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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青丝白发
玽诞道:“烧水这些小事你直接招呼小二不就好了。”
雪绪冷冷盯了玽诞一眼,又闭上眼睛道:“方才已经说了,这有可能是家黑店,万一他们在水里做什么手脚怎么办,所以要你亲自去。”
玽诞不满被这般使唤便道:“我可是要做一代大侠,怎么能做这些砍柴烧水的活。”
雪绪略带笑意道:“是吗?可我看你的面相却是一脸奴才命的样子,我想你从小一定是天天给人端茶送水劈柴烧火……”
玽诞一听仿佛被戳中心事,脸上一黑,再也不反驳。原来他从小便寄养在平安镇老婆婆家里,由于不是亲生孙子加上无父无母,那老婆婆便成天让他砍柴挑水、洗衣做饭,大大小小的家务玽诞从小干到大。
雪绪见他不悦便道:“把水烧好了,我便教你那招飞筷子的绝技。”玽诞听了喜道:“一言为定1
玽诞来到后厨,见水缸无水,也没有现成柴火,还得从头挑水劈柴。此时已经入夜,白天原本热闹的客栈如今却没有一个人影,连店小二也不知去向,玽诞一时只顾烧水,也顾不上奇怪人去了哪里,兀自劈起柴来。
这些活玽诞原本就是从小做惯了,如今内力大涨,虽然耗费大量真力为雪绪疗伤,做起来却也是毫不费力,不过多时就已经不知不觉将所有柴火劈完。接着又从井中挑了一锅水,点火起灶。此时万事俱备,只待水开,玽诞便走出客栈透两口气,大呼吸两口,伸个懒腰,只觉得心旷神怡,一日的疲惫便消去大半。
此时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玽诞心想:“莫不是这真是黑店?”这才想起客栈未免太过安静,与白天截然不同,心头咯噔一下,便决定去探个究竟。玽诞俯身欺近,打斗声却逐渐消失,忽然看见几个人影便藏在树后,暗中观察。
只见站着四人,地上倒着一片,其中一人道:“没想到小小一个客栈,连伙计都是身负武功,这倒罢了,还个个好手,若不是今日我们八大恶人来了四个确实不好对付。”
另一人道:“五哥,咱们只为钱,把他们都杀了便是,干什么还留他们活口,不是徒增麻烦嘛1
玽诞借着月光看清这四人,正是今日在客栈凶神恶煞的那几人,倒在地上的依稀可以认出其中一个便是那店小二,其余几人想必也是客栈的伙计。玽诞听他们话语,又见他们胸口起伏,还在呼吸,便知只是受伤,性命无碍。
那五哥道:“老八,你想想,这客栈能一下子在各大要道建起这么多分店,又能找来这么多身负武功的人来做伙计,幕后的老板定是不好惹,不说有权有势,起码是富甲一方。”
老八怒道:“难道我们八大恶人就怕了他们吗?”
另一女子道:“你真傻,四哥的意思是,既然那人有钱,我们抓了他的人就可以跟他要赎金了。”
老八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不愧是七姐1剩下另一人并不说话,只发出呜呜的叫声,便叫手上边比划着,原来是个哑巴。
“姐,你给翻译一下,六哥说的什么?”
那女子笑道:“他笑你笨咯,还能说什么。”此话一出,除了老八其余三人哈哈大笑。
笑罢后为首之人道:“八弟,你在这里看好他们,咱们几个先去把那客栈洗劫一空,这一趟可不能白来。”
老七道:“五哥,我看今天那个白发女子不太好对付。”
那人哼的一声,显然不服道:“任她厉害,咱们三个一起还怕她一个不成?”
老六又比划起来,呜呜声不止,老七翻译道:“六哥是说她旁边的小子看起来好对付些,我们若是想办法把他抓起来做人质……嘿嘿,还愁对付不了那女子吗?”
玽诞在一旁听了心中甚是恼怒心想:“我看起来这么好对付吗?再说了就算你们抓了我,我对她来说哪有什么价值,你们可打错算盘了。”
老五道:“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干,八弟你在这里看着这些人,别让他们跑了1说罢三人便往客栈潜去。
三人走后,老八将几人聚在一起,相互背靠,再用绳子一捆,心想几人已经受伤,又被绑住,断然跑不了,嘴里碎碎念道:“那几个人,总是瞧不起我,老让我做这些,呸。”说完以后便走到一边解下腰带蹲了下去。
玽诞躲在树后听得清楚,又屏气龟息,老八怎能发现。玽诞心想:“趁他不备,先把人救了再说。”玽诞悄悄走近,此时并未带武器,只得徒手去解,解了半天仍然解不开。那掌柜也缓缓转醒,见玽诞正在解绳索便道:“少侠……救我。”
玽诞道:“别念了,正在救。”
“少侠……”
“别念了1
“身后……”
玽诞转过身来,身后正是老八。
老八擦了擦嘴道:“你小子在干嘛1
玽诞道:“我……我在……看你绳子系的紧不紧。”
“看完了?”
玽诞竖了竖拇指道:“看完了……系的真紧1说完就要跑开。那老八也不是真傻,哪里看不出玽诞是要救人,见玽诞要跑哪里不追。玽诞轻功胜他一筹,始终将他甩在身后一定距离,每当甩他一定距离便放慢速度等他追上,待他近身又加速将他甩开,那老八也是一根筋,不追上玽诞不罢休,边追边喊:“小贼,别跑1
玽诞待他近身,突然停下,这一停太过突然,老八没跟上,玽诞顺势伸脚一绊,加之老八前冲的势头将老八绊倒。
玽诞道:“你那几个哥哥姐姐说的不错,你确实很笨。”
老八摔了一身泥,脸也磕破几处,又听玽诞嘲讽,更是愤怒,一个挺身便站了起来,双手呈虎爪向玽诞抓来,一连十几招不同变化,玽诞虽然一一化解,但每每用拳掌与他相撞,都仿佛打在石头上一般,二人又对了十多招,玽诞只觉手臂手掌生疼,定睛一看才发现此人双手黝黑,满是老茧,一看便是拳脚功夫的高手。
老八也深知玽诞功夫不在自己之下,便也使出真本事,将虎爪化为鹰爪,玽诞见他手上姿势一变,便从身旁拿起一节竹子当作武器,那竹子径有两寸,长足四尺,又长又粗,全然与平时用的武器不同,可当下别无选择。玽诞挥动竹筒朝老八冲来,本以为以长攻短能占上优势,哪知老八爪若铁铸,全然将竹筒视如无物,不过三两招,竹筒已经断作几节,转眼老八已经攻到身前。玽诞连忙后退,可老八攻势越来越猛,一时虎爪抢攻,转而鹰爪擒拿,连变数十招,玽诞终于抵挡不住,胸口被他一抓。
玽诞见他爪来,已然无法抵挡,胸口一热,一股真气喷涌而出,不仅不觉得疼痛,反而将老八震开。玽诞内力得神秘人亲传,本就浑厚无比,但总是无法随心使用,可他连日来为雪绪疗伤,而替人疗伤对内力把握最是精细,此时玽诞内功虽不说能随心而动,却也是比之前熟练不少。
这么一震不仅老八不明所以,连玽诞也是莫名其妙。老八自幼修习这门爪功,寒冬酷暑不曾停歇,待到去年才将手掌练得发黑,空手劈木碎石如同撕纸般容易,死在他爪下的江湖人士不下百数,可如今不仅连玽诞一层皮也抓不破,自己手掌还被震得发麻。可他性格暴躁,当下也不管怎么回事,提爪便又攻来。
玽诞方才吃了他一抓,当下不敢再托大,不再与他硬拼,施展起轻功与他拉扯,老八数攻不下,脾气更加暴躁起来,招数使得更加紧凑。玽诞拉扯之间,见地面一根细长柳枝,连忙抄起。
那树枝长度合适,又无多余旁支,加之韧性十足,充当一把剑最好不过。玽诞见老八仍然鹰爪虎爪变换抢攻,便长枝乱舞,每每快他一步,不过数十招,已然在老八身上抽了七八下,老八虽然双手如铁可身子仍是凡人之躯,这七八下每下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淤痕。加之他功夫以刚猛为主,重在一招制敌,因此在招数变化上甚是短缺,虽有两套爪法相互变换以弥补这处不足,可时间一久,招数仍不免重复,玽诞和他对上百招他招数已经重复两次有余。便讥笑道:“原来你这功夫也没什么了不起1
老八怒道:“你说什么!哼,你不过占了兵器之利,可敢和我空手对决1
玽诞道:“有何不敢,看招1话音刚落便丢了柳条双手也呈虎爪形状,老八一开始还未察觉,待到三招以后才发现玽诞使得正是自己的虎爪功,连忙换成鹰爪,哪知玽诞见他变招也跟着变成鹰爪。这门功夫老八练了十多年方得大成,玽诞只初学了招式,而关键用劲方法却是一知半解,原本威力与老八相去甚远,可他内力深厚,随指而发,竟然能和老八十多年的功力不分伯仲。
老八见自己苦练了十多年的功夫居然在片刻之间被偷学了去,哪里不惊,连忙架开玽诞,二人各退几步。老八吼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学了我的功夫1
玽诞笑道:“嘿嘿,这么粗浅的功夫,还用得着偷学吗?你前前后后每招每式都使了两次有余,变化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若是还学不会岂不是蠢货一个?”
老八大叫道:“不可能!我这门功夫练了十多年才练成,你看了两次就能学会?”老八见玽诞片刻之间将自己的功夫学会,深受打击,殊不知玽诞只学了表面功夫,加之内力深厚才勉强和他抗衡,若玽诞单用这门功夫对付老八,一开始虽能匹敌,可若是过了数百招以后玽诞的速成法破绽必出。可老八性格暴躁头脑又简单,哪里想得到这一层。
他练成这门功夫以来,虽然每和真正的高手交手过,可也从未尝过败绩,自诩除了几个哥哥姐姐再无敌手,虽是坐井观天的想法,但心中所受打击却是实打实的。
当下嘴里喃喃:“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玽诞见他不再出手,嘴里边嘟囔还边摇着头便道:“喂!还打不打了,不打的话我就先走了。”
老八猛的一抬头,双眼布满血丝,紧紧盯着玽诞道:“你说我这功夫简单,连傻子都能学得会是吗1
玽诞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身子不住抖了一下道:“我只说了前半句,这后半句可是你自己说的。”
老八苦笑两声道:“连傻子都能学会……原来连傻子都能学会,我却练了这么久……”说着已经满脸泪水,随即啊的大吼一声,双掌互叠,玽诞以为他要出什么新招连忙摆好架势准备应对,哪知老八一声大吼随即双掌往自己脑门打去,只听一声砰响,叫声戛然而止。
玽诞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老八已经倒地,双眼瞪得老大。玽诞摇了摇他道:“喂!醒醒1伸手一探,已经没了气息,便道:“你这是做什么……”
玽诞想到雪绪伤势还未痊愈,这几个人也都不好对付,如今已经拖了很久,也不知她那里情况如何。当下也顾不上去给那些伙计松绑,第一时间赶回客栈,只见客栈还是灯火通明,全然没有打斗声。
玽诞悄悄走近,从窗户看进去,只见雪绪一人一剑坐在大堂之中,身旁躺着三人,心想:“看来我是白担心了,那些家伙怎么会是她的对手1玽诞走进大堂道:“前辈!我回来了1
雪绪道:“让你去烧个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方才喊你也不见有人出来帮忙。”
玽诞道:“前辈神功无敌,对付这些喽啰哪里需要我来帮您。”雪绪道:“你刚才在干嘛?”玽诞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来,突然啊的一声道:“那些人还在林子里绑着呢1当下拿了剑要去给他们解绑。玽诞将众人带回,也将老八的尸体扛了回来,此时地下三人并未被杀,只是被雪绪封了穴道,三人见到老八的尸体都大哭道:“八弟1流泪之中又恶狠狠盯向玽诞,玽诞道:“别看我啊,他是自杀的,与我无关。”
老五咬牙切齿道:“我八弟好端端,怎么会自杀!江湖中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今天杀了我们八弟,我们八大恶人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话还未说完,那掌柜已经一刀捅进老五腹中。
玽诞怒道:“你干嘛1
话音刚落又听一声惨叫,另外两人也被其他伙计抹了脖子。
那掌柜把刀收下道:“二位,莫慌,这些贼子劫了我们的店,我们自然是容他不得的,至于二位,那是救了我们的恩人,我们客栈全体上下都感激涕零,不知二位大侠尊姓大名。”
雪绪哼的一声并不回答,转身上楼道:“别忘了我的热水。”
玽诞虽然愤怒,但转念一想,这些人之前也定是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不知害死过多少人,确实死有余辜,气便消了大半便道:“在下李玽诞。”
掌柜一听,,两眼放光道:“可是那个在少年英雄大会一举夺魁的李玽诞?”
玽诞没想到随意一个客栈的掌柜都听说过自己,得意道:“对对对!你听说过我?”
掌柜笑道:“哈哈,那是当然,我们的老板可是十分关注您啊,没想到您居然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方才那小姐说要热水,可是需要沐浴,这些小事交给我们下人便好了。”
玽诞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还受着伤呢。”
掌柜道:“小伤小伤,无关紧要!若是让老板知道我们对李少侠照顾不周,那才是大罪过……”
玽诞问道:“你们老板是?”
掌柜一抬手道:“不可说,不可说。”
玽诞心想:“不说便不说,还什么不可说,搞得这么神秘。”
玽诞转身回到房中,见雪绪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玽诞走上前道:“前辈,刚才你没受伤吧。”雪绪道:“怎么?刚才那些人没杀了我,让你失望了?”
玽诞道:“您这说的什么话,刚才我都解释过了,我被他们的人缠住了,您真没受伤?”
雪绪道:“凭他们还伤不了我。”
玽诞道:“那就好。”雪绪道:“好什么?”玽诞道:“你伤快好了,我也就快自由了,有什么不好?”雪绪道:“你这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年纪轻轻功夫也不错,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引荐你进青龙坛,你看如何。”
玽诞摇摇头道:“还是别了吧,我可不想做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雪绪道:“青龙坛也并非你想的那样,再说了你和天河不是好友吗?虽然我不知道他看中你哪点,但是如果你进了青龙坛便可以和他同一阵线。他生性优柔寡断,论心机城府完全不是他弟弟的对手,你在他身边,也可以当个助力。”玽诞道:“可我也没什么心机城府埃”说着便躺到软榻上,雪绪正要继续说,玽诞已经发出阵阵呼噜声。
这一觉玽诞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醒来后发现雪绪已经不在房间,玽诞回想起昨夜,不由得心里一慌,连忙冲出房间,三步一层下楼,大叫:“前辈1待他冲到一楼才发现雪绪正坐在堂中,桌上摆满美酒佳肴,她放下筷子道:“睡到这么晚才起,一起来就这么吵。”
玽诞抓抓头道:“一起来没看到你。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嘛。”
雪绪起身道:“快吃,吃完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玽诞早已经吃了起来嘴里塞着食物道:“上路?去哪?”
这时掌柜的插嘴道:“李少侠,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二人没什么行李,玽诞吃饱后二人便准备上路,掌柜又拿出一盘银元宝、干粮、一些换洗衣物交于玽诞,玽诞只收了干粮。掌柜又命手下伙计帮忙驾车,伙计驾着马车缓缓而去。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雪绪叫道:“停车1
那伙计停下车,拉开车帘问道:“姑娘有何吩咐。”雪绪忽然出手,朝他迎面拍来,事发突然,玽诞和那伙计都无准备,玽诞以为雪绪要取他性命大叫道:“不要1
雪绪一掌忽变,抓住那伙计衣领将他丢下马车,那伙计摔了一跤还未转过身来雪绪已经把剑架在他咽喉道:“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滚回去。”那伙计连连点头,连爬带滚往回跑去。玽诞道:“你这是干嘛?”雪绪道:“你还真是没有什么心机城府,一个莫名其妙的客栈里面净是些会功夫的人,还这么好心给我们送钱送马车,我可不放心让他们一路跟着。”
玽诞道:“你多心了吧,我看那掌柜人挺不错的,给我们送钱送马当然是因为我们昨晚救了他们,昨晚你不在,那掌柜居然还听说过我的事迹,还说什么他们老板很关注我……”
雪绪道:“所以,你把自己真名实姓都告诉他们了?”玽诞道:“是啊,他们问了,我就说了。”
雪绪摇摇头道:“他们昨晚杀了人,以后仇家找上来他们若是不敌,就大可以说是一个叫李玽诞的动的手,你啊,就等着被人上门寻仇吧。”
玽诞一听背后一凉,道:“不……不会吧……”
雪绪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不出一年半载,那个什么八大恶人定会找你寻仇。”玽诞咽了咽口水,雪绪又道:“你以为我们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是阴谋诡计,背信弃义,真到了生死关头,别说什么恩人,就是亲生兄弟恩爱夫妻也是说背叛就背叛,像你这样全靠侠肝义胆,一身正气,多少条命都不够你用的。”
玽诞驾着马车,一路向西北而去,行了半月,越来越冷,抬头一看便是一座雪山,那雪山派正在此山之上,只需进了城便算是到了雪山派。此时京城夏日刚过,可到了这里却已经入冬,二人行原本想加快赶路,在天黑前进城,可仍然是慢了一步,此时城门已经关闭。若在这种天气露宿野外,实在太冷,二人便在城外寻了一户农家,给了些钱,借宿在农户家里。那农户是一对老夫妻,生有一儿,儿子带着妻子进城还未归来,家中只剩老两口和一个外孙,正好空出一间房来,老两口给二人煮了热粥,二人用过以后便去睡觉。
雪绪住在房间内,玽诞则在柴房用稻草随意铺在地上,又向农户借了床被子便呼呼大睡。睡到半夜,只听风声呼啸,玽诞的柴房也是用柴火随意搭起来的,四处漏风,时不时还飘进雪花来,玽诞体内内功游走起来,体热自生,却也不觉得寒冷。
次日一早,四周已经被白雪覆盖。那对老夫妻起床时,玽诞已经将柴火劈好,那老婆婆道:“年轻人身子可真硬,练过武功吧!昨晚那么大的雪,我们两个担心一晚上,生怕你住在那个柴房里冻死,我老伴几次起床去看,结果见你还踢了被子在打呼噜!哎呀呀,你看你还把柴火给劈了,我老伴一到冷天就腰腿疼痛,我们还等着儿子回来帮我们干活,你们是客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玽诞道:“老婆婆,这些我从小就干,不碍事,你们快进屋吧,太冷了。”
只听雪绪叫道:“李玽诞!进来。”老婆婆又道:“小伙子,你也叫狗蛋啊,巧了!我儿子也叫狗蛋,这个名字好啊,有福气……”玽诞尴尬一笑心中怨道:“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给我起的这名字,大家从小都这么叫我,是我爹妈起的吗?这也太随便了吧,从小把我丢下不见踪影,是死了吗?名字也不给我起个好点的……”玽诞越想越入迷,心情也从怨怼变得有些悲伤,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老婆婆推了推玽诞道:“小伙子,怎么了。”玽诞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眼睛被几滴泪水挡住,连忙拭去泪水道:“没事老婆婆,听你说你儿子也叫狗蛋,我就想到了我爹妈,我还从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给我起这名字,可能也是盼我有福气吧。”
老婆婆道:“唉,可怜的孩子,去吧,你姨找你呢1
玽诞放下斧头,进了房间,雪绪低声道:“收拾收拾,准备进城吧。”
玽诞道:“你等一下1
雪绪道:“等什么?”
玽诞跑出门外,在老婆婆耳边说了几句,老婆婆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屋。雪绪看在眼里,心中疑惑,便问道:“你和老婆婆说了些什么?”玽诞笑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不过片刻,老婆婆拿出一个罐子,和一大块黑布,玽诞接过,打开罐子一看,里面黝黑一片,黏糊糊的,玽诞道:“多谢婆婆了1
雪绪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玽诞将雪绪拉进房间,让她坐下道:“前辈你坐好1雪绪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却也不自觉坐好。玽诞将黑布披在雪绪身上,只露出一个头来,又将她发饰全部摘去。雪绪略带怒意道:“你到底在干嘛1
玽诞道:“我在帮你埃”
雪绪疑惑道:“帮我?”
玽诞放低声音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雪绪道:“自然是报仇”
玽诞道:“不错,报仇!那天你在树林里杀了雪山派一名雪山派弟子,还陆千里的手给砍下来了,是也不是。”
雪绪道:“那又如何1
玽诞笑道:“嘿嘿,你还笑我没有心机城府,今天我也要笑笑你。你想,那陆千里定是赶在我们之前跑回雪山派,你当他回去会怎么说?定是会说一个白发女子要来寻仇云云,至于你的相貌论他怎么描述也不可能画的一模一样,不过你这满头白发却是扎眼。”
雪绪道:“我已经和他说了我会在白自剑六十大寿之时过去,已经是打草惊蛇了,还怕这些?”玽诞道:“这两天我跟着你,也想到了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你故意放出去消息让他带回去,其实正是要打草惊蛇,让他们在寿宴期间加强防守,到时候再以逸待劳。”
雪绪点了点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玽诞道:“我向来聪明,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雪绪道:“瞧把你能的,你不是不支持我报仇吗?怎么突然帮我?”
玽诞叹了口气道:“唉,我是真不想你去报仇,但我也深知我阻止不了你。雪山派人手众多,高手如云,你只一个人,你要找他们报仇,自己杀上门去,必定是九死一生……我既不想你报仇,也不希望你死……”
雪绪道:“你小子也太好心了,我死不死的和你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你放心,雪山派虽然人多,但是能做我对手的也只不过雪山派掌门一个人,论单打独斗他未必能胜我,况且我也不会傻乎乎的一人直接杀上去,你放心,他白自剑不死,我也定不会死。”
玽诞本想询问雪绪和雪山派到底有何仇怨但终于没问出口,雪绪话题一转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老婆婆有这东西。”玽诞也不再去想雪绪报仇之事笑道:“我之前住在平安镇,家里的婆婆七老八十了,却还是爱美,每次头发变白了,都让我给她染上,刚才我看外面的老婆婆也是满头黑发便猜她也有这些……”
雪绪道:“这么说你还是个染发大师?”
玽诞得意道:“那可不是吹牛,就我这手艺,要是开家店,定能发家致富,不出二十年,不说富甲天下,做个平安镇首富还是没问题的。”
雪绪噗嗤一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她原本就貌若天仙,平常总是冷着,但却别有一番美感,如今笑起来,也不是沉鱼落雁等词汇可以形容,玽诞看着不由得痴祝
一个时辰过后,雪绪一头白发已经被染黑,皮肤更显雪白。老婆婆赞叹道:“姑娘生的真好,我多看两眼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许多1
玽诞道:“老婆婆,我们要走了,您多保重。”
雪绪又留了些银子,二人驾着马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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