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历史遗忘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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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神物？仪轨？魔王？”

修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皱眉了。

“你为什么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人间摇了摇头，平复精神道：

“根据你前世的知识，你应该知道，在一个独立的系统里，熵只增不减。”

“而我们这个宇宙，就是一个独立的系统。”

“太古神物，据我们推测，是宇宙创生之初，星球形成之际形成的位格极高的能量—物质混合体，绝大部分的太古神物都演化成了无数普通的物质与能量，但有很小一部分，在种种极端环境中得以保留了一丝丝威能，最终让我们得到。”

“还有一种说法是，太古神物是太古纪元高级生命的遗骸，但由于我们从未找到其他的能够证明这些高级生命存在的痕迹和物品，这个说法也就不了了之。”

“虽然太古神物本身蕴含的能量相当可观，但经过岁月的洗练，已经变得极其稳定，我们只能间接地利用它们的高位格特性。”

修眉头一挑，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在莫比乌斯湖外见过一种放在水中就能释放巨量电能的石头？”

“不曾见过，那应该是在我们消亡后出现的物质。”

人间淡淡道。

“而仪轨，就是利用高位格物品达成目的的仪式，而这种仪式是以气为载体，通过举行仪式者的意识引导构成的。”

“而仪轨中的核心高位格物体，也称作仪心。”

“仪心位格越高，仪轨能做到的事就越夸张，足够高的仪心甚至能够察觉，甚至改变命运的轨迹。”

“我们把你师傅的灵魂送到异世，以及引导你到现在这个地方，都是依靠仅剩的仪心。”

人间缓缓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用仪轨召唤一个合适的灵魂，或者干脆直接用仪轨扭曲那个魔王的仪轨呢？”

修明知故问道。

“因为这两件事需要的仪心的位格都太高了。”

人间几乎是秒答道。

“把一个灵魂送出这个宇宙，和把一个其他宇宙的合适灵魂牵引到这个宇宙，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而如果想用仪轨干涉仪轨，那么干涉方仪轨的仪心位格必须高于被干涉者，否则最后的结果还是会偏向高位仪轨。”

“而且那个杂碎把所有高位格太古神物都带走了，我们连举行破界仪轨的太古神物都是挖地三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感受着人间义愤填膺的精神波动，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对了，还没跟你解释清楚念和气的根本区别。”

人间忽然道。

修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敷衍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倒不是修散漫，而是因为无论他想不想听，他都会收到人间的精神信息，并且直接理解其中的内涵。

“在过去，智慧生物心灵体的力量是很难渗透到气中的，或者说，我们那个时候，将精神力与生命力结合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掌握气不难，难的是将气以自己希望的形式使用出来。”

“但托某个罪该万死的魔王的福，这一根本力量规则被扭曲了，掌握生命能量本身就有了相当的门槛，但心灵体的力量却很容易就能与生命能量融合，即使在使用者没有主观控制的前提下，都能根据使用者心灵体的力量自然创造出符合使用者心意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念能力。”

“这一规则的违和感你应该也多少能察觉到一些。”

“比如？”

修配合地追问道。

“比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在掌握念后却能一击粉碎坚硬的岩石，而那份力量却远超其原先的能量储备。”

人间淡淡道。

“小杰是吧。”

修不由得浮想联翩。

“这就是精神力的融入增强了气的强度的结果。”

“又比如，觉醒念后通过直接释放念就能直接让普通人感到不适，甚至受到非物理层面的伤害。”

“西索是吧。”

修暗想到。

“这也是念中的精神力量以气为载体发挥作用的体现。”

“但最矛盾的、违和感最强的一点，你却永远无法想到。”

人间忽然卖关子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快说！”

修不耐道。

人间笑了笑，虽然看不见对方面具下的笑脸，修却分明能感到那股精神波动的含义。

“那就是，为什么这样一份能够肆意改变物质、能量规则，甚至扭曲时间和空间，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力量，其上限会如此之低！！！”

人间忽然增强的波动幅度如同一记炸雷般在修脑海中轰然响起。

是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某个超级鸽子精老贼操控的空想世界，那么一份具有如此高潜力的力量，为什么其强度会如此不堪呢？

想想尼特罗，耗尽了他仅剩的念气才堪堪对奇美拉蚁王造成了些许皮外伤，而一颗小到能植入其体内的「贫者的蔷薇」，却能轻易杀死蚁王这个碳基生物与念能力者共同的顶点，而且足以覆盖一个国家的庞大念气量，却无法阻挡一些微不足道的剧毒化合物，堪称生命奇迹的究极生物，没有败给世界顶尖念能力者的全力，却败给了一颗廉价现代武器的爆炸和剧毒，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你再想想，念的强度可以根据念气颜色的深度判断，但你的念气，无论注入多少精神力与魂源质，有让其彻底变黑吗？有让其强度发生质变吗？”

人间的话，如恶魔的低语般直接在修心中响起，【念的上限】这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才终于出现在修面前。

“即使存在所谓的成长型念能力，即使那份力量还有着些许生长的空间，也不过是拖延了瓶颈的到来而已。”

“念的极限就在那里，因为这份力量一开始就让你跨过了最难的部分，直接形成了想要的结果，就好像刚发芽就开始开花结果的种子，即使稍稍生长，在生长千百年的参天大树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之力，过早的盛放，就是过早的凋零，念的力量可以通过舍弃某些东西得到，而最初得到这份力量的代价，就是彻底牺牲其真正的可能性，这一事实本身就暗示了其本质。”

人间的话，残酷而又真实，彻彻底底粉碎了修心底依靠所谓“加点”提升实力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