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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各处擂台已经开始不断有挑战者上台邀战,也不时有人被打落擂台发出痛呼之声,各个擂台下都围着数量不等的弟子正在观看。各个境界初期的弟子因为修为略逊一筹,所以大多都是观看相熟的师兄弟们比试,还有少数正要借此机会观察和自己修同一功法的师兄们如何实战,以增加自身经验。
在一片闹哄哄之中,宁兴平回到凝丹期的擂台前,这时林宝儿刚刚结束了一场比拼,兴高采烈地走下台来。看到宁兴平,上前捶了他一拳,说道:“好你小子,竟然不来给师姐我加油打气,悄悄跑到哪里去了?”
宁兴平摸摸鼻子说道:“方才不知师姐上台,便去辟府期那边看了看。”
林宝儿将眼睛一眯,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说道:“什么去辟府期那边看了看,只怕是去看了看张师姐吧?看来这张师姐比我这个真正的师姐吸引力要大得多哦。”
正当宁兴平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之时,一处擂台上传来一个雄壮的声音,“还请宁兴平师兄上台赐教。”
听到这个声音,宁兴平如蒙大赦,长出一口气,立刻向着林宝儿抱拳道:“师姐少歇,我得赶紧上台去了。”说罢飞也般的逃了出去,只留下林宝儿在原地嘟着嘴跺脚。
宁兴平来到擂台前,一个纵身跳上擂台,便见到对面站着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壮汉。他自己身材匀称,个头也不算矮,但和眼前的壮汉一比却是大落下风。
只见那壮汉身上肌肉隆起,将整件练功服上衣几乎都要撑爆,便是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身上蕴含的恐怖巨力和那股狂暴的气息。面容粗犷,一头短发根根竖立,脸上棱角分明,站在宁兴平面前如同一座铁塔一般,给人以极大的压力。
那壮汉将手一拱,粗声粗气道:“在下玄阴峰邓铠,还请宁师兄指点。”
宁兴平也含笑抱拳,说道:“邓师弟客气了,相互切磋一下,谈不上指点二字。”
见二人上台,此时无事的谢家姐妹、林子寿、林宝儿便来到台下,见到邓铠那粗壮的模样,林宝儿咂舌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怕是一顿饭得吃一头牛吧。”
台上的邓铠听到她的话,转过头来认真地答道:“一头牛自然是吃不进,但是三五十斤牛肉还是吃得的。”
听着他如此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时间林宝儿竟然愣在原地,半晌之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周围的人群也被他的老实逗得笑了起来。
邓铠有些疑惑地看着众人,心想,我确实吃得三五十斤牛肉,有什么好笑的。宁兴平也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强忍着笑意说道:“邓师弟,莫要分心,还请赐招吧。”
邓铠点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兵器,是一块一人高的巨盾和一把狼牙棒。只见他将盾牌在擂台上重重一顿,如同一块门板一般,上面刻着极为复杂的花纹,散发着黄蒙蒙的光芒。另一只手拿着狼牙棒,上粗下细,上面尖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棒身似乎是铜母打制,约莫有四五百斤。
两件兵器方一亮出,把台下众人也吓了一跳,修行之人,大多选择刀、剑一类短小轻灵的武器,因为其易于变化,而且配合功法极多,修行起来也较为容易。便是有些独特的,如林子孝等人使用长枪棍棒一类长兵器,也是因为自身元力修行或者是在这些兵器上更有天赋,但却极为少见使用盾牌和狼牙棒这种重型兵器的,尤其是邓铠所用的两样兵器,都极为巨大沉重,便是一般的修行者要挥动起来也是有些吃力,更别说拿它们当兵器使用了。
宁兴平见到这两样兵器,也是吃了一惊,虽然早就听说过玄阴峰上有一师弟,擅使盾牌和狼牙棒,但却并未接触过,只是偶尔在集会之时见过此人,却不想兵器这般赅人。
只见邓铠将身体藏在盾牌后方,然后双脚一顿,带着盾牌向宁兴平冲去,别看他身材健硕,但行动却是极快,这一下冲撞,便如同一块巨石砸来,力道非常。
气机牵引之下,宁兴平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难以闪避,只得以一式斩浪硬撼邓铠盾牌。当血麟刀与盾牌一接触,宁兴平便脸色大变,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顺着刀身直贯双臂,几乎将他手中刀崩飞。而邓铠则是速度不减,依旧向他直冲而来,无奈之下,宁兴平只得将血麟刀横立,以宽厚的刀身挡向盾牌。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宁兴平便如同被重炮轰击一般,整个身体向后飞退了数丈才堪堪停住脚步,双手虎口剧痛,但总算将邓铠这一撞挡下。
宁兴平挡下这击,对邓铠的巨力也是惊叹不已,不敢放任他再次攻击,立刻将手中血麟刀连挥,同时脚下飞快,使出一式流转不息,意图以速度来寻找邓铠破绽。只见宁兴平化作无数残影,带起满天刀光,向邓铠扑来。
邓铠看刀光临身,也不慌张,手中盾牌轻轻挥动,以极小的角度变化位置,将全身上下防的严严实实。
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过后,宁兴平再次退后,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凝重之色更浓,这邓铠攻击之时力道沉重,防守之时滴水不漏,而且对盾牌的使用精有心得,并非单纯地以硬碰硬,而是随着自己的刀势而动,将刀上元力卸开,自己所受冲击极校那块盾牌便如同一个巨大的龟壳,让他难以对其有实质性的伤害。
而此时邓铠又是双脚不停,再次冲将过来,经过上次一撞,宁兴平自然不愿再次与其硬撼,而是早早脱开他气机牵引,四处游斗起来。
见宁兴平久攻不下,台下的林子孝等人也紧张起来。自今日开始选拔以来,还未曾有哪位后期弟子不敌挑战者,但邓铠在凝丹中期弟子之中也算是佼佼者,而且他这般打法,便是寻常后期弟子只怕也拿他没有办法。因此大家生怕宁兴平阴沟里翻船,自然为他担心。
林宝儿问谢明嫱道:“明嫱,你在我们之中修为最高,若是碰到这邓铠,该如何应对?”
谢明嫱沉思良久道:“此人防御极佳,若是我上去,只怕也要拼了全身元力,用出绝招,以神雷之力透过盾牌,方能伤到他。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更难,便是子孝长枪锋锐,只怕也只有用到挑、崩一类技巧,辅以元力修为压制才能取胜,而且还要费时费力许久。如果是你的话,只怕最终也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而且此时他的狼牙棒尚未使用,只怕还有奇招未出,不知道兴平师兄该如何应对。”
谢明嫱话音未落,便听得场中一声怒吼,邓铠左手盾牌举起,以周围锋利的刃口斩向宁兴平。宁兴平也未料到盾牌还可这般使用,原本沉重巨大的盾牌在邓铠手中使得竟如一把大刀一般,连挡数下之后无奈后退。
邓铠得势后自不让人,右手狼牙棒挥舞,带起一蓬黄光,狠狠砸向后退中的宁兴平。
眼看巨大的狼牙棒临身,宁兴平只得将身形急转,以漩涡扭转之式化解对方猛攻。而此时邓铠抓住机会,狼牙棒上下挥动,颇有秦若妍大锤泼风乱打的架势,只是不及其变化多端,但威猛之势却是有余,再加上巨盾挥舞,一时间竟然将宁兴平逼得连连后退。
又是一轮激烈的对拼之后,二人各自退开回气,场上顿时陷入短暂的平静之中。台下众人也是屏息凝视,等待二人下一次交锋。此时二人已经斗了许久,今日场中还未有这般激烈的拼斗,大家深知这短暂的休整之后便可能会迎来二人决出胜负的一战,所以更是不敢放松,双眼都盯着场中二人,看其下一步行动。
宁兴平思绪急转,最终长长呼了一口气,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之中将手中血麟刀收了回去。
这一举动让对面的邓铠也大为不解,莫非这宁师兄见久攻不下放弃了此战?但看他表情平静,眼中仍然燃烧着强烈战意,不似要放弃的意思。
邓铠想不到宁兴平何意,于是便立好盾牌,再次冲了过来。这次面对冲撞,宁兴平却是不闪不避,以一双肉掌迎上盾牌。邓铠大喜,这一下击实,只怕对方双臂都要被巨力震断。但盾牌与双掌接触时,他意想中骨骼断裂的声音并未传来,反而是从双掌传来一股吸力,牵引着盾牌向着宁兴平右侧而去。
邓铠见盾牌失势,连忙将右手狼牙棒挥起,借着前冲之力横扫宁兴平腰间。而这时宁兴平双掌一带,又用力一送,便将那巨大的盾牌横亘在狼牙棒横扫的路线上。
只听“嗡”的一声巨响,邓铠的狼牙棒便与自己的盾牌狠狠地撞在一处,这一下,震得他双耳齐鸣,右手虎口剧痛,狼牙棒应声而飞。
宁兴平见他破绽,双手拳掌如同万箭齐发,攻向他全身上下。所幸这邓铠乃是修炼土系元力,一身横练功夫,虽然连中数十下,但却只痛不伤,只见其哇哇怪叫,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贴地滚了出去,躲开了宁兴平的攻击。
邓铠此时单膝跪地,双手执盾,将身子护住,而宁兴平则是丝毫不让,含身扑了上来,双掌齐发,以极其刚猛的姿态拍在了盾牌之上。
邓铠顿时感觉一股强劲的元力透过盾牌,轰在了自己执盾的双臂之上,压得自己不得起身。紧接着便是暴风骤雨一般的掌力拍在盾牌各处,他只得以盾牌抵在胸口,用尽全身力量来抵挡攻击。
随着宁兴平掌上元力不断透入盾牌轰击在他身上,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侵入海量灰蒙蒙的元力,正在疯狂地破坏自己双臂筋脉血肉。而自己的土系元力则是一触即溃,再打下去,只怕自己要身受重伤,再难参加之后的比试了。
权衡之下,邓铠只得无奈大喊:“我认输了1
他话音刚落,顿时感觉盾牌上的压力瞬间消失,导致自己踉跄两步,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对面的宁兴平也是额头见汗,双掌微微颤抖,胸口处急速起伏,显然这一轮暴风骤雨般的掌击,对他消耗也是极大。
稍事歇息之后,邓铠起身向宁兴平行礼道:“想不到宁师兄在掌法一道上也有如此造诣,实在是佩服,小弟甘拜下风。”
宁兴平笑着说道:“邓师弟天赋异禀,我也是侥幸获胜。”
邓铠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宁师兄太过谦虚了,它日有空再向你讨教。”说罢从旁捡起狼牙棒,与盾牌一起收入乾坤袋,大踏步下台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宁兴平终于长舒一口气,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方才根本不是谦虚之言。自己的刀法,在邓铠的防御之下如同老虎吃龟,无从下口,数轮交锋反而震得自己双臂发麻。
在危急之时,他灵光一闪,便想到了以六神诀掌力来破其防御。先是用罗汉卸甲,以柔劲卸开邓铠前冲之力,又借力带动盾牌挡住狼牙棒。众人只见他以肉掌破了盾棒,却不知其中凶险之处,稍有不慎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常
而后邓铠露出空门,他又用观音乱击的打法将其逼退,最后用金刚碎空的无俦掌力将其压制,方才能够取得这场胜利。也胜在他苦修混沌元力,全身筋脉血肉都经过改造,方才能够承受这一轮全力轰击带来的反震之力,即便如此,此刻双掌仍然发麻,余力未消。
见宁兴平走下台来,林子孝等人连忙将他围住,林子孝在他肩膀重重一拍,说道:“亏你小子敢这般行险,想出隔山打牛的秒招,方才见你将对手打的不得还手,我在底下看得都兴奋起来。”
宁兴平苦笑道:“下次你便去试试那巨盾的威力罢。”
林子孝连忙摇头道:“我可不去自找没趣,我又不像你一样有这般掌力,与他相斗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这时谢明君从一旁递过来一块锦帕,示意宁兴平擦去额头汗水。又说道:“这场苦战,还是让宁师兄歇歇吧,说不定下午还要迎战。”
林子孝笑道:“还是明君师妹温柔体贴,只是为何同胞姐妹为何相差这般之大。”
他话音未落,一只玉手从旁伸出,熟练地揪住了他的耳朵,就听到谢明嫱冷声说道:“温柔也要对人,如你这般顽劣,便不能给你好颜色看。”
林子孝吃疼,连声轻呼:“轻些轻些,被别人看到了不好。”又引来几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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