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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方感觉到了异样,而且是很强烈的异样感。
他刚才本不应该如此激进,可他却几乎是在接到那个女人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后马上就醒悟了她的暗号,听了一会以后就知道了她在何处往哪里似乎在逃跑——这到底是因为他对路线的谙熟于心还是什么特别的能力?然后他就这么决定出了门。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刻地决定着他的决定,这种没有自己去掌握自己的决定的感觉本应该非常可怕而且让他非常抵触,但是他却发觉自己似乎非常地享受这种下意识地决定力,使用这种下意识的决定时全身都在激爽地战栗,让他个初哥都有莫名的快感。
而且他的脑海中始终在模拟着过往的拳法,连刚刚只看了一眼的太祖长拳的60势也在不断地翻滚着,仿佛在影响着他身体的战栗姿势,而且也许是因为这次看到的太祖长拳是真迹,对他身体战栗的影响越来越明显。
和所有与石小方接触久了的人一样,他自己也产生了疑惑——
他是不自知的天才……吗?
回到家,在电脑桌上果然找到了自己没拿的手机,果然有黄以萱的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别回信,我睡了。万事注意安全。”
石小方没有很手欠但是貌似很甜蜜地回一句“收到,一会你就会感觉到我也上床了。”
真欠,但是想到可以回这么条短信去撩一下黄以萱,石小方居然犹豫了,不禁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没有V姐的未接来电,不幸中的万幸。他又看电脑,QQ没有新信息,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个令他印象极其深刻的女孩子,严格来说,他与她的纠葛还挺深的,说一句爱恨情仇过了一遍都没问题,今天得见真容,那种与他已经习惯的网络世界深深结合的颓废疲惫而又绝顶美丽的样子,越深思,心底便有一块地方越痒。于是他开始深刻怀疑自己的人品。
切去YY,频道里奶瓶转达了今天的放假通知,看时间应该就是V姐与他那个视频后不久。而此时其他人早已回了收到都已经离开频道,只有奶瓶妹子似乎还在等他回复,没有离开。于是他也回了收到。
奶瓶妹子非常敬业,马上回了句“辛苦了”,然后也离开了。
然后石小方就感觉无所事事了。
正当他打算琢磨下自己的凡与不凡,开门声响起。
石小方没有机会去猜测是不是黄以萱发神经了来找他,因为这种开门的感觉太熟悉了。说是感觉,是一种动作加神态加声势加味道等等全加起来的,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的那种感觉——他的绝品舍友何不其回来了。
这次关键是闻着味了,何不其好像几百年没洗澡了,身上那件衣服看着很像他那件“五光十色”贴满亮片的泡妞套装,但是脏得破得臭得实在不像话,身上那股味令人极其“沉醉”。但是好像身上没啥事,没有啥血腥味,连中分的汉奸头都没有一丝凌乱,加上两手空空——
“你是又去偷番薯被追得掉进粪坑了吗!”石小方马上作出了最可能的判断。
“不,我犯了事,跑路了。”何不其马上作出了最不可能的回应。
敢情好像是衣服被黄以萱奶奶丢进了垃圾桶里腌了几天然后被他刨出来穿,这估计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猜测了。
石小方便那么如同平时一样坐在电脑椅上横着眼睛看着螃蟹一般横着走进来顺便横着一脚把门带上的何不其,马上又作出了最可能的判断:“你丫不会把我卡里的20万都霍霍了现在准备跑路吧?”
“不,我是卷了你说的那台超级电脑。”何不其马上作出了最不可能的回应。
无营养的话简直浪费生命,他们两人都同时翻了个白眼。
“还钱!”石小方向他伸手。
“这几天我们见了也不少次了你看我面对你会心虚吗?你的卡是还在我这,但你不会自己上网银查一查余额和交易记录?”
石小方反省,好像还真可以这样弄,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怀疑何不其这个死党的品格呢?毕竟20万真不算小数目了,很考验人性的嘛。
他这样想,也这样跟何不其解释。何不其难得在石小方面前占理,叉着腰拿鼻孔出气:“屁啦,你就是见色忘友,见利忘义。”
结合这几天的情况,他这结论石小方还真不好驳斥。他被驳倒的样子让何不其很舒服,鼻子出的气变成了长条形的,得意得不行。
“有没有东西吃,饿得不行。”
“这个点了,你还没吃饭?”
“吃了,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在长辈那里,天天吃斋,还被逼着锻炼身体,我这不是到了老窝,打算开点斋嘛。”
“没有,很可惜,泡面和零食很久没买了,黄以萱说不健康,所以没存货。本来今晚做了很多菜的,黄以萱做的,都被我吃了——哦,还有我妹妹也吃了些。”
“你丫就打击我吧。”
是的,对于打击何不其,石小方乐此不疲。
“我看你就是长期禁欲加上没女人看上你,好不容易逮住了两个,见色忘友成性了。你以前哪里会用这个来打击我。”
何不其的床旁边置了个饭桌后,他一时没有找到当初最舒服的躺倒姿势,不过看他打算躺倒,石小方赶紧制止,让他先去洗澡。
“你真的变心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与我一样肮脏而纯洁的单身狗宅男吗?”
石小方再次检讨,自己好像真的变不回去了,也许自己受了两个女孩子,或者说三四个女孩子的影响,已经在逐渐长大。
何不其就那么坐在了黄以萱之前吃饭的小椅子上,说起了件别的事:“你刚才说起你妹妹,是的,我刚不久前见到她了,还给他和你老板介绍了一下,让他们一起顺道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吗?石素清敢于自己跑过来不奇怪,之前还以为她与老板联袂而来有什么奇怪的说法,原来是这样吗?只是她不打招呼跑来到底是什么事,他有一点猜想,却也不想知道。
石小方突然有点不知意味地吐了口气,感觉自己好像接触到了什么一般的生活,转眼却被拉回了现实。
石小方很信任这个看似不着调的玩意,或者说喜欢,是那种纯粹的喜欢,毕竟能够听自己唠叨半天聊以吹牛,或者听自己吹牛半天聊以宽慰,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这么个和自己一样善良却不着调的男人,他们的友情在互损之中其实日益深厚。
所以当他听到何不其真的郑重其事地说自己真的要跑路了的时候,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难过。
“我这次是回来拿东西顺便道别的。”何不其翘了二郎腿,神色却也有些不舍,“我本以为你会借着那个破考试离开这里,那我们也算你先离开,没想到这坏人还得我来做。”
石小方有些不愉快,他转身在自己桌面上淘弄半天,没啥收获,最后灵机一动打开自己锁住的抽屉,粗鲁地盘开那支钢笔和日记本,终于找到一包不知道过期没有的饼干。
他撕开包装,把长条状的饼干仿佛分烟一样地扔给了何不其。自己拿了一根却没有吃,只是看着何不其吃完,伸手向自己再要,他笑笑,把整包扔了过去。
“其实黄以萱明天也走,她和你说了没有。”
石小方心念电转,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萱萱可能想说却没有说的话,以及送的礼物。然后他几乎秒接了何不其的话头:“说了,我知道她明天走。”
何不其哦了一声:“那你对我的离开应该也有猜测吧?”
“没有,糙汉子和软妹子怎么联想?土鳖和公主怎么联想?你不会以为是她堂哥你就真和她关系密切了吧?”石小方下意识地损了一句。
谁想何不其很干脆地点头承认:“是的,我是土鳖,她是公主。石小方,方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她是公主,我们是土鳖,很难够上的。你有一个目标够了。别贪多嚼不烂。”
石小方几乎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无滋无味地拿起饼干吃了一口,已经潮了,亏何不其刚才吃得那么香。过往几年投喂何不其的日子瞬间回想起,竟然有瞬间鼻子极酸。
“其实我拿到了那部超级电脑的一级权限,我可不比你厉害?也不算太土鳖吧。”
说这句话,一是因为他和他大多数时候是没有秘密的,当然不会在意什么保密密级,二是让死党明白自己也是有奔头的人,让这个不知道将奔到哪里去逃难还是历练的家伙放心些,三里面有没有真的驳斥一下这个堂哥说我也有资格追求你堂妹的成分在就不知道了。
何不其沉默了,好像在吸收着这个新的信息。就好像当初他们第一次深谈,谈及石小方的童年过往的时候,他也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了一句和当时同样的话:“那你挺牛逼哦。”
仿佛回到第一次交心的时刻,也是这样的夜晚,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刚刚结束一场游戏,而何不其已经剪掉了他的紫色鸡冠头。
“老子祖上也风光过,不过和黄以萱那一系虽然关系算近,现在却没有多少瓜葛,更别说借东风了,所以,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变故,我家里有些焦头烂额,我其实早之前就打算回去帮忙的了,阴差阳错因为你的引路,结上了萱萱这一段缘分。虽然我这几天我借着萱萱让我腾地方给你备考的机会,厚着脸皮混在那个宅子里混脸熟,找门路,但是收获不大。”
何不其嘴角的饼干渣也没有擦,配上他的造型,让他显得极其落魄:“但萱萱是公主,她的能量比你想象的大太多,你尽可以往你想象力的最极限去想象,但萱萱很漂亮,很善良,也很念情。所以是的,她要离开,目的地和我家并不算太远,所以我才跟着她,希望有新的希望。”
何不其一直说着,没有给石小方插嘴的机会:“方哥,我出社会以后你带了我很久,我很多看问题的角度都受你影响,你让我认识了很多社会的现实,虽然你其实比我还小几岁。但是这次太现实了,让我真切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哀,那种资源不平等,却无力抗争的悲哀,那种求而不得却不得不求的难过,以及那种自己逐步被拉进欲望深渊的恐惧——我们其实都是普通人,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才华去攫取别人的利益或者死守自己的利益。”
何不其下了结语:“所以你要多担待我,为我在萱萱面前多美言几句。”
石小方本来被酝酿了小半天的感动情绪瞬间汗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何不其咧嘴露牙笑,仿佛刚才掏心掏肺地痛述着自己成长的痛的不是他。
说到这里,萱萱并没有直接和他道别他们也许并没有那么熟她并不会听他对他的美言这件事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石小方低头细想了下,自己瞒着这个死党的除了自己的平台任务、日记钢笔、以及他家人的部分细节,比如他老妹的可怕之处——石小方希望何不其就把这个他有幸随自己见过几次的妹妹当成可爱萝莉好了。
这些都是石小方没办法做主随便说出去,或者不愿意打破何不其美好幻想的原因导致的秘密,他不知道何不其保留有多少,但是他自认对何不其还算掏心掏肺。所以他再问了一句:“你说了那么多屁话,难道你真拿了我的钱去救急?这是给我打预防针呢?”
何不其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诽谤哈!你这是诽谤哈!我要告你诽谤哈!”
简单冲淡了离愁,他们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求石小方点外卖未果后,他们开始收拾何不其的行李。
何不其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一个小插曲,他把自己破烂笔记本电脑胡乱塞进了背包,却如同抚摸爱人一般地抚摸了半天石小方的电脑,嘴里念念有词了一会转头对石小方说:“我在你电脑里存的那些学习资料你有空发给我。”
石小方差点飞起一脚踹死他:“还好说什么学习资料,虽然藏得好,但是严重污染我的视听拖慢我的电脑运行速度。再说了,那是多少容量的文件,你要我传到猴年马月去?”
何不其牙疼似的哼唧了半天:“当初不该看你电脑毕竟好一点就下在这里的,亏啊!”
接受了何不其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爱护他的学习资料也不要随便打开来看后,他们这才继续收拾,倒解决了部分卫生死角。
何不其的行李不多,而收拾的这一段时间里,石小方以极简单的话语,按顺序把今天发生的曲折离奇的故事告诉了他。
“这个梳妆盒是萱萱送你的?还真像嫁妆盒。话说以你们同一类人的慢性子,我现在怀疑你们有没有真的好好告别过。”
石小方真震惊于痴呆儿居然差点猜到了真相,痴呆儿却马上又不着调了:“给了你这么多天的机会,你不会还是个初哥吧?还是说你已经把萱萱给办了?我就说她最近怎么走路姿势不对劲!”
石小方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诽谤哈!你这是诽谤哈!我要告你诽谤哈!”
嘻嘻哈哈一番,何不其坐在他的军绿色背包上,他那点玩意已经塞好了。他环顾四周,然后说了个很实际的话题:“这个月房租你来交了哈,我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您破费。”
到死都要占便宜的玩意。
然后何不其摸着下巴,对石小方怀疑自己不是普通人的事情开始分析,其实一句话就下死了结论:“你丫就是禁欲太久了,憋到性成熟了,导致下身决定脑子了,才会糊涂做这些事。至于其他,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有多少运气和人品的成分,连考试都得靠自己人情作弊,还是在自己的大本营用自己最拿手的去考,不出色一番不像话。”
“得了吧,你其实和我一样,是个屁民,没有太多值得夸耀的才华。顶多游戏比我打得好。”
被一个游戏渣渣夸,也算是聊胜于无的夸赞。
而与这么个游戏渣渣共患难共享福的日子暂时结束了,石小方听何不其的没有送他下楼,就这么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觉得日子真他喵的操蛋。因为何不其临走前还强调了一句:“你这土狗,勉强和公主是一类人而已,你就想开点吧。你当初不是决定了如果可以的话,大概永远也不会亵渎萱萱吗?就保持这个心态吧,”
而与此同时,很多人都觉得很操蛋,比如V姐深深信任的那个男人,再次不顾V姐的困倦打给了她,劈头盖脸就一句:“慢慢,你没被占便宜吧?”
“什么便宜?”在瞌睡边缘被呼醒的她完全没明白过来。
“今晚让你尝试争取的那个173那谁。”
她哦了一声,下意识回了句“没来得及拉拢”,然后就想起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视频看见真容了,顿时有些心虚。
对面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来得及还好,你要记住,你是李家的人,要保持神秘感,尤其不能让陌生人看见你的真容。”
李慢慢慢慢地回过神来,很稳妥地满口答应,很侥幸心理地希望此事就此揭过,狗屁的神秘感,一个随便认识的人能见到自己的脸的确是殊荣,但随便一个人还能知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互联网就是最大的深网,什么都藏在了里面,过几天连记忆都会被深海的暗流卷进再也见不到甚至永不见天日的地方。
但对面再次哪壶不开提哪壶,瞬间打破了她的幻想:“他是石子方的儿子,唯一的那个。石子方已经把一切给了女儿,他儿子已经是江郎,注定泯然众人矣。我们没必要放置任何精力在他身上,一起玩玩可以。但是,石子方作为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我们最讨厌的那种人,你与他儿子的接触绝对在他的眼皮底下,所以,你不要露出任何破绽给石子方,要是不幸让他找到你,你就完了!”
李慢慢哭了,眼泪从缺乏睡眠的眼眶里哗哗流下,仿佛真的太久没睡,眼睛抗议了。
不知道怎么挂掉了电话,李慢慢躺在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仿佛有一双眼睛,已经从九天之上看见了自己,就等着自己再次犯错,然后一指头点死自己。
除了恐惧与害怕之外,最大的情绪是错付感——第一个在互联网看见自己的,居然是那个最让自己讨厌的人的唯一的儿子,而且……貌似他注定泯然众人,他……他并没有那么富有才华?
而另一个极其懊丧和操蛋的,是中年考官。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几次忍住没有摔打身边的东西以发泄情绪,忍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悠着点,虽然你看着才中年,但是已经九十多了,好歹给自己留条命。”寇贼老板坐在他远远的地方剪着指甲,动作有些小心,还抽空把椅子搬远了点,似乎很怕这位长者突然暴跳如雷搞破坏或者就此吐血身亡溅他一身血。
“一级权限泄密了!一级权限泄密了!一级权限泄密了啊!我怎么悠着点?刚才被抢走关键部位就算了,还有办法补救,这次泄密老子我头拧掉都不够赔!还留个啥命!”
他说着,却突然冷静下来,皱着突突直跳的眉头看着姿态惫赖的寇贼说:“他是你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不是故意的。”寇贼只是低着头,很肯定地救了石小方一条小命。
考官连怀疑地凝视一下寇贼都没有,直接转头对身边待命的工作人员说:“此次的权限密匙U盘很特殊,足够的安全性能我们本可以放心。但还是有漏洞。我们先按最强大的黑客和最简单的设备来设定嫌疑人。”
冷静下来的他把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这个嫌疑人也许很年轻,和石小方很熟悉,因为他的设备必须在U盘附近待足够的时间。他不会给我们的监控设备机会,所以不用在监控上花太多功夫,除非他让石小方送他下楼才可能有破绽。”
他此时有些不自禁地扫了一眼乖乖坐在角落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仿佛像个不乖的熬夜看动画片的小孩子一样的小女孩,接着说道:“他身上大概率有很多亮片,为了在夜晚适合隐藏绝对会故意弄脏。而且他身上的东西一定很多,最少最少都要一个行军包大小,鼓囊的。那样才能更好地利用设备隐藏已经拷贝好的密匙信息。”
摸着下巴略思考片刻,确定没有遗漏了,他让工作人员下去行动。人却没有如他初设想的一样去找那个小女孩,而是走到寇贼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犯了这样的错,看来他并没有那么富有才华,权限我们没有办法那么容易更改或者收回,但是他应该已经断了我们这条进阶路。”
寇贼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没关系,还是有人瞎了想要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崽子的。”
然后他低着头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继续细细的修理自己的指甲盖。心里却有些醋意地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坎坷多挫折,这小子倒好,那么多人护着他。
而此时的石小方已经洗好澡,他已经没办法像何不其这样的正宗宅男一样忍受肮脏带来的不适。把神清气爽的自己扔在床上,没有再花精神去思考什么,重新变得得过且过一般。
只是临睡前,他的眼睛扫了一眼被随便放在桌面上的梳妆盒,以及自己打开了忘记锁回去的抽屉,里面的钢笔和日记安静,沉寂,如同没有任何科技含量的死物。
然后他躺倒,闭眼,使劲睡。
这一天呐,事真多,仿佛一个不太会写的写手强行把所有剧情给主角安排在了一天里完成,剧情把控能力差得不行。
石小方对自己说,今天自己逞英雄已经逞够了,该休息了。
入睡,下一秒,钢笔和日记静静地自动动作,写下了一句:
年月日,阴寒
累而充实,看尽最大努力的自己努力,真是奇怪的感受。
仿佛事外人。
妹妹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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