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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夜里之后,若月没有时间沉浸在雷穆阳忽然崩溃的情绪里,她开始繁忙起来,李芳芳的案子,舆情发酵了一段时日,热度已经过去了,李芳芳最初爆料的自媒体因为跟进不到最新事态发展,在网友的质问下只能写一些含糊其辞的拖延报道,网友一看这个态度,又找不到什么李芳芳能拿得出来的证据,纷纷转了风向,说李芳芳说谎。

靖香和若月看着,也无能为力,如果若月此刻能够放出那天夜里的通话录音,会扭转一部分局势,也能保持热度,可若月觉得像曹翔那种用恐吓的言语控制人心的人,太过危险,万一这报道一放出去,他对李芳芳做出什么过激行为,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电视台一再催稿,若月也没有把录音放出去。

另外,雷穆阳和乐宜的案子热度也下不去,总有营销号在跟进,始终维持着热度,若月看着时间就这么一天天溜走,她腾不出手来查雷穆阳这件案子,她就心焦不已,只能期盼李芳芳快点拿到证据。

靖香监控舆情,她等待录音,李芳芳好似不太会用录音笔,有时候的文件只有一两秒,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文件,大概是录音笔没有电了,自动生成文件,若月听了几个小时,要么是空白的,要么都是生活里的杂事,偶尔出现点人声,这曹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言好语的,根本没有李芳芳说的那种情况,倒是李芳芳,像是试图要引导他说那些话一般,一次又一次试探,听得若月胆战心惊。

几天下来,若月累个半死,天天从办公室回家倒头就睡,她都有些怀疑,李芳芳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又是被浪费的一天,深夜两点若月才从办公室回来,边洗漱边点开李芳芳的录音文件,这录音文件是晚上10点才完成的,时常不足一个小时,她估摸着,又是按错了按钮的废文件。

依旧是大段大段的空白,她敷着面膜刷着牙,眼睛都要闭起来了,洗漱完毕,她拿掉面膜,倒在床上,给马上就要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打算再听一会儿就睡觉。

她睡觉是习惯留一盏灯的,她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上眼,困意很快就袭来,就在她刚要入睡的时候,手机里忽然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你干什么……不要……睡觉了……”

她一轱辘就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仔细的听,说话的人是李芳芳,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抗拒,也不知道这录音笔是放在哪里,手机里传来物件摩挲的声音,“哗啦啦”的,听得若月耳朵都疼,可始终没有曹翔的声音,李芳芳继续抗拒,“孩子还在外面呢……我不要……我不想……”

若月皱眉,这话听得她有些脸红。

“曹翔……我不要……我不想再怀孕了……我……我不想再生孩子了……求求你……不要……”

李芳芳的声音带了哽咽的哀求,听得若月攥紧了拳,恨不得穿过手机拉住曹翔,让他放开李芳芳,她拿过一旁的纸笔,记下了“婚内强奸”这四个字,继续听着录音文件。

李芳芳依旧在抗拒,依旧是大段大段的摩挲声,“曹翔……不要……你放过我行不行……改天行不行……我真的……我要出去看孩子……曹翔,你……”

李芳芳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呃、呃、呃”的声音,若月着急的拿起手机贴在耳畔,这是……这是曹翔对李芳芳动手了?他……扼住了她的咽喉?!

“看起来,我平时跟你说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啊……你嫁给了我,是我的法定妻子,这是你应尽的责任啊,你现在这么说……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若月听见李芳芳低声的哭泣,她的眼眶也红了,她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笔,心疼的继续听着录音。

曹翔像是放开了李芳芳,李芳芳剧烈的咳嗽两声,“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生孩子了……”

“不生孩子……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呢?还是……你已经打定主意,不听我的话了,嗯?难道,你也想成为那些里的人?还是你希望你的家人,全都成为里那些开不了口的尸体?”

李芳芳用沉默的哭泣回应,伴随着摩挲声,若月听见解开皮带拉开拉链的声音,她捂着嘴,眼泪掉下来,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得到李芳芳的恐惧与屈辱,她在笔记本上记下“威胁、恐吓、家暴”三个关键词,可手机里那些本该到来的声音,却忽然没有了,她愣了愣,手机里传来一片静默,转而,录音文件断了。

若月拿起手机检查,显示播放完毕,她又重新放了一遍,就是在这里就断了,她立时就紧张起来,这是录音笔没有电了?

不对……录音文件断掉之前,有一小段空白,孩子还在外面,曹翔就逼迫李芳芳,那应该很猴急才对,为什么会有那一小段空白?

这是……人为按掉的?李芳芳按的?可李芳芳她……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按掉?

不想被她听见那些声音?!

可那些声音是证据啊!她没有那么糊涂吧!

她刷新着录音笔app,再没有新文件了,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台灯忽然灭了,整个家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