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传言的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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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新年过完就迎来了开学的日子，自李学恺的生日之后若月都没见过李慧，这个假期李慧似乎特别忙，她打电话过去都找不到人。

开学之前她就跟妈妈聊过自己上学的事，妈妈大概也是挂怀着她之前手受伤的事情，便也同意了，她高兴不已，早早的就出了门，在李慧家门前等待。

不多时，李慧骑着车出门，若月笑着叫她，“小慧，小慧！”

李慧看着若月，目光里闪过一丝躲闪，却还是如往常一般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若月想到之后可以和李慧一起上学放学，高兴极了，伸手拉过她，“我妈以后都不送我上学了，我们每天都可以一起上学放学了……咦，过了个年，你怎么瘦了？你怎么还戴了个帽子？这个鸭舌帽真好看！”

若月由衷的说着，李慧的笑容却僵在嘴角，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整个假期里她都躲着若月，倒不是她如里恶毒女配一般在策划着报复，只是她不知道，她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若月。

过去程岩喜欢若月，她知道，可她也并不嫉妒，她只觉得程岩还不知道自己的好，等他知道了，他或许也会喜欢自己，可当程岩那天说出那样的话后，她就发现，她再也无法坦然的面对若月了。

一想到若月，她就会想到那些话，“她比你高比你瘦，比你白比你美，成绩比你好，人还比你聪明”，那些话在她脑海里余音绕梁，她没办法再如过去一般不在意。

她甚至……也会默默的在自己心里比，若月比她高，她就要想尽办法比若月瘦，她整个假期都不出门，出门都戴帽子，就是为了自己能白一点，她觉得自己和若月的长相各有千秋，她既然不如她清秀，那她就尽量比她可爱，为此，她甚至偷偷买了时尚杂志，学习化妆知识。

她不相信自己没有任何一处比不上若月，纵然她也知道，若月根本就没有想跟她比。

“快走吧，要迟到了！以后每天早晨我们都约在路口见好不好？”

若月高兴的说着，二人骑上了车，李慧应着“嗯”，目光瞥向若月，打量着若月那张自己熟悉到闭起眼都能记得的脸。

若月确实长得很清秀，皮肤也很白，她自然笔直的长发在身后扎成简单的马尾，可她从不注意打扮，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她妈妈安排，她垂下眼，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衣服和打扮上下下功夫。

她一定要让程岩知道，自己并不如他所说，什么都比不上若月。

来到学校，已经接近早自习的时间了，若月和李慧一起匆匆的上了楼，刚进门若月的目光就朝最后一排看去，雷穆阳和李学恺笑闹着，回过头见她进了门，微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她笑起来，也点了点头，也没注意看路，一头就撞在别人身上。

同学们笑起来，若月尴尬的回头，只见陈旻臻正站在她面前，她刚才就是撞在他怀里，他看起来很疲惫，不似那天有精神。

“对不起啊，我没看见你……”

陈旻臻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除了他，你的眼睛里看得见谁？”他把手里的纸袋递到她面前，“你的衣服。”

本来在闲聊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安静下来，陈旻臻这句“你的衣服”顿时就变得清晰，人群里传来低声的议论，陈旻臻也不在意，“手提袋里有一份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若月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他转身回到座位，趴在书包上就睡，若月看了看手提袋，衣服是洗过的，传来她没闻过的淡淡香氛味道，让人心旷神怡，除了衣服之外，还有本没拆封过的书。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也是米兰昆德拉的著作，他好像……很喜欢这个作者。

“你的衣服怎么会在陈旻臻那里啊？”

李慧低声问，若月笑了笑，悄悄开口，“有一天下着雪，我在路上遇见他，他没穿外套，我就借给他了。”

若月如实说，只是隐去了陈旻臻妈妈生病的事，李慧却定定的看着她，她疑惑的笑，“怎么了？”

“没……没事。”

李慧低下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目光却免不了看向程岩，果然，程岩的目光还是看着若月。

酸胀又在她心间萌发，她也看向若月，若月从手提袋里把书拿出来翻看，她心里却有些惊讶。

那么多年来，冯若月几乎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几句话，她喜欢雷穆阳她想得通，她这样的乖乖女，最容易被雷穆阳那种坏男孩吸引，可陈旻臻与她不仅素无往来，甚至在运动会的时候还有过摩擦，如果不是陈旻臻没交小报，她根本不至于后来被撤掉班委，更不至于几次三番挨她妈妈的打骂。

对于这样的同学，她偶遇了，还把衣服借给他？她不是个人，没有七情六欲？不记仇就算了，还以德报怨，她是个佛，普度众生？！

陈旻臻瘦，可也是个男孩子，哪个男孩子会穿女孩的衣服？而且，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她才会需要把衣服借给他？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借”衣服，为什么还要送礼物？还要说，“希望你喜欢”？

所以，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

冯若月，她说了谎。

她不仅说了谎，她还掩盖了事实，陈旻臻刚才说，“除了他，你还看得见谁”，显然，他是知道若月和雷穆阳的关系的，两个平时不说话的人，竟然能亲密到交流这样的话语，他还坦然的接受她的衣服？！

那么只能证明，他们之间，存在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衣服究竟是“借”的，还是“落下”的，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能证明。

她细思极恐，再看冯若月，只觉得她面上的乖巧都是装的。

她一边和雷穆阳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一边又跟陈旻臻私下里有这样的来往，那副乖巧的外表，还让程岩为了她神魂颠倒！

她跟她相识十多年，从未想过，她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而程岩为了她，竟然用那样的话语伤害了自己！

她心里委屈至极，看着眼前的书都氤氲起来，不敢想象过去那个说话磕磕绊绊，平日里都不太抬头，惹人心疼的好朋友，竟然背地里是这个样子！

牛老师走进教室，交代着新学期的注意事项，李慧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不是要跟她一起上学放学吗？好，真好，她一定会让程岩知道，她背地里是个什么人！

教室的角落里，雷穆阳看着眼前的漫画，却半天都没翻页，李学恺拐了他一下，“喂，为什么你女朋友的衣服，会在别的男人那里啊？”

雷穆阳皱眉，“你有病啊！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正常的吗？”

李学恺笑，“那你也承认，冯若月是你女朋友了？”

“你怕是……”雷穆阳抬手要打，李学恺瞪眼看他，“你敢！上次说好不打人的！”

雷穆阳放下手没说话，李学恺又笑着凑上来，“这衣服在别人手上，无外乎也就两种情况，要么是借的，要么是碰了面之后落下的，可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证明一件事，就是班长跟除了你以外的男同学，有过交往！”

雷穆阳忍无可忍，“我伸手打你，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我他妈真想扇你！”

迅雷不及掩耳，雷穆阳伸手打在李学恺头上，李学恺没忍住“啊”了一声，打断了讲台上牛老师的话，牛老师不快的瞪他们，李学恺捂着脑袋，头低得脸都快埋进桌子里，牛老师白了他们一眼，又继续讲。

李学恺回头看雷穆阳，哀怨不已，雷穆阳挑了挑眉，李学恺闭口不言。

雷穆阳看着手里的漫画，却不知道漫画上在讲什么，陈旻臻平时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可那个男生总是一脸冷色，拒别人于千里之外，为何……

若月的衣服会在他那里？

他不想在意，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理由在意，可心就是不听使唤，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反复播放着刚才陈旻臻在讲台上看着冯若月的一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