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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果直接交粮不但西南百姓要受灾,还将养了敌国将士,这粮断然不能交。”
楚天澜神情很是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楚天河则是挑了挑眉,一耸肩。
“给不给又不是你我能定的,东元国敢如此行事,肯定是咬定了灾年间两国不可能交兵。你说如果你是南诏国皇帝,是给粮草,还是与敌国开战?”
楚天河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彻底浇灭了她的坚持。
“道理我也懂,交出粮草那不就是养虎为患?近年来东元国常有山贼强盗越境来犯。大有试探之意,此事我们再想让,岂不是承认了我南诏国孱弱,我西南楚军无能?”
“将门虎子,果然一开口就是要打要杀的,这不是乱世逐雄,凭一股英雄气概就能护一方诸侯,一看你平时就很少去戏院。”
楚天澜转过头去,满脸的嫌弃。
“如此粗鄙的地方我才不回去。”
“地方并不粗鄙,只是人参差不齐,戏院中并不是所有的戏都是取乐的,还有些历朝旧事颇有意义,就拿岳将军来说,当年一心抗外,但皇帝不依下数到圣谕逼着回朝,最后惨死在京,皇帝将自己亲女儿送去议和,还有杨家七子,为了抗敌尽数死于雪岭,皇帝领情了吗?最红杨家女眷上阵,激起民怨最后还是逼得皇帝发兵,打了胜仗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皇帝用计逐个逼死。”
楚天澜听的出神,直至他讲完,她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些都是你在戏院中听的?”
楚天河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还有好多,这只是一部分,但这些故事都反应出一件事,皇权至上不假,但也是贪婪,自私的,你觉得远在天边的皇帝会在意楚家的脸面还是会在意那些虚名?”
转念一想,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但这也关乎西南百姓啊,他怎能放任不管?”
“长姐,你不会真以为历朝历代真有爱惜百姓的良君吧?那纯是扯淡,历史上这些君臣王朝,有一个算一个为的只是国家安定,自己这皇位做的更加牢靠,听从民意那只是维护政权的一种手段。你看南诏国现在处境,你说他是给粮得罪西南的百姓好,还是开战得罪全国的百姓?”
楚天河的话彻底唤醒了她,她很想为楚家的忠烈反驳,但却渐渐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
一声长叹。
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粮草注定还是要交出去,还是要交给敌国。
她心有不甘,但毫无办法。
看到楚天澜眉头深皱的模样,楚天河不由得伸出双手轻轻替她抚平。
“长姐,别老皱眉。你刚十九这额头上都有细纹了,不就是粮草问题吗?这个好说,我还能帮你挫一挫东元国的锐气。”
“此话可当真?”
楚天河随即轻笑,反问道:“为何不真?”
随即拉过桌上的茶杯茶壶,倒了两杯茶水,递向楚天澜。
“不过,我对东元国了解不多,还要麻烦长姐与我说上一说。”
在楚天澜的细心讲解下,很快就了解了大半。
“粮草一事,你有几成把握?”
面对楚天澜的疑问,沉默半晌。
“四成,可以试上一试,若是不行,那粮草也就只能白送了。”
闻言,楚天澜面露难色,虽然两方斗智有四成把握已经有些低了,但眼下也只能如此。
“天河,你把你的办法说上一说,我看看可不可龋”
随即楚天河才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这些鬼道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不要跟我说从戏院里,我觉得想法挺好的,怎么只有四成把握?”
楚天河讪讪一笑,“还真是戏院中学的,以后无事我可以带你听上几曲,保准你有所收获。”
随即两人便一同出了营帐,各自准备。
翌日清晨一早,两人在营帐中静坐等待。
一名青年偏将快步走进营帐,躬身一礼。
“少帅,据查探赤鲁一族盘踞在一百五十里外齐云山,虽未越境,但已压线。粗略估算行军至少三万,其中骑兵不到一万。”
楚天河问道:“扎的深寨还是浅寨?他们运送粮草的辎重营有消息吗?”
“扎的浅寨,辎重营那面已经派人去查,估计还要一天。”
楚天河点点头。“告诉楚轩营的人,顺便探查下齐云山附近村落有没有被赤鲁族侵袭。”
“属下领命。”
那青年偏将抱拳一礼随即转身退下。
而坐立在一旁只字未说的楚天澜满脸笑意。
“你看看,我这少帅还没说话,人就让你遣走了。”
“长姐,你有话要问你不早说,我这就把他叫回来。”
说着便要起身去追,楚天澜连忙开口。
“都让你问完了我还问什么?你刚刚的架势倒是有几分少帅的样子。”
“长姐见笑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话音刚落,帐外马声长鸣,随即马蹄声渐起,在帐前停了下来。
一名兵丁快步走上前来,伏身跪礼。
“州牧急报。”
闻言,楚天澜神色一滞,连一旁的楚天河也有些意外,怎么州牧那边也出事了?
“现在就连州牧也让我们不要起抵抗之心,速速送还粮草。”
听完之后楚天河不禁嘿嘿一笑。
“这州牧有点意思。”
楚天澜闻声不由得看向他,又细细看了眼信中内容,确认无误后目光又落向了楚天河,疑惑问道:“是哪里不妥吗?”
“长姐,你不觉得你忽略了个很重要的问题吗?”
仅是片刻,楚天澜就明白了过来。
州牧远在四百里外的克峰城中,从此处出发,骑兵最快一来一回也要两天,昨天晚上赤鲁压境,就算州牧提早知道赤鲁压境,也断不可能只隔几个时辰就知道赤鲁是因为粮草压境。
要说州牧没有通敌,怕是傻子都不信。
“长姐,在我印象里,楚王官级应该是比州牧更高才是,为什么这州牧却能三番五次向楚家军施压。”
“单论官品来说确实如此,但是再怎么说西南王是一代军候,只管军中事,州牧却是掌管整个翼州大大小小事物,如今爷爷远在汴京,军权自是落在州牧手上,但若是敌军犯境,西南楚军便有从军自主权,就是州牧也不得干预。”
楚天河举杯饮了口茶,一脸的淡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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