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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姜郁来金麟殿伺候毓秀用膳, 却发觉她已经起身了。
姜郁进门时看见毓秀梳洗梳妆,心里吃惊,忙忙上前问道,“皇上好些了吗?”
毓秀摇头笑道, “比前几日好了一些, 头却还是痛,耽搁了几日早朝,已是不妥, 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称病了。”
姜郁一皱眉头,“皇上本就在病中,若不悉心调养,强撑着上朝, 拖垮了身子, 反倒不益。”
毓秀任嬷嬷们帮她梳髻遮掩白发,一边对姜郁轻声笑道,“伯良的心意我明白,你且放心, 我自有分寸。”
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姜郁也不好再劝,只得讪笑着与几个侍从一起帮她更衣换靴,一路送出殿外。
姜郁站在殿阶上, 望着毓秀远去的背影, 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傅容猜到他心中疑惑, 就上前问一句,“皇上昨日还卧病不起,昏昏沉睡,怎么今日就起身上朝了?”
姜郁没有马上回话,半晌才冷笑着说一句,“原来昨日她要我回永乐宫,是别有用心。吩咐人去查,入夜之后有什么人进出金麟殿,不管是明里的还是暗里的。”
傅容自然知晓毓秀的意思,恭敬应承下来,半字不再多说。
吃惊于毓秀病情好转的不止姜郁一人,姜壖等一早接到毓秀上朝的消息也都暗自腹诽。姜壖向来多疑,他昨日来探病时已经疑惑毓秀莫名反复的病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早朝罢,他的疑虑消除了大半,毓秀病容依旧,咬牙强撑,并未如预想中一般使出出其不意的杀招,大多数时候只是听朝臣禀报政务,下口谕将事事交由宰相府料理。
只有一件事让他在意,散朝之后,毓秀单留大理寺卿程棉一人。
姜壖在众人之后走出殿门之时,但见毓秀头痛症发,若非程棉在旁扶住,她恐怕就跌倒了。
周赟两个见毓秀与程棉私语,原本为避嫌站的远远的,毓秀踉跄时,他们想过来也来不及了,未免小事化大,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人心照不宣,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毓秀强忍头痛,只当自己没有眼花,等众臣都离了仁和殿,她才出门上轿,与程棉一同去勤政殿。
轿子一起,她便叫周赟派人先去知会姜郁,说她晌午时与他在金麟殿用午膳。
周赟心知毓秀不想姜郁来勤政殿,便叫那报信的内侍快跑去禀报,这边轿子反倒走的慢些。
毓秀下了轿,脸色惨白。程棉见她似有虚脱之相,就躬身说一句,“皇上龙体欠安,臣心不宁,不如等皇上病愈之后再商议不迟。”
毓秀摇头道,“朕要对你说的事,事关重大,花不了多少时候,你且随我进来。”
程棉见毓秀言辞严厉,怎敢再劝,紧随在她身后进门。
周赟将毓秀扶到内殿,众人服侍毓秀安坐榻上,靠着软枕,摆好热茶热点,才关了门退出去。
毓秀手扶着额头,喝了一口茶,半晌不发一言。
程棉满心不安,他从前从未见过毓秀如此颓唐消沉的模样,她失望与失落,绝不仅仅因为病中。
毓秀不说,程棉也不敢问,二人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用了半盏茶,毓秀一声长叹道,“我们之间谋定的计划,恐怕行不通了。”
程棉面上闪过一丝惊慌,“皇上是担忧怪力乱神之说不能服众?”
毓秀无奈地摇摇头,“你与白先生审鬼堂也不是第一次,既有先例如此,又有民心所向,我说行不通的理由不是这,而是才出了一件事,把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
程棉见毓秀一脸纠结,一时也不知该不该问。
毓秀揉了半晌头,摇头苦笑道,“死了的人死而复生,还如何审得了鬼堂。勉强为之,只会让天下人说我明哲秀是装神弄鬼,阴谋诡计的小人。”
程棉大惊失色,“皇上是说……殿下死而复生?”
毓秀摇头道,“说死而复生,也不确然,只是华砚已绝然不是鬼了。既不是鬼,自招不得堂上,白师爷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程棉手一抖,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撒的到处都是,沿着桌沿流到了榻上。
毓秀眼看着茶水向她漫来,却动也不动,程棉慌忙找了一块棉布,将榻上的茶水擦了。
茶水浸饱了棉布,程棉再拿它去擦桌上的茶水时,水和布就摊成了一片。
毓秀看着那变了色的白棉布,心中感慨,就摆手对程棉道,“不必管了,等他们来收拾吧。”
程棉平息心绪,不敢在坐到榻上,就从下首搬了一个椅子坐在榻边。
毓秀发呆半晌,程棉长长一叹,“陆少卿与纪殿下在林州百般追查,本已齐备罪证,只待一击即中,将刑部与都察院中盘根错节的姜党彻底清除。如今既有了变故,全盘计划恐怕都要重头来过了。”
毓秀拿手点着浸满茶水的棉布,轻声叹道,“我当初定下审鬼堂一计,都是因为白两。如今华砚人虽归来,却……”
话说半句她就说不下去了,华砚无心已成事实,说与程棉听又有什么便宜。
程棉见毓秀讳莫如深,猜她有难言之隐,也不敢深问华砚是如何死而复生,有为何是半死不生。
毓秀才要对程棉说什么,门外就有侍从通报,说姜壖与灵犀公主殿外求见。
毓秀与程棉对望一眼,皱眉叹道,“想必是为了古丽郡主册封与送亲之事,姜壖才在殿上看到我与你说话,心中生疑,自是想来一探究竟。”
程棉心中明了,起身对毓秀拜道,“既如此,臣便先告退了,之后如何行事,请皇上明示。”
毓秀思索半晌,面上的表情几近虚无,“朕会同布局人商议之后再行之,元知也与白先生知会一声,问一问他的意思。”
程棉点头应了,躬身对毓秀行了个拜礼,打开门走出去。
他出门的时候与姜壖灵犀走了个照面,彼此寒暄几句,心中各有念想。
姜壖与灵犀在内殿门外又等了半晌,待内侍们擦干了桌上榻上的茶渍,重新为几人摆上新茶,才得通传入内。
毓秀懒懒靠在软塌上,手里握着茶碗,正低头喝茶。
姜壖与灵犀对望一眼,双双上前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笑着摆摆手,吩咐周赟为二人赐座,“之前朕一直在病中,皇妹上的奏折是由伯良代朕批阅。古丽郡主的册封诏书虽已下了,册封大典安排在送婚前为妥,至于送婚事宜,皇妹与南瑜商议就是。”
灵犀看了一眼姜壖,对毓秀笑道,“当中的细碎杂事,臣等自然不敢请皇上一一裁定,只有送婚使这一项,恐怕要皇上做主。”
毓秀回话的漫不经心,“想必礼部已经拟好了几个人选,你做主择优选之就是了。”
灵犀看了一眼姜壖,对毓秀笑道,“姜相的意思,是想册封阿依郡主为一品钦差,前往南瑜送婚。”
毓秀点头笑道,“阿依与古丽是姐妹,由她送婚再好不过。姜相果然思虑周全,礼部就照此行事吧。”
灵犀点头应了,才要说什么,姜壖就在她前面说一句,“老臣昨日去金麟殿探望皇上,皇上还卧病在床,今日虽上得早朝,臣等在下望见皇上病容依稀,心中沉痛。皇上龙体欠安,即便是为了腹中龙胎,也该多休养些时日,朝政交与下位处置便是,龙体为重,国本为重。”
毓秀淡淡笑道,“姜相所言极是。朕一早起明明觉得好了许多,谁知上了朝,身子就垮了大半,冷汗流个不止,头痛难忍。若非不然,朕也不想勉强自己,只是才病了这几日,朝上就人心惶惶,引得姜相亲往金麟殿探望。唯恐朝上流言四起,众爱卿诸多揣测,今晨才传了早朝。明日若起不得身,朕绝不强撑。”
姜壖见毓秀左手一直放在桌下,只用另一只手端茶杯,看起来有些别扭,就眯眼问一句,“皇上左手可是受了伤?”
毓秀自嘲一笑,“昨日晚间我想起身喝一杯茶,谁知一阵头晕,不止打碎了茶杯,还摔到了碎杯子上,刺破了手。”
姜壖哦了一声,“皇上要喝茶,为何不叫人伺候?”
毓秀讪笑道,“恰巧为朕值夜的侍从在殿中睡着了,朕念他辛苦,不忍叫醒他,才亲自下床取水,谁知竟横生枝节,惹出祸端。”
姜壖微微冷笑,“这就是所谓的‘君不杀伯仁,伯仁为君而死’,君上损伤龙体,那侍从免不了要受责罚。吾皇宅心仁厚,原本是体恤下人,谁知适得其反。”
灵犀听出姜壖话外意有所指,不好插嘴说什么;毓秀何尝不知姜壖志在讽刺,面上却不露半点不快,默默忍下。
三人又寒暄几句,姜壖便起身告辞。
灵犀将姜壖送到殿外,笑着说一句,“请姜相自去,本王还要探一探皇姐病情的虚实。” 166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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