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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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阳跟着药堂伙计匆匆赶到西街，远远地就看到一群衙役堵着一条巷子口，不让别人进去，一个玄卫披着黑袍鬼魅般地出现在巷子口，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田二龙住在那条巷子里吗？”他指着那条巷子向伙计问道。

“回差爷，是的。”伙计观察了一下回答道。

“你回去吧。”

他拍了拍伙计肩膀，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田二龙出事了。只是，为什么是田二龙？只是因为他给衙门提供了线索吗？

正巧此时，一群衙役从巷子口出来，坠在队伍最后的正是老衙役。

他看到老衙役眼前一亮，迎着队伍走到老衙役旁边：“防老哥，里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田二龙？”

“诶，是方小哥啊。没错，正是那个小伙计出事了。和其他人一样，田二龙也是四肢骨骼断裂。”老衙役叹了一口气，似是不忍心看到这样一条年轻生命在自己面前悲惨死去。

“我昨晚想到疑点，本是今早打算找他问一下麻沸散的事，结果敲不开门。强行破门后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他看向巷子口，语气十分的沉重，“或许是我害了他。”

方阳内心同样沉重，罗农兵已经开始对小伙计下手了，似乎和这案子有关的人都在他名单上，那么下一个死去的人会不会是老衙役、又或者是他？

“徐老哥不必内疚，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看到的，我们只有抓住凶手才能为死者报仇雪恨。”见老衙役心情沉重，他安慰道。

“方小哥也不必安慰我，做了四十多年皂衣有些事我是有数的。”

两人又简单交流了一下案件情况，据老衙役所说，玄卫本身不会查案，是衙役们带着岳断流找到了那张人皮，岳断流发现人皮时，那人皮正要顺着窗户钻进一户人家，不过被他当场擒获。

不过他们也知道此次案件的真正凶手不是那张诡怪人皮，而是另有其人，只是一直难以发现其中踪迹。

“玄卫大人们会如何处理那张人皮？”他有点惦记那张人皮，毕竟是20点仙法点，若是能弄到手收容了不管是攒着筑基还是找其他功法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也不知，只是知道大人们会将抓捕到的诡怪关起来。”

“关起来？为何不直接杀了？”他突发奇想，不太能理解玄卫们为什么不一了百了、永绝后患，直接宰了那些诡怪，“关起来不怕夜长梦多吗?”

老衙役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了吧，这世间诡怪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与其杀掉然后多一只不再在掌控的诡怪，不如把它们关起来。”

“为何会只多不少？”老衙役的一番话刷新了他的世界观，这个消息他之前从来不知道。

“我也不知，只是之前听玄卫大人说过。”老衙役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和方阳比起来，脸上有不少褶子。

“多谢徐老哥解惑了，如此便不打扰老哥，我先回去了。”该了解的都问清楚了，他打算告辞离开了。

“无妨，方小哥回去做好准备吧，一会你怕是有事了。”

“多谢。”他知道老衙役口中的事，怕是过一会田二龙的尸体就会送到停尸房了。

他向西街口走去，打算再去一趟破庙看看那群白骨教徒还在不在那。

募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过头去，保险起见，信息流扫过每一个皂衣。

正常、正常、正常

直到信息流扫描到老衙役

【罗农兵】

【年龄：106】

【状态：诡怪寄生、生骨（筑基）、换皮（筑基）】

【早年筑基生骨，左腿被诡怪替代。】

他脸色一僵。

什么！罗农兵！

老衙役竟然就是罗农兵！

看着远处跟上其他的衙役的老衙役，或者说是罗农兵，他尽量面不改色地扭过头，心底巨浪滔天。

他之前和老衙役有数次接触，没想到他就是罗农兵原来自己在危险的边缘游走了那么多次。

说得通了，说得通了

为什么两次死人都是他最先发现，因为他本身就是凶手！

罗农兵，你藏的好深，若不是面板，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的破绽。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伪装成老衙役？他又为什么要接近我？

方阳不相信罗农兵会无缘无故地来停尸房那么多次，他绝对、绝对对我有某种意图，绝对

潜伏进衙役，然后再杀掉这么多人，你到底要干什么，罗农兵？

真正的老衙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被罗农兵扒了皮取代，而且绝对不是最近，而是很久之前，久到没有人意识到老衙役已经被替代。

他只要避开玄卫，整个岭南城还有能识破他的人吗？

方阳突然明白什么叫【脱人皮以画】，哪里是脱自己的人皮，分明是脱别人的人皮换到自己身上，然后再伪装成别人。或许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剥了别人的皮化作诡怪引走玄卫，从而摆脱了玄卫的追捕。

更关键的是，他注意到罗农兵信息里的【蜕皮（入道）】已经变成【换皮（筑基）】，他又变强了，难道他杀这些人的目的在于《人皮经》进阶筑基吗？

不对啊，碾碎四肢骨骼分明和《白骨经》有关，他又怎么会《人皮经》换皮筑基了呢？

原先的巨大震撼逐渐被不能理解的疑惑取代，他真的想不明白，杀这么多人的目的在哪。

疑惑让他根本没注意脚下的路，原先他是打算去一趟破庙的，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机械地走回了停尸房。停尸房的院子里，杨涛把那十八具尸体拉了出来，正在进行过阳。

他看着眼前的十八具尸体，心里说不出的悲戚、无奈。

我已经替你们找到凶手了，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是罗农兵的对手，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告诉玄卫，我能怎么办呢

“阳哥儿，你回来。”杨涛迎了上来。

“嗯”他心情十分沉重，被惦记的不安、面对罗农兵的无奈、已经死去十九人的惨状让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怎么了，阳哥儿。”

他摆了摆手，回到了里屋。

火炉升起，他看着这十八具尸体一具一具送入火炉，尸体的油脂落到柴火上让火焰更加炽热旺盛，“哔啵哔啵”的炸裂声像是水花溅落在油锅。

这溅落的油花就像落到了他心里，他心里升起一阵危机感。

不说弄死罗农兵，要先找到能钳制住他的办法，不仅仅是为了他们报仇，更是为了能自保，不然他若是对我下手我也难逃他的毒手，只怕会落得和眼前这些尸体一样的现场。该怎么办呢？

他突然有一个想法，或许加入玄卫会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办法，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如何加入玄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