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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斯的父母那晚不在家,也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们总是这么说,只有他们五个人,直到萨利尔十点半离开去杀他的女朋友。

而这里,就在皮普的眼前,证明了那是一个谎言,午夜过后还有第五个人在那里,除了萨利尔,还能是谁呢?皮普向上滚动到放大照片的最上面一条,在远处墙上的沙发后面有一扇窗户,在它的正中央是手机相机的闪光灯,你无法从外面的黑暗中分辨出拿着电话的人影。

但是,就在明亮的白色条纹之外,有一个微弱的蓝色光晕反射,只有在周围的黑色中才勉强看得见,和萨利尔那晚穿的那件绳纹衬衫一样的蓝色,拉维有时也会穿那件。

想到他的名字,想到他看到这张照片时的眼神,她的胃就翻腾起来,她将放大后的图像提取到一个文档中,并进行裁剪,在一页上只显示娜奥米的手机,在另一页上显示窗口中的闪光灯。

她把每一页都和保存下来的照片一起发送到桌上的无线打印机,她躺在床上,看着打印机在每一页上都噼噼啪啪地打印,像那辆柔和的蒸汽火车隆隆地响个不停。

皮普把眼睛闭了一会儿,听着轻柔的咔嗒声。

“匹普,我能进来吸尘吗?”

匹普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从萎靡不振的状态中振作起来,整个右侧的身体从臀部到颈部都在疼痛。

“你还在床上?”她妈妈边说边打开门。

“懒虫。我以为你已经起来了。”

“不……”

“我,”匹普说,她的喉咙又干又痒,“只是累了,感觉不太舒服。你能先打扫一下乔什的房间吗?”

她妈妈停了下来,看着她,温暖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你没有劳累过度吧,匹普?”她说。

“我们已经谈过了,没事的,我保证。”

她妈妈关上了门,皮普从床上爬了下来,差点把她的笔记本撞掉,她准备好了,把工装裤套在一件深绿色的套头衫外面,使劲用刷子梳她的头发。她拿起三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把它们放在一个塑料文件夹里,塞进背包里。

然后她翻到手机里的最近通话记录,拨了电话。

“拉维!“

“怎么了,中士?”

“十分钟后在你家门外等我。”我在车里等你。“好吧。今天的菜单是什么,更多的勒索吗?打破玻璃和私闯民宅——”

“很严重,十分钟后到。”

......

拉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头几乎碰到车顶,张大嘴巴盯着手里的打印照片,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说话。

他们静静地坐着,皮普看着拉维用手指抚摸远处窗户上模糊的蓝色倒影。

“萨利尔从来没有对警察撒过谎,”他最后说。

“不,他没有,”匹普说:“我想他是12点15分离开麦克斯家的,就像他原来说的那样,说谎的是他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个周二他们撒了谎,撤销了他的不在场证明。“

“这意味着他是无辜的,匹普。”他又大又圆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

这就是我们要测试的,来吧,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接了拉维,把他直接送到这里,停在维尔路边上的草地上,她的危险信号灯在闪烁,拉维关上车门,跟在皮普后面上路。

“我们怎么测试呢?”

“拉维,在我们把它当作事实接受之前,我们得先确定一下。”她说着,使她的脚步与他的步调一致。

唯一能确定的方法就是重现安迪·贝尔的谋杀案。

看看萨利尔离开麦克斯的新时间,他是否还有足够的时间杀死她,他们向左拐进了都铎巷,一直走到麦克斯宽敞的房子外面,这一切都是五年半前开始的。

皮普拿出她的手机说:“我们应该假定原告无罪,我们假设萨利尔在拍完这张照片后离开了麦克斯餐厅,时间是午夜过后十分钟,你爸爸说萨利尔什么时候回家的?“

“大约十二点五十分。”他回答。

“好吧,让我们考虑到一些记忆错误,假设它更像是12点55分,也就是说萨利尔有45分钟的时间挨家挨户地敲门,我们得动作快点,拉维,用最短的时间杀了她然后处理掉她的尸体,他说,正常的青少年周日会坐在家里看电视。“

“好了,我开始计时了……”

现在皮普转身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回走,拉维在她身边,她的步伐介于快走和慢跑之间,8分47秒后,他们来到她的车前,她的心已经在怦怦直跳这就是当时的距离。

“好吧,她把钥匙插jin车里,把车开回马路上,这是安迪的车,她拦截了萨利尔,假设她开车是为了加快接车时间,现在我们去第一个安静的地方”,理论上说,谋杀可能发生在那里,她没开多久,拉维就指着她说:“那儿,很安静,很僻静,”

皮普驶上了一条被高高的树篱包围的小土路。一个路标告诉他们,这条蜿蜒的单行道通向一个农场,匹普把车停在树篱中开辟出的一块空地上,说:“现在我们下车。”

他们在车前没发现血迹,只有后备箱,当拉维穿过引擎盖准备在她的车里碰头时,皮普瞥了一眼滴答作响的秒表:15:29,15:30……

“好吧,”她说:“让我们假设他们现在正在争论,开始升温了,可能是因为安迪卖毒品或者是因为这个神秘的老家伙,萨利尔很生气,安迪在回应。”

皮普一边不调地哼着,一边转动着她的手,以填满想象中的场面。

现在,也许萨利尔会在路上发现一块石头,或者安迪车里的什么重物,也许根本没有武器,至少给他四十秒的时间杀了她,他们等待着。

“所以现在安迪死了,皮普指着下面的碎石路。“

他打开了旅行箱——”匹普打开了她的旅行箱——“他把她抱起来。

她弯下腰,伸出双臂,花了很长时间才抬起看不见的身体。

“他把她放进箱子里,在那里发现了她的血迹的皮普把她的胳膊放在铺着地毯的箱子下的地板上,后退几步把它关上。

“现在回到车里去。”拉维说,皮普看了看计时器:20:02,20:03…她把车倒档,又开到外面的大路上。“现在是萨利尔开车,”她说,方向盘和仪表盘上都有他的指纹,他肯定在想怎么处理她的尸体,最近的可能的森林区域是洛奇森林。

“那么,也许他从维尔路走到这儿来了。”她说着转过身来,树林出现在他们的左边。

“但他得找个地方把车开到树林附近。”拉维说,他们在树林里追了好几分钟,想找个这样的地方,直到路变黑了,两边都是树木,他们一起发现了一地。

皮普指了指,然后把车开到森林边的草地边上。

“我敢肯定警察在这里搜过上百次了,因为这是离麦克斯家最近的树林,”她说。“但我们只能说萨利尔设法把尸体藏在了这里,皮普和拉维再次下车,26:18。

于是他打开后备箱,把她拖了出来。

皮普重新做了这个动作,注意到拉维下巴上的肌肉绷紧和放松,他可能会做恶梦梦到这样的场景,他善良的哥哥拖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穿过树林。

但也许,过了今天,他就不用再想象了。

她说:“萨利尔得把她带到很远的地方,远离大路。”皮普模仿着拖着尸体的样子,她弯着背,慢慢地踉跄着向后走。

拉维说,“这里很隐蔽,远离公路。”皮普拖着她穿过树林大约200英尺。“

是的,她放开了安迪,29:48。

“好吧,”她说,“所以洞一直是个问题,他怎么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挖一个足够深的洞呢?”

“但是,既然我们到了这里,”她环视了一下被太阳晒得斑驳的树木,“这片树林里有不少倒下的树木。

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挖掘,也许他找到了一条为他准备的浅沟,可能是那里,她指了指地上一大片长满青苔的洼地,一根干枯的老根缠绕在里面,还附着在一棵倒下已久的树上。

拉维说:“他需要把它挖得更深。她一直没找到,给我们三到四分钟的时间来挖掘,时间到了,她把安迪的尸体拖进洞里,然后他就需要再把它填满,用灰尘和碎片盖住她。“

“那就这么办吧,”拉维说,他的表情现在已经坚定了。

他把箱子尖戳进土里,把一团土踢进洞里,皮普也照做了,用泥土、树叶和树枝填满小沟渠。

拉维跪在地上,把一整抱的土扫到安迪身上。

“好吧,”他们做完后,皮普说,眼睛盯着森林地面上那个曾经的洞,现在看不见了。

“所以现在她的尸体被埋葬了,萨利尔会往回走。“37:59。

他们慢跑回到皮普的车里,爬进去,把泥土踢得满地都是,当一个不耐烦的人试图通过时,喇叭向他们尖叫,皮普转过脸,咒骂着,她的耳朵一直伴随着喇叭响个不停。

当他们回到维尔路时,她说:“好吧,现在萨利尔开车去罗默,豪伊正好住在那里,他把安迪的车扔了。

几分钟后,他们把车开进了街里,皮普把车停在了豪伊的平房看不见的地方,她让他们后面的汽车发出信号。

“现在我们走到我家,”拉维说,试图跟上皮普,她的脚步几乎要跑起来了。

他们都全神贯注,说不出话来,眼睛盯着自己沉重的双脚,踩着据说是萨利尔多年前的脚步。

他们赶到辛格家门外时,气喘吁吁,浑身暖洋洋的,皮普的上嘴唇上淌着一层汗珠,她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拿出手机,她按了定时器上的停止按钮。

那些数字从她的身体里冲了出来,一路降到了她的胃里,它们开始颤动起来。她抬头看着拉维。

“什么?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搜寻着。“所以,”皮普说,“我们给萨利尔的时间上限是45分钟。

我们的重现在最接近的地点,以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快捷方式进行。

“是的,这是最快的一次谋杀。”然后呢?皮普把手机递给他,给他看计时器。“

“五十八分十九秒。”拉维大声念道。

拉维,他的名字在她的嘴边闪过,她突然笑了起来。“萨利尔不可能这么做,他是无辜的,这张照片证明了这一点。

“小心大便。”他后退几步,捂住嘴,摇了摇头。

“不是他干的,萨利尔是无辜的”眼神肯定,然后他发出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在喉咙里慢慢地增长,沙哑而奇怪,那声音突然从他嘴里发出来,一阵狂笑掩藏着难以置信的呼吸声,笑容在他脸上慢慢展开,就像一块又一块肌肉慢慢展开一样。

他又笑了,那笑声纯洁而热烈,匹普的脸颊因为笑得热而泛红,拉维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照在他脸上,笑声变成了一声喊叫,他怒吼着冲向天空,脖子绷紧,双眼紧闭,人们从街对面盯着他看,房子里的窗帘在抖动,但匹普知道他不在乎。她也没有,看着他在这个生涩的,困惑的快乐和悲伤的时刻。

拉维低头看着她,欢呼声再次爆发,他把皮普从她的脚上抱起来,一个明亮的东西在她体内呼呼作响,他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笑了,眼里含着泪水。

“我们做到了!”他说着,笨拙地把她放下来,她差点儿摔倒。他向后退了几步,突然显得有些尴尬,一边擦着眼睛,我们真的做到了。

“是足够的吗?我们能拿着那张照片去找警察吗?“

“我不知道,”匹普说。

她不想把这一切从他身边夺走,但她真的不知道,也许这足以说服他们重新审理此案,也许还不够,但我们首先需要答案。

我们得知道萨利尔的朋友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他们剥夺了他的不在场证明,来吧,拉维走了一步,犹豫了。

“你是说,去问娜奥米?”她点了点头,他向后退了几步。

“你应该一个人去,”他说。

“如果我在那里,娜奥米不会说话的,她不能讲话,我去年碰到她,她看着我就哭了。“

“你肯定吗?”皮普说。

“但是你比任何人都应该知道为什么。”

“这是必须的,相信我。”

”小心,警官。“

“好吧,完事后我马上给你打电话。”匹普不太确定该如何离开他。

她碰了碰他的胳膊,然后走开了,脸上带着拉维的那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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