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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成才叹了口气,道:“袁某本来能力有限,没有甚么挣钱门路,不是靠江湖朋友的接济,便是走些歪门邪道,挣些现成的银两,一家人勉强图个温饱。自从投身变革大业,等于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有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是万万不能结交了,来路不明的钱财更是不能碰了,故而日子过得愈发窘迫……”他慢慢站起,举起双臂,转动身子,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衣裳早洗得褪了颜色,袖口、手肘,腋下等容易磨损的部位,缝着大小不一的补丁。叶枫心中一酸,眼眶不觉湿了。

他知道变革派底层人物活得异常艰辛,多数时光都在为变革事业奔走,反而丢弃自己赖以养家营生的职业。虽然上面每月会拨些钱款下来,但也是杯水车薪,无法真正改善他们的生活。他真想将口袋里的所有银子掏给袁成才,或者叫袁成才过来喝一杯酒,吃一块肉,可是千千万万在一边为变革派效力,一边过着穷困潦倒日子的人呢?谁请他们喝酒吃肉呢?所以当务之急,是裁减不必要的开支,每个月能有一大笔钱,全力保障他们,使得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为变革派效力。

叶枫寻思:“变革并不是让别人过上好日子,自己就活该一贫如洗。”他加入变革派几个月,完全熟悉变革派的操作运转,知道那些地方花销是可有可无的,叶枫略一思索,已经有信心筹得钱物。他相信岳重天也会鼎力支持,不夯实稳定住根基,哪建得起百丈高楼?袁成才又坐了下去,苦笑道:“说出来不怕各位父老乡亲笑话,这三十文钱我媳妇给袁某一个月的伙食钱。也不是我媳妇蛮讲道理,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声音逐渐低沉,神色黯然,对家人的无能为力,愧疚自责涌现脸上。

众人面面相觑,皆觉得不可思议。一份猪油蛋炒饭,一碗青菜面都要一二十文钱了,哪怕一日三餐都吃最便宜的食物,一月下来,至少也要七八百文钱。又见袁成才满面油光,精神充沛,绝不像吃不饱饭,饿肚子的人。他是怎么做到一个月花三十文钱的?尤其那些压货在手的商贩兴致盎然,巴不得袁成才说出其中窍门,大家好效而仿之。掌柜眼珠子转了转,已经有了主意,从桌上拿起一文钱,收进怀里,眯起眼,笑道:“袁爷请尽情享用美食。”

袁成才大吃一惊,冷笑道:“你开甚么玩笑?你岂不是变着法子拉拢我么?你到底是何居心?快把酒菜端走,我无福消受。”掌柜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怀有私心……”袁成才眉毛竖起,怒道:“你说什么?”站在门口的众汉子拨出兵刃,怒容满面,就要冲进来。掌柜哈哈大笑,道:“便是袁爷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痛揍武林盟那帮龟孙子,保得一方平安。”袁成才盯着他看了很久,似笑非笑道:“你确定说的是实话,不是在拍我的马屁?”

掌柜道:“我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拍别人的马屁,一开口就是让别人觉得不开心的大实话。”袁成才转怒为喜,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人,你做得很心。”众汉子收起兵刃,站在屋檐下,昂首看着不停落下的雨水。掌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递到袁成才面前,笑吟吟道:“袁爷,请。”袁成才叹了口气,道:“掌柜有意照顾,袁某铭记于心。”一饮而尽,又吃了块肉。掌柜赶紧倒满。

袁成才看起来好久没吃过酒肉了,无一时,一壶糯米酒,一盘熟牛肉,一只烧鸡,都吃了,只剩下半碟子花生米。掌柜不离左右,尽心服待。姜八爷一直对袁成才心怀芥蒂,纵然袁成才举杯敬他,提起旧事,也是爱理不理,神情冷漠。袁成才自讨无趣,并不当场翻脸,仍然嘻嘻哈哈。众人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唯恐成了袁成才迁怒的箭靶子,偌大的店里,只听得袁成才牙齿咀嚼食物的声音,以及外面淋淋沥沥的落雨声。众人却无“忽听春雨忆江南”的情绪,更多的是担心吊胆。

忽然间袁成才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拍拍凸起的肚皮,双目左右观望,道:“坐无虚席,好生意。”掌柜听出了别样味道,不觉心中一凛,陪着小心,道:“混口饭吃,赚不到钱的。”袁成才干笑几声,道:“是武林盟好,还是变革派好?”语气阴森冷峻,已经没有先前对掌柜客气,谦和。叶枫心念一动:“这人翻脸好快。”掌柜登时脸上变色,又是满头大汗,搓着双手说道:“武林盟剥肤锤髓,民不聊生,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哪有甚么闲钱到店里吃酒……得……得……得……”惊恐之下,颤抖不已的身躯碰到桌子,摇晃不止。

袁成才道:“看来你是懂道理的。”掌柜道:“变革派敬天爱民,修仁行义,大伙儿钱袋鼓了,自然敢舍得花钱了,小人亦是跟着沾光。”两行泪水流了出来。他本想大笑数声,表示对变革派衷心爱戴,可是想起自己祸福未知,顿时心下一阵酸楚,顾不得袁成才凝视着他,任由泪水长流。袁成才道:“饮水不忘挖井人,变革派的好,你务必要牢记在心,不得忘恩负义。”掌柜使衣袖擦拭泪水,更咽道:“小人不敢忘本。”袁成才从斜跨身上的旧招文袋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账本,往桌上一放,道:“始今变革派面临危机,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过分吧?”

他有意无意翻开一页,缓缓说道:“后溪村的孙铁匠也捐了十两银子。”店中的食客未必知道孙铁匠是何许人也,可是姜八爷,掌柜他们这些江山本地人,皆如五雷轰顶,头皮发麻。原来这个孙铁匠是整个江山县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苦的人,他的媳妇是个疯子,生的五个小孩不是残疾,便是白痴。孙铁匠每天起早贪黑,一个铁锤,一根铁钎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也是难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前些天一家人七口人忽然服毒自尽,还是姜八爷出钱买棺材,给他们办丧事。

当时人们猜测是孙铁匠做牛做马,仍然看不到活着的希望,故而一死了之。如今看来是袁成才生生逼死孙铁匠一家人。姜八爷怒火中烧,一拍桌子,喝道:“是岳重天要大家出钱的吗?恐怕是有些人巧设名目,私自受益吧?”袁成才笑了一笑,道:“八爷你老人家猜的真准,若非岳大侠开口下令,谁敢来收大家的一文钱?唉,上面的人动动嘴皮子,得罪人的事由下面的人去干啊。”他立即从招文袋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内容无非要大家多多谅解支持,帮助变革派度过当前难关,底下落款是岳重天的名字。

叶枫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大响,后背冷汗直流,暗道:“义父何时下过这样的文书?这些人想钱想疯了,连掉脑袋的勾当都敢做。”他抬头望去,袁成才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此时看来说不出的荒唐可笑,忽然想起某些隐藏极深的巨贪蛀虫,在东窗事发之前,哪个不是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装得比谁更穷?他又转头向岳重天望去,见得岳重天脸上带着好奇的笑意,分明不急着表明身份,要看袁成才这场戏怎么演下去。姜八爷脸上肌肉跳了几下,咬牙切齿道:“岳重天也是个没远见的混蛋!”

袁成才面色突变,额角青筋凸起,道:“姜八爷,你心里不舒服,你可以骂我,问候我家里女性,我决不生气。但是你辱骂岳大侠,莫怪我不敬重你了。”姜八爷的同伙忙站起来打圆场,道:“八爷喝多了,袁爷勿怪。酒保,来碗醒酒汤。”姜八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袁成才冲着掌柜拱手,大声道:“我是喝江山水,吃江山米长大的,按理说我要站出来替大家说话,不应该做逼迫,为难乡亲之事,但是大家也要摸摸良心,究竟是谁让在座各位挺起腰杆做人,可以从容自在坐在这里吃酒?”

众人迫于袁成才的威势,默不作声,心中皆道:“放屁,至少在江山县,武林盟更深得人心。”袁成才跨上一步,几乎与掌柜脸贴着脸,灯火照耀下,青郁郁的脸庞愈发狰狞可恐,犹如一头饥不择食的野兽。此时天色昏暗,店里已经点起蜡烛。掌柜浑身战栗,摇摇欲坠。袁成才左手提起他的衣襟,厉声说道:“大家对变革派的帮助,绝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是像入股做生意一样,以后会有不菲的回报。若是岳大侠到时不兑现承诺,我带领大家去杭州向他讨个说法。”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叶枫暗自发笑:“钱由他来捞,黑锅要义父来背,真他娘的老奸巨滑。”袁成才瞪着掌柜,道:“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掌柜红着脸,讷讷说道:“我信,我信。”袁成才冷笑道:“那你就不应该光说不练,净耍嘴巴子戏。”掌柜脸现难色,双手紧紧扶住额头,喃喃道:“我太难了,最近口袋空空,没有多余的钱啊。”袁成才无名火起,揪住衣襟的手突地一紧,掌柜脖子似被绳索勒住,忍不住大声咳嗽。袁成才凸目喝道:“我比你更难,大家都以为我是假传圣旨,其实中饱私囊,江山县哪个不是暗地戳着我的脊背骨骂?巴不得我现在就死?”

说到此处,袁成才右手多了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目中杀气腾腾,凶狠之极。众人以为他要杀鸡骇猴,不由得毛骨悚然,一颗心突突乱跳。就连仗义疏财,见多识广的姜八爷亦惊得目瞪口呆,握住酒杯的五根手指松开,酒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也是毫无察觉。袁成才手膝一翻,把匕首塞入掌柜手中。掌柜犹如握了一根烧红的铁棍,失声尖叫。叶枫正要拍案而起,忽见岳重天一动不动坐着,神情平静,一腔怒火忍不住消了,心想:“变革派是义父说了算,我怎能不知好歹,去抢他的风头?”

只听得袁成才咬牙切齿说道:“你杀了我吧,我也活得不耐烦了,你最好剖开我的胸膛,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心,所流淌的血,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掌柜不敢与他对视,步步往后退去,忽然双脚发软,坐倒在地,道:“我出钱就是……”放声大哭。袁成才收起匕首,哈哈一笑,道:“如此最好。”掌柜道:“我出五十两银子。”袁成才刚涌起的笑容突然消失,冷笑道:“你的生活至少比孙石匠富足百倍,你当我是讨饭的乞丐?”听他说话的口气,已经摆明了要掌柜出一千两银子,否则决不善罢甘休。

掌柜心下一片凄然,寻思:“我今天给他一千两银子,过几天他必然又要寻别的由头来勒索我,迟早要被他逼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趁早死了,投个好胎,老天爷你怎么能让这种人渣得时?”想到此处,他满怀深情地看了经营多年的小店,又想自己与人为善,遵纪守法,仍不能存活下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啊?袁成才道:“难道你不愿意?”掌柜笑道:“我怎么不愿意呢?”袁成才道:“明天早上我一定要收到钱,分文不少。”掌柜道:“是,是。”心道:“你明天只看到我一家人的尸体。”

袁成才转头盯着忿忿不平的姜八爷,皮笑肉不笑地道:“八爷你老人家方才说到你当年待汤爷恩重如山……”姜八爷截口喝道:“只怪那时我瞎了眼珠,竟把白眼狼看成了哈巴狗。”袁成才叹了口气,道:“八爷你老人家是有所不知,汤爷始终将你的大恩大德掂记在心,不敢忘怀,事实上他也一直在报答你。”姜八爷哼了一声,道:“他没来害我,已经阿弥陀佛了。”袁成才脸上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道:“若非汤爷在暗处关照扶持,八爷的布料生意岂能一帆风顺?这些年世道艰难,各行各业萧条,廿八都做布料的老板换了又换,唯独你岿然不倒,财源滚滚,你真以为是福星高照?”

姜八爷怔了一怔,一时说不出句囫囵话来。袁成才又叹了口气,道:“汤爷这些年替你八爷的保驾护航,难道还抵不过那半年的饭钱?汤爷并不怪你至今还对他有所误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似汤爷一样凡事不张扬,纵使对人恩重如山,也是只字不提,省得让人难尴。而有的人啊,借了别人几次钱,让人白吃几顿饭,便敲锣打鼓,逢人就说,恨不得整个江山县家喻户晓。”姜八爷面皮发涨,紧握双手,胸膛徒地涨大起来,从口鼻喷出的气息,吹得唇上颌下的胡须左右摆动。

袁成才沉下脸,道:“可是你不应该要谋害汤爷……”姜八爷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我有什么本事去害姓汤的?”袁成才笑道:“我老娘每天三餐要吃个几个大蒜,所以一天下来至少要放三五百个臭屁,弄得家里臭气熏天,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姜八爷不觉得好笑,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袁成才道:“你出钱资助林镇南,便是挑战汤爷的底线。无论是谁勾结武林盟,汤爷都决不能容忍。唉,一个人口无遮拦,瞎讲八讲并不打紧,但是不与敌人划清界限,站错了队,真的很要命。”

姜八爷冷笑道:“你想要我的命?”袁成才说得很诚恳:“汤爷左右为难,他倘若要了八爷的命,不明原因的人会说汤爷人面兽心,恩将仇报,汤爷若是高抬贵手,无法对赏识重用他的岳大侠交待……”叶枫险些笑了出来,心道:“说的汤独桥好像是义父的左臂右膀,得力干将一样。”听得袁成才继续说道:“汤爷左思右想,彻夜未眠,喝了数十杯浓茶,吃了二斤瓜子,三斤蚕豆,终于想出了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姜八爷道:“不妨说来听听。”

袁成才不动声色说道:“八爷你能够救困扶危,疏财仗义,无非仰仗手中有钱。”姜八爷跳了起来,戟指喝道:“你们处心积虑,原来是想夺了我的布料生意?”叶枫心道:“打着变革旗号巧取豪夺,搜刮钱财,实在可恶。”袁成才笑道:“只是暂时接管而已,八爷幡然醒悟,与武林盟一刀两断的时候,自会连本带利,双手奉还。”叶枫寻思:“老虎借猪,有借无还。吃进嘴里的肥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姜八爷用力拍着胸脯,厉声说道:“只要我姜老八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们得逞,我会和你们拼到底。”

他几个伴当惊得面无人色,使劲扯他的衣服。袁成才目不转睛看着姜八爷,忽然仰天长叹,道:“我想不到走南闯北的八爷也会说出小孩子一样的气话,难道你就忍心姜家在廿八都数百年的基业,一朝之间被连根拔起?”姜八爷立即似被阉了的公牛,颓然坐下,搁在桌面上的十指颤抖不止。袁成才道:“就算你想拼命,可是你们姜姓数千口人不一定和你并肩作战。”说话之间,他从招文袋取出一叠文书,一页页摊开给姜八爷看。

第一页是姜姓长辈痛斥姜八爷大逆不道,胡作非为,给姜家名声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害,经过大家一致认为,决定将姜八爷革除祖籍,收回产业,不得在廿八都居住。措词严厉强词,绝无商量回旋的余地。自第二页起,一直到最后一页,都是姜姓男女的签名。每个名字上面按着手指印,红得触目惊心。姜八爷大汗淋漓,红着眼圈,嘶声说道:“我……我……怎么不知道?”袁成才笑道:“刚刚决定的事情,还来不及通知你。汤爷在福建浦城替八爷安排了处大宅子,八爷一家人尽管安心过日子。”他又从招文袋取出几张写着字的纸,居然是要姜八爷转让产业的协议。

姜八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汤独桥早已安排妥当,一举将他拿下。他自己始终蒙在鼓里,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再无翻盘成功的机会。姜八爷悲愤交加,瞪着袁成才,恨不得一口吃了他。袁成才道:“只要八爷肯回心转意,廿八都还是你的家。”姜八爷一言不发,提起准备好的毛笔,在转让协议写下自己的名字。袁成才抚掌大笑,道:“拿得起,放得下,爽快。”姜八爷扔掉毛笔,大步往外走去。

大雨如注。

据说天上的雨水是世人的泪水。天会突然下雨,人有无法预料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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