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非常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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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冲到黑客身边的安悠，轻轻从深浴缸中托起黑客她滚烫的头颅，摸到了脑后的神经连接线：“这是深潜对抗，她和黑客在赛博空间里对抗，不能直接拔线。过量的计算，让她现在体温过高。如果时间长了，她的大脑神经会被熔断！”

星启芯片开启，实体被抽离，他感受到了破损壁纸后的服务器。他接入了当前房间的网络，一个冷清女声响起：“我是琦薇（kw），你们是和歌子派来的吗？”

“对，我们是和歌子派来救你的边缘行者。”安悠回答道，他把v也接入了网络：“琦薇，你的冷却剂在哪？和你对抗的是谁？”

“卫生间，医疗箱里的注射冷却剂。我正在和漩涡帮的黑客对抗，他很强。”

“v，注射冷却剂一般是大拇指粗细的注射器，蓝色或者绿色，颜色较深。”

安悠忙着在“嘶嘶”声中，缓缓撕开墙纸，检查服务器。v直奔卫生间，在安悠的描述中找到了注射式的冷却剂。

但琦薇阻止了他们：“先不要断开，我现在处于劣势，但还能遮盖这里的事情。一但我断开，他们就会立即警觉，并拿到数据。”

看来和歌子还是没把全部信息说出来。这些数据一定很重要，所以才会有一名黑客专职保护。

要尽快断开连接，避免琦薇被烧死，神经熔断的感觉就像是神经一根一根被蚂蚁咬断，那种直接发生在脑中的痛苦足以让人休克。断开后就要正面冲突，走廊上一大波虎爪帮等着。带着个意识不清的黑客，又不能走阳台，真是难点重重。

这单子，还没问多少钱，希望不少。

“我知道。数据在服务器里吗？”安悠拉出腕部连接线，连到了服务器里。

接触到服务器数据中的他心里一凛，服务器里是来自旧网中的乱码数据，虽然有信息，但不多。和歌子定然没把情报说全，这些数据不值得一个黑客镇守，再派两个边缘行者来救人。和歌子到底想要什么？

想到来时经过的房间，安悠自嘲一笑，还是太小看和歌子了。答案很简单，但被诱导了思考方向。

“对，你。。。”

安悠掏出高爆进攻手雷，均匀地卡在服务器上，打断了琦薇的话：“v，倒数三声到0，就把冷却剂注入她的颈部大动脉，再等我倒数三声到0，就拔下连接线！

3，2，1，

0。”

“你们太胡来了！”琦薇在网络中惊恐地尖叫着。和歌子从哪找的边缘行者，行事不考虑后果。如果她分心断开对抗，那就全完了。

v根本不在意琦薇说什么，现在安悠的指令就是绝对。

她狠狠地把注射式冷却剂插入琦薇的大动脉，伴随着冷却剂注入，琦薇的体温冷却了下来，但旋即反弹。

“啊啊啊，你们。。。”注射的刺痛，强行冷却的钝痛，直奔神经中枢。琦薇惨叫起来，意识有些模糊，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以缓解疼痛。

“3，”

赛博空间中可视化的数据流过涌动，在广阔的空间中，琦薇和纯粹本体一样外型的意识体正在和蜘蛛意识体对抗。漩涡帮黑客的蜘蛛意识体长着猩红的复眼，足以引起密集恐惧症，复眼随机眨动着，恶意满满。

琦薇的意识体感受到了本体巨大痛苦，瞬间失衡跪了下去，意识有些模糊。

“撑不住，就去死吧！浪费老子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加速药物，我要烧坏你的脑袋！”复眼蜘蛛刺耳的声音划过这个空旷的空间，电子声有些失真。长矛般的长腿上布满了如钩子般的倒刺，狠狠刺击向琦薇的意识体。

恍惚间琦薇看到了漆黑的身影宛如深渊来客，化作流光，冲进赛博空间的战场中心，黑影的深邃眼瞳宛如宇宙。

他所过之处，一切数据都被强行初始化，化为基础的01数据流，湮灭在赛博空间中，生成大片大片的漆黑空洞。

伴随着无底空洞，他出现在复眼蜘蛛面前，抓住蜘蛛挥舞的长腿，借力一带一偏，将它生生掰下。

“2”

本来胜券在握，体验折磨快乐的复眼蜘蛛僵住了，所有的复眼疯狂张开，目呲欲裂。

恐惧之下，他还来不及感受断肢带来的刺痛。看到黑影手中飞速被分解的蜘蛛腿，他如同看见了天敌：一旦意识体被初始化分解，那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魂飞魄散！

“这是什么玩意，赛博幽灵？”复眼蜘蛛惊慌失措，所有的复眼痉挛起来，残存的长腿不断跳跃，试图撤退。

深渊般的黑影身后猛然出现巨大的人形黑影，一把将蜘蛛捞过，抓在掌心。

“1”

深渊黑影的掌心中，复眼蜘蛛的躯壳被逐渐分解。

漩涡帮的黑客意识体传来撕碎般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部分逐渐被撕扯下，一片一片消失。剧烈到无法忍受的疼痛，让他高度改造和药物浸润下的麻木神经再次鲜活，无边恐惧涌上心头，在凄厉的嘶吼中，他彻底消亡了。

“不要。。。不要杀我。”琦薇的意识体被漆黑的光幕轻纱包裹。

在被撕碎的恐惧中，柔和的光幕反而修复了一些她意识体损伤，痛感迅速消失，暖洋洋的安心感让她舒缓放松下来，只想进入梦乡，沉沉睡去。

“0”

早已做好准备的v，立刻拔下琦薇的连接线。

“咳咳咳，刚刚在赛博空间的是什么东西？”琦薇呛到水，咳嗽起来。

从美梦中惊醒的她。满脸恐惧，但对抗的消耗过大，软绵绵的躯体无力移动。

“漩涡帮的黑客真不屁用没有，说自己行，现在脑子都被那小娘皮烧了！快去看看那黑客娘们闹什么妖！”门外传来了叫骂声。

咚咚咚的撞门声，撞的门一阵颤抖。

v一脚踹动深浴缸，在巨响中堵住了门，冰水里的琦薇全身发软，随着水波上下浮动。

安悠拔下服务器上的腕部连接线：“走，v！随意开火！”

琦薇挣扎着喊到：“数据！”

“卧倒！”匆忙间安悠冲到琦薇身边，“哗啦”一声把她拉出了深浴缸，带着大量的冰水，甩在自己身上。

琦薇浑身是水，差点没背过气去，咳凑着，像一条离水的鱼。

v闻声平躺在地，身体挡在安悠身前，枪口指向了墙壁，扫出一个弹匣的子弹。

墙外噼里啪啦子弹射穿了老旧的墙壁，在深浴缸上开了一堆小口，擦过琦薇的身侧。蜂窝状的口子中，冰水瀑布般流下，在房间中形成水泊。

安悠再次启动星启芯片，视网膜上的世界褪了色，敌人射击的角度被一一收集，反推计算出方位，然后塞入v的眼前。

得到信息的v立刻开枪火力压制，‘任侠’的子弹轻而易举地撕碎了墙纸，穿透了老旧的墙壁，敌人的哀嚎声和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传来。‘任侠’的动能跳弹在走廊上更加危险。

“什么准度！透视眼？！别开枪暴露信息了！”

v急声在局域网中喊到：“我们从阳台走吗，安？下面可是垃圾堆，那里面坏东西不一定全，好东西一定没有！”

安悠在地上滚了一圈，脱下风衣，裹住了琦薇，随后一手堵住了她的耳朵，一手举枪指向了服务器上的手雷：“做好防冲击准备，二位女士。外面没有路，我们就要开一条路。”

“啥？”v还是顺从地打开了自己的防震撼植入物，跟着安悠趴下。

“轰隆”一声，整个大楼都震动了起来，墙壁上的灯摇晃着一明一暗，差点掉下，墙灰在屋内下了一场暴雨。

安悠安放在服务器上的高爆手雷炸开，不仅毁掉了存放数据的服务器，还在脆弱老旧的墙上开了一个大洞，大洞上面的碎砖块和墙灰瀑布般不断落下。

大洞对面，在地上抱一起的生化机器人情侣，停下了机械运动。

他们看着眼前的两女一男，迟疑的尖细机械女声从红色的生化机器人喉部传出，打破了尴尬局面：“你们人类，玩的真挺大。楼被震动了不说，墙也穿了？”

“快，我照顾琦薇，你开枪。走！”安悠安置好裹在风衣里的琦薇，冲向大洞，顺手滚出一枚电磁脉冲手雷。

灿烂的银白雷光中，红蓝两个人工智能体冒出一阵火花，无法移动。

“德拉曼就在楼下，上车就行！”安悠镇定的声音在v心底响起。

机警的v迅速跟上安悠的步伐，矫健的身躯一猫就穿过了大洞。

可怜的琦薇濒临昏迷了。

她早已经无法预料这发生了什么，即使被堵住耳朵，爆炸时她趴在地上，骨传导来的声音让整个脑子都嗡嗡的。

先是黑客大战，目睹了震撼无比的一幕，稍微喘了口气，随后又被如此暴力对待，她有些晕头转向，提心吊胆。

“借过借过。给您二位生化机器人介绍一下，这位红发女士手中的突击步枪，是‘任侠’。在这个距离，足以贯穿你们的护甲，尤其是你们胸部的核心，人格矩阵。”安悠只是嘴上说说，手上却动作不停。

他拆开剩下所有的手雷，贴在墙上，准备定向爆破。

v默契地会意，手中的‘任侠’指向了刚从电磁脉冲中缓过来的，两个人工智能体胸部。

“你真是个赛博精神病！跑人家，两个民用的生化机器人家里，又是丢手雷，又是拆房子！”看到他的动作，还被v用枪指着，两个生化机器人反应过来，恶客上门了！

她们抱在一起，尖叫起来，却是两个女声，红色的声音尖锐清丽，蓝色的沙哑烟嗓。

安悠头也没回，敲敲墙壁，用星启芯片找出薄弱点，淡漠地说：“武器收一收，两位军用的生化机器人。按我笔友的话，应该叫‘战术构造体’。万一我的队友手一抖，开枪走火，打到你们的人格矩阵可就不好了。那样你们可就真‘死’了。”

蓝色的战术构造体心中一惊，在暗影中收起了手臂上的武器，已经伸出出一半的直刀刀刃缓缓缩回。

安悠继续从身上的战术背心上抽出手雷，贴在墙壁上准备定向爆破：“我今天心情好，大发慈悲，就不向你们军用科技的上级，举报你们俩出任务偷懒不出力了。

“谁举报谁啊，你这个疯子！这是民宅！你炸穿了我们的小窝，毁了我们的浪漫时光，还说大发慈悲？”红色生化机器人尖利地吵闹着。

在她们闪烁的机械眼中，面前的安悠又返回了琦薇的房间，趴在掩体后。

安悠淡淡的声音传来：“民宅？下次说谎之前，先换层皮，把身上的军用科技标遮住。你们这俩战术构造体，出个任务还要摸鱼，真是打工人之耻。”

“我们怎么不能摸鱼？倒是你这疯子，毁了我们的目标数据，还。。。”两个战术构造体怒骂道。

v已经熟练地张开了嘴，跟着安悠趴在地上，做好了防冲击准备。

琦薇刚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清醒一点，却感觉到自己被安悠抱住，又被压在地板上，堵住了她的耳朵，她也惊恐起来：“别，你别。。。”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大楼又是一阵颤抖，第一个屋子被破开，腐臭味传来。

淅沥沥的墙灰和飞散的砖块打在战术构造体的机械体上，铛铛作响，为她们涂上了一层灰。

安悠冲进最后一个房间，假意打量着墙体，好似在研究怎么凿穿这层。“哎呀，这里还有位自尽的安静记者，真可惜。”

他忍着恶臭，星启芯片启动，扫遍整个房间，找到了桌角夹层不平的地方。他从中掏出一枚分离芯片，偷偷把这枚芯片塞进了自己的腕部插口。

上面的信息让他瞳孔一缩，心底暗暗道：“市长竞选黑料？高架桥上那个赛博精神病军人，果然是被有意释放出来的。军用科技，夜氏公司，想把现任代表荒坂的市长推下台，真是一场好戏。”。

稳步当车的安悠，走回红蓝两个战术构造体身前，优雅地侧身鞠躬，展示最后一堵墙壁。

他‘建议’道：“出出力，两位战术构造体。再摸鱼，虎爪帮来了，你俩也要吃枪子。”

“怎么没有暴恐机动队，来把你这赛博精神病杀了！”红色的战术构造体尖叫起来。

安悠奇怪地瞥了她们一眼，超快的语速不停：“我又没义体，怎么得赛博精神病？他们没空管我。倒是你们俩这境内黑户，出来干活和网络监察报备了吗？别聊了，快点干活。”

两个人工智能体一窒，合着这个头盔下的家伙，还是个含人量百分百的？这年头人工智能体比人类更理智，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说这个谁信啊！你这个疯子，滚，滚啊！”蓝色的战术构造体咆哮起来，她的巨力把地板按出手印，想从地上一跃而起。

v随即起身，举枪向前，逼迫她趴回去，”趴好，二位，像个机器人一样，标准点。“。

“还是缺乏驱动力啊，二位。”安悠叹了口气。

他看到琦薇房间门已经快撑不住了，就先返回琦薇房间，抱好风衣卷中的琦薇。琦薇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哆嗦着说：”请，请不要。。。抛下我。“。

安悠耸耸肩，比出一个大拇指，微笑着说道：“别担心，琦薇，我思维很理智的。非常理智。”

琦薇不敢反驳，眼前安悠的微笑和深渊恶魔的邪笑无异。理智？门外的虎爪帮都比你理智！先折磨人，又炸墙，面对机器人第一反应是电磁脉冲打招呼，这算什么理智！

琦薇原来所在房间的门已经被撞开大半，虎爪帮看的怒吼与咆哮声传来，语气越来越高：“杀了他们，对，那个漩涡帮黑客死了，服务器都没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安悠满意地点了点头，驱动力这就来了不是吗？他跳回第二间屋子，又指了指墙壁。

“我们真的是倒了血霉！本想等你和虎爪帮打起来，结果竟然是被你们绑了。”无奈下蓝色生化机器人展开了战斗形态，依照安悠指示，准备用手臂上的射弹发射器发射榴弹。

但她的榴弹明显是瞄准着安悠去的，目标就是让这个该死的疯子去死！

“你们不乖啊，战术构造体们。看来我们在窗外经过时，你们就发现了。”却不想安悠早就黑了她们的系统，她的机械体不受指令地发射榴弹，炸开了墙壁，烟尘四溅。

看来运气不错，这还不算魔偶，只是塞入一些乱码，干扰了射击。安悠的眼睛在烟雾中如此深邃，旋转的宇宙，看得两个战术构造体心里发寒，她们不敢乱动。

烟尘还没散去，v已经从二楼洞口一跃而出，在地上一滚，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安悠抱着风衣卷中的琦薇，紧随其后落下，被v好好接住。“谢谢，v。”

虎爪帮已经冲进房间，从墙壁上的大洞中枪支喷出炽烈的火光，四散在空气中。

在混乱枪声中，两个战术构造体也四肢着地，狼狈地跳下来，子弹打在她们身上噼啪作响，但没击中重要部件。

“再见了你这个疯子，再见你这个疯狂黑客！”看到在地上微笑看着她们的安悠，和他身侧的v，她们仓皇逃遁，只想远离这个含人量和人性成反比的家伙。

靠着机械体的移动能力跑出很远，她俩才回头放狠话，高声的话语回荡在雨夜中：“等老娘们有钱了，装上绝缘皮肤，独立防火墙，就回来做了你！等着，你给老娘们等着！”

“逃兵的狠话，如此悦耳。”安悠笑容满面，境内黑户还敢威胁他？先不说安悠黑客能力到底如何，她们却实对境内黑户怎么过日子一无所知。再说了，自己带着封闭式头盔，怎么找？

说黑户，黑户到。

境内黑户典范，德拉曼来了。

德拉曼出租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大灯闪亮，照亮夜幕。他一个漂亮柔滑的甩尾，吱的一声爆响，轮胎在地上拖出黑印。

德拉曼停在安悠身侧，车门自动弹开：“尊敬的安悠先生，v女士，请上车。”

“多谢，德拉曼。”安悠抱着风衣中瑟瑟发抖的琦薇，和v一同坐在后座，后座被塞的满满当当。

v靠在安悠身上，帮腾不出手来的安悠系好安全带。“快走，德拉曼！”

虎爪帮的人已经站在二楼洞口，疯狂向他们倾泻子弹，还七手八脚地抬出了一台火箭筒。

伴随着子弹撞击车体上的‘铛铛’脆响，德拉曼生硬的机械声不疾不徐：“选择德拉曼，烦恼留门外。精益求精套餐已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