他想到了他们法医室被盗，想到了陈斗局长被撤职调离时那无奈的容颜，想到了秦菲菲拉出的被盗案件物证清单……

“喂，猪脑子，想啥哪。”秦菲菲问。

“想你念誓词比在大会上念检讨好听。”他也在有意挪揄。

她默不作声了。

他后悔戳到这美女的疤，就找话茬一指肩上的警衔问：“我首授二级警员，是个什么级别的警察？”

“警丁，相当于工地的徒工。”她毫不客气。

不过，对今天破天荒穿上警服、显得威武高大潇洒帅气的他，秦菲菲倒是多看上两眼。

“穿上警服，但没个官衔，出去办事不够威武。”他开着玩笑。

“是啊，叫迟局长，可局长的位职驴年马月也轮不到你，这样，我封你一个官衔，出外叫你迟主任怎样？――秦菲菲个人工作室的迟主任。”她开着玩笑，笑声银铃般叮当悦耳。

“弄了半天，还是个男秘书。”他自言自语的打趣：“你这个女上司，什么时候潜规则一下我这个男秘书啊？”

“好啊，那得看你受不受用。”她撩情。

他俩打哈哈凑趣的，不觉路过局单身宿舍楼下，她停下不动了：“迟天亮，去把警服换掉。”

“怎么，整得我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今晚就要来真的？”他问。

“美的你，是有特殊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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