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未知×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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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话对修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毕竟他的一切已知信息都与人间掌握的秘辛对应上了，修不觉得自己真的很特殊，拥有像小说中的所谓“概念异能”，他的道路是他自己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通过吞噬生物获取其优秀特性、吸收并储存生物死亡时产生的灵魂—意识碎片、消耗精神力或魂源质临时强化念、令自身陷入绝对饥饿的状态增强吞噬能力——这些都是源自【修罗】、【地狱】、【饿鬼】的能力，如果你修炼的是过去的气的话，是绝无可能同时拥有这些能力的，但由于念的特质，你同时获得了这些能力，但它们的上限却极低。”

人间继续说道，把修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掉。

修双目空洞，茫然若失地看着自己淡红的魂体，那份曾带给他无限希望却又令现在的他终于感到绝望的力量，早已随着此生血肉之躯的崩解而消逝殆尽。

那么，那些汗血浇灌的努力与无条件的自我相信，到底有没有存在的意义呢？

人间静静看着修魔怔般屈伸着手掌，一言不发。

他不会在这时引导修，这是修自己要迈过的坎。

“我，到底在追逐着什么？”

修不禁扪心自问起来。

记忆回到被老家伙收养的时候，当时正值腊月隆冬，白席般的大雪自天幕倾斜而下，遮住了无边的昏暗苍穹，刚出生的他被裹着襁褓遗弃在荒郊野外，尽管他克制住了哭泣的本能，仍有几条饿得双眼发绿的野狗垂着鼻子上的冰棱循着脐带血和羊水的腥味靠了过来。

最后，面对几张犬牙参差的垂涎大口，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几乎是在他的叫声响起的下一刻，几颗锈钉丝毫不差地贯入几条畜生的眼眶，撕碎大脑。

一个披着破烂斗篷的佝偻身影靠了过来，轻轻揩去修唇上已经凝结的鼻涕，两只浑浊的老眼亮得像是在发光。

“忍耐了68.7秒，小家伙，想活下去吗？”

还是婴儿修望着老头子，伸出挂满冰霜的臂膀，艰难地抓住了那两根枯槁如木的手指。

老家伙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不要让我失望啊，小十七……”

……

“多谢了，老疯子……”

修猛地握紧魂体状态的手掌，粗大的拳锋逸散着猩红流光。

“我真是荒废了心性，不过是从歧路回到正轨，又有什么值得自怜自爱的！！！”

修的双眼中闪烁着纯净的鲜红，令人联想到旺盛的火焰与新生的鲜血。

“不错，克服失去身体与改变道路的挫败感只用了5秒整。”

人间轻声称赞道。

“只要活着，就还有可能，要活下去、活得更好，力量就是必需品，我已经不会再彷徨犹豫了！！！”

修直直看着人间，斩钉截铁道。

“更何况，我被你们引导到这里的目的就是重塑根基对吧！？”

人间裂开面具下颚，露出一口发黑利齿，眼眶中仿佛红巨星坍缩般大笑道：

“对，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知识也是你的，中古仅剩的全部都由你来继承，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瞬间，人间伸出一只手将左眼剜下，那宛如恒星般的眼球映得人间左半边脸空荡荡的眼眶，和猛然睁地滚圆的猩红右眼分外狰狞。

“把那个混蛋(魔王)象征我族荣耀的血魂之眼挖出来，让他看着自己的三体一点点，一片片地泯灭永寂，以祭奠我族不灭之英魂！！！”

霎时间，整个血肉空间包括人间在内的一切，皆化作滔天巨浪涌向巨树之巅。

……

1999年，2月1日。

27艘来自多个V5成员国的搭载了反潜鱼雷和对魔兽导弹的大型巡航舰终于在巴达克湾中心集合。

他们从巴达克湾内海的两处海峡包围过来，不断用大范围声呐探测海水、缩小包围圈，终于在萨黑鲁塔正南面距海岸线329海里的地方找到了目标——

一具已经死亡，疑似因为内部胀气而浮出水面的巨大鲸类生物尸体。

这具苍黑色的巨大尸体正如生物学博士席拉·克丽丝报告所称，有3对眼睛，光是露出水面的长度就达到了骇人听闻的219米。

体长30米的蓝鲸在它面前跟下酒小菜没什么区别，一口能吞下一群。

一身白色武道服，脚踏单齿木屐的艾萨克·尼特罗静静站在一艘巡航舰甲板上，他的身旁，一个膀大腰圆，留着棉羊毛般的黑色爆炸头，身披同款淡蓝色披肩，胸前敞开，露出茂盛胸毛的圆脸巨汉，正顺着尼特罗的视线观察着海面上的巨兽尸体。

“银塔，你觉得这种生物是自然产生的吗？”

尼特罗轻声问道。

大汉挠了挠胸毛，皱眉道：

“会长，这不太可能是自然生物，一般的大型魔兽都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因为一旦离开以自身为食物链顶点的生态系统，就很容易因缺乏食物而饿死。而这种体型的家伙，其食量不是这个巴达克内海所能承受的。”

被称作银塔的巨汉，正是十二地支中的【未】，偷猎猎人，在黑暗大陆篇中被划分到生物小组，在猎人协会内则是稳健派，重视内部平衡。

值得一提的是，西索对其实力估分高达90，是漫画中西索对十二地支打分排行最高的。

“不过，会长，虽然这么说很奇怪……”

银塔圆圆的死鱼眼露出了不解之色，额头也因皱眉生出道道皱纹。

“这具尸体就像是被彻底干燥后吸水膨胀的干尸一样。”

尼特罗目光淡漠，好似植物般宁静，他看着这具尸体道：

“把它的胃剖开吧，那小子不会这么简单的死掉的。”

银塔随即对身后的生物处理小组快速下达命令，银塔自身就是偷猎猎人，有着一整个专业的生物团队。

没有继续关注启动巡航舰上的大型工具，准备切割尸体的处理队伍，银塔转头对尼特罗无奈道：

“会长，那个新人虽然实力不错，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种生物的胃囊中生存半个月啊。”

尼特罗目不斜视，淡淡道：

“你感觉到了吗？”

银塔疑惑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般展开「圆」，覆盖向下方的巨兽尸体。

在圆扩张到尸体内部的同时，他原本形似馒头的死鱼眼，瞬间瞪得如真的死鱼般圆润。

“这，这个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