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罗农兵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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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没来由的不安让方阳觉得很奇怪,这感觉就像有一个人躲在了床边的衣柜,在你熟睡时偷偷打开一条缝,死死地盯着你。
没错,就是被满怀恶意的眼神死盯着的感觉。
他本能觉得,不立刻把脸皮放回去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又想到岳断流带着皂衣抓回来的那个活着的人皮,或许那张皮并不是蜕皮者自己的,而是他扒了别人的皮。
对了,老衙役说,玄卫找到了线索,带着皂衣去抓诡怪,那么那张人皮是不是就是留下线索的诡怪?或者说,就是那张人皮造成了一十八人惨案?
不对啊,《人皮经》里记载的蜕皮者分明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才对。
玄卫他们真的要抓也应该是抓白骨教那帮人才对,怎么会抓回来一张人皮呢?
他总觉得里面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那个小女孩我在草堂给她验尸的时候,她不过刚死了一个时辰,再排去老衙役搬尸、通知我们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小女孩死去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就被老衙役发现了。
老衙役能这么快发现尸体,说明凶手大概率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然而他又没有看到凶手,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有非常快的速度或者是非常高明的隐匿技巧。
隐匿技巧?
蜕皮者可以脱人皮以画,伪装他人。
对了!一切就说得通了,蜕皮者碾碎了那十八个人的骨骼,然后给他们服用了麻沸散,最后自己通过伪装逃之夭夭。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玄卫带人找线索会抓回来一张人皮,那张人皮和凶手脱不了干系。
白骨教、蜕皮者,两点结合很容易就能确定凶手是谁。
罗农兵!只有他同时筑基生骨还有入道蜕皮。
绝对是他!
方阳想明白了一切,长出了一口气,此时即将破晓,他索性也不睡了,和衣起床,打开了停尸房的大门。
他坐在门槛上,身后停尸房里就停放着那十八具尸体,至今也想不明白白骨教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罗农兵他有些头疼,这样一个最起码筑基战力的存在他绝不是对手,那就只能让玄卫出手,但又该怎么让玄卫知道凶手其实是罗农兵呢?
况且罗农兵可以伪装他人,怕是也不好抓。
伪装他人?
突然产生的一个想法让他遍体生寒。
会不会,罗农兵就潜伏在我的身边,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到
幸好我有面板,接下来要用信息流检测身边每一个人,绝对要小心再小心,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怒火、疑惑、不安,复杂的情绪浸润昨天,天边出现一轮红日,新的一天开始了。
“阳哥儿,早。”杨涛又是早早来到停尸房,提前快一个时辰上工。
“今日活重,早做些准备。”嘴上回应,实则暗中信息流迅速扫过杨涛全身。
没反应,还好,小杨不是。
想到今日还没有吃早饭,他问道:“小杨,你每日这般早来,可吃了早饭?”
“不曾吃。”杨涛露出羞涩的笑容。
正好前日刘哥还送了点驴肉,索性做了吃了,他昨日下午到晚上几乎,没粘一粒米,此刻也腹中饥馁起来。
驴肉用火炉简单翻炒,混着粗盐盛出来,又烤了点硬囊,他和杨涛坐在停尸房门口吃起来。一开始杨涛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有了他昨日给他带午饭的借口,倒也吃的香甜。
“多谢阳哥儿,三日让我吃了两回肉。”
“哈哈。”他笑了两句不搭腔,“我出去一趟,你照常起炉吧。”
排除了小杨可能是罗农兵伪装的可能,他此刻还有另外一个人最让他放心不下。
除了衙门,到了东街口,刘哥此刻已经照常支起了肉摊。
一路走来,他用信息流扫描了遇到的所有人,不仅没有发现罗农兵,甚至连一个白骨教的流民都没有发现。
“刘哥怎么今日也没有杀猪啊。”他用信息流迅速没有扫了一遍。
很好,刘哥也不是罗农兵伪装的。
“是小方啊,别提了,这几日不知怎的,乡下的猪好像都被别人买光了一样,落我手里的每日不过一两头。”刘哥摇了摇头,手中剁肉动作不停,“再这样下去,怕是岭南城没有猪肉吃了。”
“许是最近没到猪出栏的日子?”
“怎么,夏天人就不吃猪肉了?”说话间的功夫,刘哥又从摊子下拿出一个大方盒:“昨日你没来,猪血留不得太久,我就替你煮了。”
他接过方盒一看,里面是一大块色泽鲜红发亮的煮熟猪血:“多谢刘哥了,今日说什么也得付钱了,刘哥你不要推辞。”
放了个碎银角在摊铺上,他拿起猪血转头就走,不给刘哥讨价还价的机会。
“诶诶”刘哥有心不收这银子,又不好离了摊子,只好在后面叫他,眼见他不回头,只好大声喊道:“后日我成亲,你别忘了。”
“知道啦!”方阳背对着肉摊,挥了挥手,向东街深处走去。
他还要继续找罗农兵,一日找不到这样一个定时炸弹,他就一日难以心安。
走着走着,他到了昨日来过的四夕药堂。
向药堂里面走去,昨日血案的事已经传开,附近东街的街坊邻居也都知道药堂做过尸体的暂存地,都不愿意凑这份晦气,故而药堂人和往日比少了很多。
“咦?昨日那个小伙计呢?”在药堂里找了半天,前前后后都绕了一遍,结果没有找到昨日提供线索的伙计。
“差爷,来我们药堂有何事?”此时,一个看起来是掌柜的中年人凑上起来,微微发福,两撮老鼠胡,“差爷可是要买什么药材?”
信息流扫过,没有反应,是个正常人。
“昨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想问问你们,那些个穷人哪里来的麻沸散?”他自知那些麻沸散绝不会是死者买的,这样问也是为了引出麻沸散。
“小人也不知啊。”
“东街就你们一家药堂,他们那麻沸散总不能是被人给的吧?”他摸了摸腰间的水火棍,威胁地说道。
“小人真不知,我们药堂最近也不曾卖过麻沸散。”
“你们店家呢?”
“堂主出去行医去了。”掌柜有些畏畏缩缩地回道,对于普通人来说,他这一身衣服还是有点威慑作用的。
“行医去了?”他想起了昨日小伙计说的曾和堂主出诊,“那昨日那个提供线索的伙计呢?”
“差爷是说田二龙吧,他昨日回家去后今日就没有上工。”说道伙计,掌柜的气焰又上来了,“哼,他的工钱不想拿了吗,竟迟了一个时辰了。”
“他今日不曾上工吗?”他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你们谁知道田二龙住在什么地方?”
“差爷,我只记得他住西街。”掌柜的面色有些愁苦,显然不想粘上什么麻烦,他回头大声问道:“你们有谁知道田二龙住哪的吗?”
随后的功夫,药堂里一个年纪的不大的伙计被掌柜的派出来给他领路,他们一路往西街大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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