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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刚才听你说什么乌蛮部族,什么鬼主的,这些东西和冥眼有什么联系?”曹满一头雾水的问道。
“自杞国的前身就是乌蛮部族,这个部族信奉的便是巫鬼教,至于冥眼,要不是鬼主手里的那把权杖,我也不会把它们联系到一起。”段虎解释道。
“虎爷,既然壁画所指的是自杞国,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寻找的自杞国葬吗?”听懂了的曹满激动的问道。
“不是,这绝对不是什么自杞国葬。”
段虎笃定的答复,像盆凉水,浇灭了曹满燥热的心情。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失望之余曹满更加疑惑了起来。
“这就是我要追查的原因,行了,我们也别在这待着了,看看下一幅壁画上画的是什么东西。”说完段虎朝前走去。
之后的几副壁画记载的都是些有关于战争方面的内容,大致说的是一位勇猛的将军立下赫赫战功的事迹。
段虎观察到,壁画上那些醒目的赤焰飞虎图腾,或是出现在战旗上,或是出现在某些特殊的东西上,这让他再次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二人一前一后顺着巨大的石廊不断前行,每经过一幅巨型壁画,二人都会看上一会儿。
可惜的是,一路走来,像之前那幅画有刑图祭祀的壁画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的都是一些关于人物轶事方面的壁画,从中得到的线索并不多。
眼看着离着巨型石廊的出口已经不远,一直走在前面的段虎忽然把脚步一停,站立在了一幅新的壁画下方。
壁画上出现的是一幅迁移的场景,迁移的队伍中除了将士之外,还有不少的老百姓,有的拖家带口,有的牵牛拉马,有的挑担背箩
一个个垂头丧气、神色哀苦。
不少将士都是伤兵残将,血染甲袍、步履艰难。
在队伍的两旁,有不少老百姓伏尸痛哭着,似乎是因为失去了亲人而疾苦痛心、泪痕满面。
还有不少人饿得瘦骨嶙峋、形若枯槁,跪在地上扬首望天、悲悯哀怜
整幅壁画带给人一种饿殍遍野、凄凉悲惨的哀伤之景。
“啧啧,太惨了,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惨那啥啥。”曹满咂嘴想要表达一下同情的心理,可肚里的水水不多,水平只能这样了。
“不懂别瞎说,免得丢人现眼。”
曹满不以为意,俺的臀儿都被你瞅过,摸过,扎过,还怕丢人现眼?
嘿嘿,曹爷的脸糙着呢,不怕!
转身,摸了摸挂着零碎的臀儿,这是,大脸。
段虎注视着壁画,战争带来的创伤,无一不显示在了画中。
目光有些黯淡,看着壁画,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很快,他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思索了起来。
根据赵所长介绍,当年自杞国为了抵御蒙古十万铁骑的入侵,动用了全国之力,举国皆兵,在长达六年的抗蒙战争中,尽管取得了光辉的战果,最后却因国力耗尽而落了个灭国的可悲下场。
而眼前的这幅壁画,描绘的应该是自杞国灭国之前的大迁移,由那位史册上没有记载过的第七位国王,率领着残余的部队和国民,打算暂避战火,休养生息。
整幅壁画中,段虎最为在意的便是队伍前方骑着战马的那位高大男子。
此人面如赤玉,浓眉虎眼,头戴飞虎盔,身穿赤焰铠,威武雄壮,气势不凡,想必此人便是那位没有记入史册的国王。
在国王的身旁并排着一人,这人是位战将,满脸络腮胡、身材魁梧、样貌威严,身穿黑色甲胄,手持一把开山战斧,勇猛刚强,威风十足。
这位战将段虎一眼就能认出,正是此前那些壁画中描绘的那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
有关于这位将军的记载,通过前面的壁画段虎大致了解了一些。
在抗蒙战争中,此人靠着手中的开山战斧杀敌无数,特别是那幅一斧力劈敌将的壁画,给段虎留下了很深的映象。
开山战斧不仅把敌将劈成两段,还连同对方的战马也当场劈开,如此刚猛,可想而知这位将军的力量和武艺是多么的惊人。
壁画中除了国王和将军的图像让段虎留意之外,他还在乎的是队伍中的另一人。
这人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一辆辇车中,让人惊讶的是,辇车并非马拉牛拖,而是用一头威猛的花斑大虎在拉车。
虎辇,如此奇特的辇车,段虎连听都没有听过,毕竟虎乃百兽之王,虎威慑兽,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和凶猛桀骜的凶性,用老虎来拉车,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虎辇上坐着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人,从体型和五官上看,似乎是一位女子。
女子手持权杖、闭目凝神,神态自然、不喜不悲,对于整个行进中的队伍丝毫不予理会。
看她那架势,从地位上来说好像能够凌驾于一切之上,即便是队伍前方的那位自杞国王也无法与他相比。
看着这位坐在虎辇中的女子,段虎很快就联想到了那位站在人脸香炉前面作法的巫鬼教鬼主。
除了衣着服饰不同之外,样貌形态都很相像,特别是那把嵌着冥眼的权杖格外醒目。
由此可见,在当时鬼主的身份是何等的高贵,作为神明的使者,代替神明教化民众,在人们的心目中有着不可取代的神圣地位。
“虎爷你快过来看看!这幅壁画怎么那么古怪?”就在段虎思考的时候,曹满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声段虎赶紧走了过去,来到曹满身旁,就见对方手指着墙壁上的壁画,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段虎顺势看去,眉头顿时就皱在了一起。
画中的场景十分血腥,血腥中还透露着一股子诡异和邪气。
壁画上的那座大殿跟破庙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破庙是盖在地面上,而画里的建筑却是盖在地下。
大殿外俨然就是一处血腥的刑场,刑场分为两块,一边画有不少身穿白色孝服的将士,正用手里的尖刀去挖那些垂首跪立着的囚徒们的双眼。
另一边则是被挖了双眼的囚徒被人摁在人脸香炉前,任凭从眼眶中流出的鲜血流淌进入香炉里面。
直到血水流干,这才被人抬到一旁,丢进尸堆。
画面惨绝人寰,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刑场后方矗立着一尊人脸香炉,香炉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焰,烈焰的颜色浓似殷血,仿若地狱中的业火一般,炙热而可怕。
目光朝上移去,大殿中国王居首站立,两旁分立数人,这些人中有的顿足捶胸,有的掩面哭泣,还有的跪地嚎啕,凄惨悲哀。
大殿正中摆放着一副黑色的棺椁,棺椁旁有不少人手提木桶,正往上面浇灌着一桶又一桶鲜红的血水。
棺椁后面,鬼主一手拿着权杖,一手掐动奇特的法诀,在那施法念咒。
“虎爷,这幅壁画怎么看着那么吓人?明明是在祭奠过世之人,可为何又要在灵堂外大开杀戒,还用那么残忍的剜眼酷刑杀害囚徒呢?”看着有些头皮发麻的曹满问道。
段虎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恐怕这幅壁画绝非一般的灵堂祭奠这么简单,你看到没有,灵堂中的那副黑色棺椁,被人用一桶桶囚徒的鲜血浇灌着,以人血养棺,阴棺裹尸,这是一种极为血腥和凶残的养尸之法,而且更为可怕的地方还在于人血的来源。”
曹满一脸懵圈,“人血的来源,这有什么说法吗?”
“不错,人乃万物之灵,身上的血液蕴含着整个人的精气神。眼瞳是人的灵窗之所,属阴阳调和之门,也是魂魄凝聚之处,所以汇聚于双眼的瞳血,是人体精蕴的精华所在”
顿了顿段虎接着说道:“人死灯灭,但眼睛却还未消亡,它可以把人生前最后的画面记录在里面。”
“如果说死时安详,那么反映在眼珠里面的则是祥和之气,带给瞳血的也是泰和之气。反之,则凝聚在眼睛里的是阴戾之气,如此一来,瞳血便会带有凶戾阴怨之气,把这种瞳血施加在棺椁上,你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会尸变?”曹满瞪大了狗眼。
“尸变?那只是笼统的说法,确切点来说会让棺椁中的人死后难以安眠,备受瞳血怨气之扰,如同置身怨血阴魂的炼狱之中一样,长此以往,尸身在瞳血的孕养下一旦尸变”
说到这段虎停顿了下来,看他满脸凝重之色,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一样。
如此神态,看得曹满也惊慌了起来。
尽管他跟在段虎身旁不算太久,但却熟知对方的性子,那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大爷。
黑到掉渣!
黑大爷也有顾虑的时候?
尼玛,要不要这么邪乎,邪乎得人家小心肝都颤悠了起来。
“虎爷,该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吧?”
段虎很沉默,曹满很担心,不详的预感在心里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半晌,段虎终于开了口,“这事不提也罢。”
曹满紧张兮兮的听着,但没了下文。
好气人哟!
说了等于没说,不如不说,现在好,更紧张了。
“虎爷,你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得了。”曹满打算努力一下,否则憋着难受,最主要的是,心里怕呀。
“啰嗦个球,当初我师父也就顺嘴一说而已,我都不清楚,怎么告诉你?”段虎不耐烦的回道。
是吗?
曹满认真的盯着段虎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敷衍。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老猫贼腻味。
眼珠翻动了两圈,曹满识趣的又问道:“虎爷,你说那副黑棺里躺着的是谁?怪吓人的。”
“白痴,忘了之前的壁画上画的是什么人?”
曹满一拍脑门,果然白痴,这回他自己也这么觉的。
黑色棺椁里的还能是谁?
自然是那位手持开山战斧的大将军。
“真是作孽,这么英勇爱国的一位将军,死都死了还要受到这非人的待遇,真不知道自杞国的国王是怎么想的,为何要虐待他的大将呢?”曹满似有同情的不鸣一声。
“这你就错了,国王可没虐待那位将军,你没看到画中那位国王是多么的难过吗?”段虎用手指了指壁画。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曹满更懵圈了,猜谜语本就不是他的强项,更何况是猜画。
“我想这一切都是出自那位鬼主之手,是她干出来的,在自杞国,鬼主的地位高于国王,她的命令便代表着一切。”段虎分析道。
“有天理吗?身为鬼主不把国王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但怎么能如此乱来呢?”
曹满一脸愤慨,跟正气无关,主要是想找点认同感,免得一直被打压。
“你懂个球,这真的是乱来的吗?恐怕这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人秘密,而且我现在最为担心的还有一件事”话未说完,段虎快速朝石廊的出口走去。
曹满的心情,老难受。
不仅没得到对方的认同,还被撇了
错了,是又被撇了,跟撇条似的。
问题是,撇条还有遇到便秘的时候,可他呢?
被撇得如此麻溜,难道还不如根条?
扭着臀儿,曹满步履艰难的追撵上去,这时,段虎已经站在了巨型石廊的出口处。
在出口的两旁分别耸立着两只威武霸气的石虎,石虎身披战甲背生双翅,虎目威严、昂首啸天,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看了两眼,段虎用力将手里的火把甩了出去,一直落在了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借着火光,不仅段虎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就连刚追上来的曹满也吓得怪叫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火光的映照下,一把巨大的黑色开山战斧直插在地,斧柄深埋地下,斧刃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在火光的反射下尤为刺眼。
“虎爷,你的眼力好,你看看那东西是不是开山战斧?”曹满尽量克制着心里的惧意问道。
段虎沉默半晌后回道:“不会错,那把插在地上的武器正是开山战斧,而且形状跟壁画上那位大将军的武器一模一样。”
“娘嘞!这里真是埋葬那位将军的墓冢吗?”
曹满又喊娘了,不是他惦记娘,而是害怕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喊出口。
段虎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想不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句话,曹满脸嘴变色,胯下凉飕飕的,似有寒风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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