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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电光石火,刻不容缓之际,叶枫伸出手臂,抱起余冰影,拨起身子。余冰影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满脸都是喜色,低声吟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叶枫字字入耳,心道:“无论如何,我不能辜负了影儿对我的情意。”跃到石上,对着巨石,双足连环踢出。巨石下落之势,本来快若奔马,被叶枫接二连三踢了数十脚,更是快速无伦,从他们脚底呼啸而过,翻着跟斗,栽入深渊,许久才传来回声。两人死里逃生,仍是惊魂未定,你看我,我看你,半晌不语。

苏岩见得余冰影安然无恙,忍不住喜不自禁,在石阶上翻了好几个筋斗,拊掌大笑道:“好,好。”完全了方才之事是出自他的杰作。余冰影厉声喝道:“你……你……”一时不知该说甚么话,才能表达她心中的恨意。苏岩又恢复了轻佻放荡的样子,折扇轻摇,笑道:“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你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吧?”

余冰影“呸”了一口,怒道:“你做梦!”苏岩笑道:“杭州马员外道,做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某天实现呢?”他目光缓缓往叶枫扫去,沉声喝道:“喂喂,傻小子,我的女人你也敢抱?当心我剁了的你手。”余冰影有意要气苏岩,一双妙目停留在叶枫脸上,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她念得又慢又重,好让苏岩听得清楚。叶枫神情傲然,心中充满了得意,暗道:“我才是影儿的真命天子,你这个跳梁小丑,也妄想来纂位?”倘若换作他人,经历这三番四次的打击,早就心灰意冷,知难而退了。偏偏苏岩韧性极强,愈是遇到挫折困难,愈发能激起他的斗志。

苏岩见得他们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心里恨极,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说道:“越高调炫耀的,内心越是缺乏什么,你们真的是情深意浓么?只怕你们自己都不敢肯定。怎么我看起来,像是为了面子,在做样子呢?自信的人,从不需要去秀这秀那,是也不是?”余冰影吃吃笑道:“你分明是羡慕嫉妒恨,欢喜一个人,当然要让大家知道。藏着掖着,不敢见光,莫非心中有鬼?”苏岩也在笑,他的笑容奇怪而神秘,道:“姑且不谈秀恩爱,死得快,你们觉得会有人看好你们么?余掌门雄心勃勃,想开创新的局面,当然要找一个门当户对,能给华山派带来巨大收益的女婿。”

他双眼转向叶枫,冷冷的道:“据我所知,阁下当下拥有的一切,皆是拜余掌门所赐,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反而不自量力,想走乌鸡变凤凰的捷径。你以为余掌门会答应么?在余掌门眼里,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因为你没有改变华山派的力量。”说到这里,他挺起胸膛,骄傲地道:“但是我有华山派所需要的力量。洗剑山庄想要某个帮派强盛壮大,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才是余掌门最完美的女婿。”

他眼中忽然精光四射,充满了强者的气势,右手遥指着叶枫,大声说道:“所以我苏岩看中的女人,我不给你就不能抢,你听明白了么?”他随即转向余冰影,满脸堆笑,柔声说道:“我上华山,便是向令尊大人提亲,余掌门一定不会拒绝的,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真的要同枕共眠,鸳鸯戏水了,哈哈。”余冰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怒道:“你不会得逞的!”

苏岩摇着折扇,微微一笑,道:“你错了,哪怕你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余掌门也有办法,把你送到我的床上。江湖联姻,讲究的是地位,实力,从不去考虑什么儿女情长。除非华山派的实力到了天下无敌的境地,才可以按着自己性子去选女婿。”余冰影和叶枫同时怔住,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苏岩说得虽然狂妄,但事实的确如此。

莫说名门世家子弟的婚姻,就连皇帝娶媳妇,都是为巩固江山服务的。爱对他们而言,简直是世上最奢侈的东西。他们既不能爱,也爱不起。苏岩瞪着叶枫,冷冷道:“你以前用花言巧语去骗她,我宽宏大度,不追究你。但是你以后敢对我未婚妻不三不四,莫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叶枫大怒,道:“你……你……”苏岩早转过头去,笑着对余冰影道:“我这个人,行事雷厉风行,不喜欢拖延不决,最好我们今天定了名分,晚上就睡在一起。”

余冰影听他信口开河,登时怒不可遏,摸出几枚暗器,分上中下三路,向苏岩激射过去。苏岩伸手抄住。余冰影又发出几枚暗器,均被他接住。苏岩道:“看来我只有杀了他,你才会死心。”心字尚在舌尖上打转,人已飞了起来,居高临下,一掌裹着风雷之声,往叶枫头顶击落。叶枫道:“你实在不该来华山,因为这里是你的葬身之地。”当下足尖一点,连人带剑倏地拨起,如枚冲天的火炮,化为一抹夺目的青光,剑尖上挑,疾刺苏岩的小腹。

苏岩人在半空,翻了个筋斗,右足踢向叶枫的手腕,笑道:“也许今晚我会在你的床上,与美人儿共赴仙境,只可惜你看不见了。”叶枫勃然大怒,道:“满嘴大粪,臭不可闻。”长剑反转,拦腰横削。苏岩提起一口气,向后跃出数尺,轻飘飘落下身子,冷笑道:“你就这样杀得了我?”叶枫铁青着脸,挺剑向苏岩刺了过去。苏岩闪身避过,冷冷的道:“看你满脸晦气的样子,只怕你二十几年,摸也没摸过她,吻也没吻过她,但是我昨晩全做到了。”

叶枫听他污蔑余冰影,不由得怒气冲冲,喝道:“你不干不净,休想活命。”长剑一送,看准苏岩胸口,直直刺去。苏岩道:“相处了二十余年,什么也没捞到,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这种人不死,天理何在?”突然双手连撒,响声大盛,只见星光点点,犹如天女散花,瞬时间发出数十枚暗器。余冰影大急,忙抽出腰间长剑,刷刷刷连刺十余剑,向苏岩攻去。苏岩哈哈大笑,道:“美人儿,还是认命吧,你知不知道老天站在我这一边?”身子轻轻扭了几下,余冰影一剑也没刺着他。叶枫猛地大喝一声,提起一口气,人如陀螺一般,在半空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子,忽然改变了方向,往右边冲出好几丈。

只听得叮叮叮一阵乱响,暗器全击在山石之上。余冰影这一下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好,岂知苏岩也跟着叫了声好。余冰影忍不住一怔,心道:“他凑什么热闹?莫非他另有奸计?”长剑挑起,指向苏岩的喉咙。苏岩退开几步,笑道:“你觉得能改变局势么?”余冰影莫名发慌,往叶枫望去,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原来叶枫用力过猛、一时收势不住,一个人似风筝纸鸢,直直堕入万丈深渊。苏岩哈哈大笑道:“他为什么会死?因为他螳臂挡车,逆天行事。”想到情敌已除,真的是称心畅怀,痛快至极。

余冰影后背靠在石壁上,灵魂仿佛跟着叶枫,一起掉了山崖。苏岩道:“人的一生,会有许多人与你走在同一条路上,有的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只有极少数的人陪你走到最后,他是前者,我是后者,所以你也不必难过伤心。”余冰影忽然放声大喊:“你胡说……他会和我走到最后的……”就算他在中途掉队,迷路也不要紧,她会返回来找他!叶枫掉下悬崖的瞬间,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苏岩轻挥折扇,显得十分的倜傥风流,大笑不止,道:“他已经抛下你不管了,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余冰影恍若不闻,心中那个念头愈发强烈,低声说道:“我们一起死,一起活。”这个我们当然不包括苏岩。苏岩却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笑道:“我们一起死,一起活。”一步步向余冰影走去。余冰影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冰冷麻木的石头。是不是她的心已经死了?是不是她觉得反正苏岩得不到她的心,所以她无所谓苏岩得到她的臭皮囊?

苏岩见她神情漠然,不趁此时乘机打劫,更待何时?心里愉快到了极点,笑道:“美人儿,无论娶媳妇、嫁老公,都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不可马虎大意。万一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再心生悔意,岂非害人害己?不如我们在这里给对方验货,假如你觉得我厉害,我觉得你好用,我们再去谈婚论嫁,好不好?”

余冰影绝望无助的眼神,忽然充满了媚意柔情,眼波流转如水,右手搭在喉咙下面,笑了笑,笑得很甜蜜动人,道:“你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在这里要了我?是也不是?”苏岩目瞪口呆,呼吸都似停顿。余冰影道:“给你又不敢要,莫非你在逗我玩?”她的手指往下滑去几分,解开衣裳两个扣子,露出一小块光滑如玉的肌肤。指尖在上面轻轻划动着,媚眼如丝,斜睨着苏岩,嗔道:“看来你也只是说说而已。”

苏岩喉间嗬嗬作响,全身都在颤抖,他不敢相信幸福会来得如此容易。忽然间两句话涌上心头,一句是:“聪明机智的女人,会把她的身体当做杀人的武器。”他眼光慢慢往下移动,只见余冰影另一只手按住剑柄,显然在等他意乱情迷,骤然发难。另一句是:“有一种女人,特别善变,敏感,往往在危险还没有来临之前,她已经找到了更强大的靠山。”

叶枫已经死了,她当然要投入他的怀抱,说什么一起生,一起死,只不过想掩饰她的虚伪!至于她手按剑柄,毕竟她是第一次,难免会暗自紧张,这样的解释合不合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苏岩全身肌肉放松,张开双臂,向余冰影抱去,笑道:“你真是与众不同。”眼睛却盯着她的那只手。余冰影道:“所以你找对了人。”她那只手离开剑柄,向上提起,像是要去拥抱他。苏岩道:“由我来解你的衣裳,岂非更刺激?”双手并拢,往她胸口伸去。

就在此时,余冰影那只提起的手,突然缩回,拨剑出剑。一剑上挑,转眼间已到了苏岩的胸前。苏岩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剑尖在胸口划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长流,所幸退得不慢,才躲过了开膛破腹之祸。登时背上冷汗淋漓,颤声道:“你……你……”余冰影神情木然,淡淡道:“你不是要和我一起生,一起死么?怎么后悔了?我不喜欢口是心非的男人。”刷刷刷几剑,分别刺向苏岩喉咙,腹部,胸口几处要害。

苏岩定了定神,笑道:“你就算要我死,至少要先让我尝到甜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让我一无所获,我如何死得甘心?”折扇摆动,轻描淡写地化解开了她的杀着。余冰影长剑晃动,东刺西削,如云卷雾涌,委实凌厉至极。苏岩笑道:“大姑娘挥刀舞剑,像什么话啊?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人前端正贤惠,床上风流放荡,这才是我想要的女人。”折扇翻了上来,当的一声响,击在余冰影的剑身之上。

余冰影只觉得手臂酸软,长剑险些掉落在地,纵身反跃,往悬崖冲去。苏岩却斜刺里冲了上来,横在她的身前,沉下脸说道:“过一会儿,你享受到快乐,到那个时候,就是我打你骂你,你也不会去死。”伸出双手,向她的胸部按去。叶枫跌下悬崖,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轰轰不绝,霎时间心中充满了绝望,全身毛发皆竖,两只裤管似有水珠滴落,也不知是涔涔而下的汗水,还是硬生生吓得尿裤子了?忍不住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忽然之间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我死了,影儿怎么办?”他仿佛看到了余冰影被苏岩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顿时打了几个寒噤:“影儿,我绝不能死!我要保护你一辈子。”一想到肩负保护余冰影的重任,当即精神大振,心想:“江湖上最俗套的事,莫过于男猪脚往往是打不死,毒不死,摔不死的大牛人,无论处境如何险恶,却总能每次逢凶化吉。”

他嘻嘻一笑,自言自语道:“那些大火特火,卖得脱销断货的书,不都是这样的套路么,只要男猪脚堕入山崖,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要么崖下有个隐居多年的高手,传授他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再给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纵横天下,没有对手。要么碰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两人一见钟情,从此不问世事,专门养鸡养鸭生小孩,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想到此处,叶枫不由得心花怒放,放声长笑,道:“说不定我就是那个想死也死不了的男猪脚?倘若写书的老先生把我写死了,那些看官们不刨了他的祖坟?这次他又给我安排什么样的奇遇?”他当然知道,世上哪有什么奇遇?临危不惧,放平心态才是最好的自救手段。所谓的奇迹,从来不是仰面朝天,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等着别人扔来救命绳索,或者嘴巴张得大大的,盼望天上掉块馅饼下来,万一落入嘴里的,是坨臭不可闻的鸟屎呢?能把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就是天大的奇迹。

一个人霉到了极点,并不可怕,丧失了信心,放弃了自己,才是最可怕的。叶枫最大的优点是,每次面临危机,总能保持乐观向上,轻松欢快的心态。古人云:杀头不过头点地,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有什么好怕的?他嘴里胡说八道,其实是在调节状态。他收腹提腰,挺直身子,尽量缓减下堕的速度,双目如鹰,左右环顾,看看有没有可以借力发挥的地方。

忽然间眼前一亮,只见峭壁上长着一道半尺余长的裂缝,犹如弥勒佛常开的笑口,但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叶枫哈哈大笑,朗声道:“这就是他娘的奇迹!”提起一口气,右脚一踩左脚背,身子蓦地纵起数尺,紧接着左脚踩着右脚背,又纵起数尺。如此反复数次,离那缝隙不过丈余之地。叶枫再度纵起,右臂跟着伸出,长剑对准裂缝,直直的刺了出去。只听得嗤的一声,整根长剑插入裂缝,仅剩下一个剑柄,露在外面,而他恰似一只小猴儿,悬挂在剑上,被疾劲的山风吹得摇曳不定,好像随时会跌落下去。

叶枫死里逃生,总算长吁了一口气,暗自寻思:“机会总是留给心态好的人,倘若我方寸大乱,怎么可能发现这细细的缝隙?只怕此时已摔成大肉饼,成了蚂蚁口中的美味佳肴。”他低头往下看去,只见脚下云烟氤氲,清风阵阵,吹得云雾飘荡不定,虚无缥缈,宛如海市蜃楼一般,美不胜收。

叶枫只觉得头晕目眩,心中怦怦乱跳,不敢再看,忙抬头起来。他们所走的山道,已经成了一条细细的黑线,尽管相隔不远,却如咫尺天涯。白云飘荡,委实惊心动魄。但是他一定要爬上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余冰影被苏岩污辱,因为他觉得存在世上的价值,就是为了保护余冰影。他一边调整呼吸,蓄存气力,一边盘算着如何上去,忽然之间眼前一亮,原来类似这样裂缝实在不少,犹如老人额上的皱纹,东一道西一道的,一直向上延伸而去。

叶枫不禁又自作多情起来,心中充满了得意:“看来我就是那个纵横四海,笑傲江湖的男猪脚,那个姓苏的再狼顾鸱张,也是难逃最后众叛亲离的大反派,哈哈。”他喘息一阵,当即以长剑作支撑,手足并用,施展出“壁虎游墙功”的本领,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道之下。但听得上面叮叮当当,打斗不休。

原来余冰影一心求死,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苏岩尽管武艺高强,可是既要提防余冰影跳崖,又要招架她凌厉的杀着,反而被她弄得畏手畏脚,一时半刻竟没有得手。叶枫慢慢探出半个脑袋,只见苏岩背对悬崖,显然是要拦住余冰影,压根就没想到他居然会绝处逢生。不禁心中大乐:“你奶奶的,你让我坠崖,我便让你一剑穿心,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一个筋斗翻了上去,一剑刺向苏岩的后心。

余冰影陡然见得叶枫跃了上来,恍如做梦,实在难以置信。不由瞪得滚圆,发出一声大叫,长剑咣啷坠地,泪水夺眶而出,颤声说道:“你……你……我是不是看花……眼……了?”苏岩不知她为何失控,只以为她难以承受压力,瞬间崩溃,摇了摇折扇,笑吟吟道:“美人儿,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再反抗了……”

语音未毕,突听得背后风声飒然,似是利刃长剑刺来,不禁大吃一惊,忙向旁跃开。喝道:“谁……谁……”这个谁字说得异常辛苦恐怖,牙关相互叩击,格格作响。突然间眼前一花,只见一人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一脸的坏笑,不是叶枫又是谁?余冰影又是一声大叫,投入叶枫的怀里,道:“我……我……以为你……”心情激荡,放声大哭。

苏岩一见之下,顿觉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冲下来,眼光不敢与他相触,颤声问道:“你……是人……是……鬼?”叶枫伸臂搂住了余冰影,笑道:“我到了下面,阎王爷看了我的手相,对我说:‘小伙子你至少能活到一百零八岁,不在上面好好待着,跑到这里,凑什热闹?’抬起一脚,就把我踢了上来。”

余冰影破涕为笑,道:“真的假的?刚才可真吓死我了。”叶枫左看看,右看看,大惊小怪叫道:“咦,我屁股上面,阎王爷留下的脚印,怎么就不见了?”苏岩半信半疑,忽然大叫一声,纵了出去,顺着山道,发足飞奔。几起几落,须臾之间,不见踪影。他本是胆大妄为之人,只不过这事过于诡异惊悚,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心中不停在问自己:“他为什么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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