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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画面真够精彩的

段虎夹着曹满,曹满背着大锅,脚上缠着缰绳,绳子的另一头拴着阿亮,阿亮还挂着俩大蛋,昊天大蛋!

一路狂奔,好似带着长长的拖尾,叮铃哐啷,哐哐当当

嚯,这热闹劲,比敲锣打鼓还热闹。

曹满有苦难说,有嘴难言,任凭段虎夹着他又拖又拽,几下的工夫,他感觉自个儿的左腿似乎被拉长了几分。

一想到会变成高低脚,曹满顿时心急了起来,扭着动着想要挣脱出来。

段虎口打唉声,“耗子,别伤心,脑残不是问题,只要有决心,脑残也能治好,坚持住!”

脑残你大爷!

老子伤心的是我的腿,不是脑子!

这要成了高低脚,变成了跛豪,不成了个残废?

曹满心苦,噗地一声,又一口血沫子喷了出来。

至于阿亮

更惨!

刚才是一颗驴头俩个大,现在

俩颗驴头四个大!

刚儿脑袋还在发昏的时候,阿亮正数着满脑袋的星星月亮不亦乐乎,没等数清楚,哐一下,脑袋磕石阶,辣爽辣爽的。

不等惨叫一声,哐!又是一下,这回辣爽变酸爽,脑壳都快破了皮。

脑袋遭殃也就算了,一身驴皮驴肉驴骨头也没捞着好。

几十阶的石梯,每阶高达一尺,看着一般般,走着打顶有点累,但是换做用身子骨去滚的话

又没大锅垫着,滋味能好受吗?

一顿下来,阿亮疼得想叫娘,只是颠簸得太过激烈,想叫始终叫不出口。

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空档,阿亮张嘴驴叫,声儿才出,身子猛的往前一拉

“啊哦哦”

惨叫声响起,比它估计的叫声还响亮还凄惨,因为

老牙磕碰到舌头上了。

不愧是老铁的哥俩,有福不一定同享,但,有难一定同当,甚至,阿亮下嘴比曹满狠,当即血水就流出了驴唇。

这会儿,阿亮总算知道为啥在做剧烈运动的时候不要发声了,因为会咬到舌头,还是最狠的那种。

可惜,知道也晚了,不仅给自己带来了伤害,也加剧了段虎的负担。

当血腥味顺着流出的鲜血飘散出去后,整个尸群发疯似的猛扑了过来,好似寻觅到了臭腥味的苍蝇,一窝蜂全部出动。

顷刻间,尸潮好似狂涛般侵袭过来,可怕的吼声和剧烈的晃动,让人心神巨震。

将威虎绝刃插入刀鞘后,段虎摸出三颗星火雷,抖手扔了出去。

“爆!”

轰,轰,轰!

三声炸响爆出,释放出可怕的冲击,顿时将附近的巫僵席卷在内,转眼赤焰喧腾,化为火海焚烧着这群不死怪物。

段虎提气猛冲,夹着曹满拖着阿亮,没几下便临近了巫葬台的顶层,眼看就要和大伙会和,却发现身前飘忽着九团白色的雾气。

雾气氤氲,幻化不定,似蛇形卷曲,又似粗藤盘虬,十分的诡异。

段虎一见,当即认出了白雾的来历,不正是当初他闯入常家老宅时遇见的幻境吗?

想起当时的吃瘪,段虎脑门上青筋暴突,正待发作,忽然九团白雾往两旁一闪,让出了通往顶层的通道。

段虎不再犹豫,晃身冲了进去,等他拖家带口似的进去后,九团白雾再次合拢在了一起,封闭了通往顶层的通道。

几乎前后脚的时间,可怕的尸群已经冲到了顶层,就在这时,九团白雾纷纷散开,化为一缕缕白烟将来犯的巫僵缠绕其中。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凶残嗜血的巫僵,转而变得神情呆滞,动作轻缓了起来,在白色的烟雾笼罩下,额间那颗竖眼戾色消退,隐隐有着闭合的迹象。

扑通,扑通

不一会儿,成片的巫僵横七竖八翻到在地,偶尔抽搐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然而在白雾笼罩的外面,密密麻麻的巫僵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不断聚集着,踩着倒地的巫僵,如同洪流一般快速涌来。

一时间,闯进雾气中的巫僵越来越多,转眼又成片成片的倒下,叠落成堆,渐渐,一堵尸墙出现在了大伙的眼前。

险恶的局势似乎得到了暂缓,但是赵青河脸上的冷峻之色却没有丝毫的松缓,反而愈发浓郁了起来。

在他身前,九名人傀的脸色变得虚弱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渗满了每个人的额头,不大工夫,人傀干瘦的身躯开始出现了颤抖,随着时间的拉长,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老赵,你这人傀也不咋样嘛,奴瘦羞主,人抖福薄,抖得都快散架了,瞅瞅,这才多大点工夫就快不行了。”

看着抖若筛糠的九个人傀,萧镇山挖着鼻孔不忘嘲讽两句。

赵青河冷哼一声没有搭理,目光阴戾的扫了一眼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当弹指的声音传出后,九名人傀就像接受了命令一般,双手变换着法印,旋即不约而同咬破了舌尖。

噗,噗,噗

九口龙涎精血化为一层血雾喷洒出去,顷刻间,本已黯淡下去的白雾再次浓郁了起来,不仅浓度有了大幅的提升,范围也变得更加宽广了起来,一会儿的工夫,便将范围从丈许扩大到了四五丈的长度。

精血加持!

萧镇山眯缝起了双眼,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问道:“都瘦得跟块干巴似的,还不要命的吐血,我说,你就就不怕损了人傀的根基,加速他们的灭亡吗?”

“区区人傀而已,比起老夫将要获得的东西,算不上什么,何况”

赵青河冷漠的说道:“当他们成为人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算是人了,而是老夫手中的棋子,可以利用的工具,换句话说,别说一口精血,只要有价值的话,让他们吐血而亡也无所谓。”

“你不是人!”正照顾着阿亮的虎千斤愤怒的喊道。

“愚昧!”赵青河不屑的说道。

“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只不过被文明的外衣所遮掩,被虚伪的道德束缚而已,但你们放眼看一看当今的世道,当所谓的文明和道德被自然法则撕破之后,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

“呸,你这是强词夺理!”寒岳忍不住说道。

“哼哼,弱者才会用安慰的言语来蒙骗和麻痹自己,找一息之地苟且偷生,强者,永远不需要懦弱的借口,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生存,什么叫做自强立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踏着白骨趟过血海,才能铸就真正的强者,而弱者,只配成为强者的踏脚石!”

赵青河的话仿若刺骨的寒风,令寒岳等人心里泛起了森森的寒意。

难道

为了生存,为了成为强者,就一定要冷酷无情,视人名如草芥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是人吗?

之所以人类进化到今天,除了智慧付与了我们强大的力量外,更多的还是人性之间的真诚、善良、包容和传承。

正是因为这份无可取代的传承,才铸造了人类的历史和光辉的文化。

尽管

人类的历史可以说成是一部战争史,充满了血腥的战争,残忍的杀戮,痛苦的血泪和难以抚平的创伤。

每一次的战争,留给人们的不正是希望的开端吗?

正是因为这份希望,这份创建美好家园,向往和平生活的愿望,才会给予人们前进的动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无怨无悔。

而所谓的强者,所谓的争霸之路,只会是没有希望,没有灵魂的厮杀,最终的结局也只会是

走向黑暗的毁灭。

本质的不同,注定结局也会不同。

历史便是最为鲜明的写照。

没有人性的强者,只配成为没有灵魂的野兽,用残忍的杀戮来满足贪婪的欲念,自私狭隘,贪得无厌。

这种人,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野兽!

场中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理念的不同,人性的对撞,使得空气都为之凝固、沉重。

“哦哟,我呢娘嘞,真是颠死我了。”曹满苦巴巴的呻吟,打破了僵持着的局面。

“耗子,你咋样了?”身旁,冷曼关心的问道。

“肉疼,骨头也疼,还有,舌头疼”

曹满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不忘张嘴伸出被咬伤的舌头,意思是想博取一下对方的同情,谁知

轻佻的动作让冷曼的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无比,跟个熟透的红苹果似的。

噗!

银针直接扎在了脑门上,曹满捂头呼痛。

“扎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轻浮。”说话间冷曼不解恨的踢了几脚,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寒岳点点头,该,不作不死,耗子,活该!

这时候,阿亮也悠悠转醒,等驴魂回了窍,第一件事就是发足狂逃,也难怪,磕了一路的石阶,不说头破血流,也好不到哪去。

何况,血脉里野驴的传承还在流淌着,作为野驴的一员,不跑个够本,对不起驴祖宗。

可是,缰绳还缠在曹满的脚脖子上呢。

阿亮这一跑不要紧,正捂头嘿哟的曹满却遭了罪,刺溜一下,连人带锅滑了出去。

“阿亮,停下,阿亮!”

虎千斤势大力沉,呼唤未果之后,膀子夹住驴头顺势往地上那么一按。

熟悉的手段,还是那股子怪力,阿亮立马回魂,什么血脉的传承,什么野驴的召唤,统统在这一刻被虎千斤的怪力驱散一空。

趴地的阿亮,终于

老实了。

“哦哟哟!”

不等虎千斤安慰一下受惊的阿亮,曹满痛吼一声,吓得阿亮一哆嗦,刚安稳的驴魂差点再度暴走。

“哭丧呢,给我闭嘴!”段虎烦躁的喝道。

“可,可我脑袋上的银针”曹满指着脑门欲哭无泪的说道。

就刚才,一刺溜的工夫,扎脑门上的银针又深了几分,难怪曹满会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活该!”

冷曼啐了一口,上前粗鲁的拔出银针,末了还在衣服上蹭了一下,一副厌恶的态度。

曹满疼得又叫唤一声,心里苦闷到了极点。

躺锅、滚地、颠肉撞骨、被针扎

小日子真没法过了。

对了,似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说?

曹满双眼一亮,想起了头顶上空的血色眼瞳。

“虎爷,听我说”

“脑残人士,一边玩蛋去!”段虎不耐烦的把手一摆,根本不给曹满解释的机会。

“祖公,祖公”曹满转头喊向了萧镇山。

“祖公烦着呢,一边玩蛋去!”萧镇山赶苍蝇似的说道。

曹满脸黑,尼玛,啥德行?说话能斯文点好吗?张口玩蛋,闭口玩蛋,黑脸师徒,粗杆子!

“小曼?”曹满把目光投向了冷曼。

“是不是皮痒又想扎针了?”冷曼晃着指间的银针,玩味的问道。

“呃”

曹满吓得一缩脖,不敢言语了。

可是,不说不行哇!

问题是,说给谁听呢?谁又会听他说呢?

丫丫的,说句话就这么难吗?

曹满堵着气一骨碌爬了起来,打算拿出爷们的气色吼上一嗓子,哪怕大伙不喜,他也要把话说出来。

站起身,曹满酝酿了一下情绪,随即深吸一口气

咳咳咳

污浊的腐气深入胸腔,咳得曹满掏心掏肺,引来了大伙的一阵鄙视。

阿嚏,阿嚏

猛打俩喷嚏,把鼻孔挂着的大鼻涕往地上一甩,曹满再次挺起胸膛,大步往前一迈。

扑通!

来了个狗爬。

咋回事?

尼玛,脚脖子上的缰绳忘记解开了。

曹满欲哭无泪,要不要这么晦气?苍天,我的要求真不多,就是只想说句话,成不?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难为你了,耗子。”萧镇山大笑着,蒲扇般的糙巴掌一下下拍在曹满的后背上,让他有种吐血的感觉。

“轻点,祖公,再拍我非散架不可。”曹满郁闷的说道,回想刚才的经过,心情更郁闷。

“诶,一个小伙子,身体咋能这么虚呢?别说祖公拍几下,就是拿锤砸,也应该屹立不倒。”萧镇山说道。

曹满大嘴一撇,跟个瓢似的,要多不待见,有多不待见。

喂!黑秃,眼瞎啦?爷爷还是小伙子吗?

老伙子还差不多。

萧镇山继续说道:“想当年,祖公也曾年轻过”

曹满鼻气一哼,真稀奇,爷爷还以为你是老妖怪,直接从毛娃子过度到了老妖怪。

“年轻真好啊,一夜七次小狼狗,从黑叫到亮,啧啧!”萧镇山感叹两句。

一夜七次小狼狗!

曹满惊讶的看着萧镇山,黑秃,你不是和尚吗?

靠!你个花和尚,居然破了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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