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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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儿我从未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人，这位差爷算是保住命了，只要后续不发热生疾就行。”

听到胡大夫这话，一群衙役长出了一口气，张阳也放下心来。

说起来，他也不愿看到张安就这样稀里糊涂死掉。这几天，这个身受重伤的男人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的不甘，他的倔强，他的悲苦，方阳都看在眼里，若是有希望他也不愿这样一个汉子死去。

又留在药堂一段时间，他见张安状况确实是不断好转，又有一群皂衣帮忙照顾自己也帮不上忙，决定先回去把手上的触手还回去再说。

胡大夫医术确实不错，期间剪了一副汤药喂给张安喝下，他脸色立马好了很多。期间皂衣还怕老头医术不好，想要叫那个堂主出来，结果被告知堂主又出去行医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这堂主倒是难见，来了三次了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四夕药堂”牌匾，大步往衙门走去。

回到衙门，只是还了触手就被岳断流急匆匆赶出去，似乎他和龚安平封印诡怪后还要做一些处理，只是他有点好奇李洪去哪了，已经许久没在衙门见到他了。

接着方阳再次走出衙门，好些时候没出去了，他现在想在岭南城逛一逛。另外危险解除该通知小杨复工了。

不过在去杨涛家之前，他先去东街肉铺找了趟刘哥。许多天不见，刘哥见到他甚是欣喜，给他送了点猪血，又切了两斤肉臊。

不过他问刘哥婚事时，他神神秘秘的，只说明天到衙门接他，其他的什么也不说。他虽好奇但倒也没有多问。

走的时候他又买了两斤五花肉，在刘哥的极力的推辞下，还是付了银钱，然后往杨家巷慢悠悠走去。

这两斤肉就是他打算带给杨涛的礼物，初次登门自然还是要讲究礼数，不过杨涛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倒不用讲究什么，两斤肉也就足以。

不过他之前只知道杨涛大概是住在杨家巷，但是不知道具体住哪，到那还得自己问。杨家巷在东街的后半段，是一条极狭窄的石巷，两边住的大多都是姓杨的。说

起来岭南城和他之前知道的古城有着相当大的差距，城里只有东西两条极宽的街道，没有什么坊市之分，因此能在街上开店铺的都算是家境殷实的。那些家境不太好的就住在杨家巷这样的小巷子里，采光不好不说，还极偏僻难找。

至于东西街外面就是大片的荒地，只有没有住屋的人才会搭窝棚住那，那个白骨教徒聚堆的荒庙就住在那。

比较起来街上的算富户，巷子就相当于贫困户住的城中村，再外面就是些流民乞丐了。

心里比较着前世今生城市的不同，他到了杨家巷。

刚进杨家巷，就感觉一股极潮湿的水汽，和外面相比有些许阴冷。又往里走了几步，他看到一个小女孩拿着根糖葫芦小心地舔着，感受着上面糖丝的鲜甜。

“大哥哥，你也是来送东西给囡囡吃的吗？”小女孩看到了他，一脸期待地发问，扑闪着大眼睛，声音清脆。

“哥哥是来问路的，小妹妹，你知道杨涛家住哪吗？”

小女孩想了想，指了指巷子尽头的一个破败木棚：“杨涛哥哥住那，大哥哥，你真的没有带东西吃吗？”

见小女孩还是一脸期待的样子，他有点好奇：“小妹妹，经常有人给你送东西吃吗？”

“是啊、是啊！”小女孩献宝似地举出手上拿着的糖葫芦，“这就是大哥哥、大姐姐送给囡囡的。”

大哥哥，大姐姐？

他觉得有点奇怪，没听说谁家又好心人还专门来杨家巷给小孩子送东西吃。

“囡囡，吃饭了。”小女孩听到屋里的呼喊，举着糖葫芦，一蹦一跳地蹦跶回了家里。

他看着小女孩的可爱背影，仔细闻了闻，空气中有肉香，心中更加好奇。同住杨家巷，小杨一个月不见得能粘一回肉腥，这小女孩一家这般富裕怎还住在贫民窟？

百思不得其解，他走到巷尾，看着破败木棚上升起的袅袅炊烟，犹豫了下还是敲响了杨涛家门。

房门打开，开门是的大概是杨涛母亲，虽然脸上皱纹不少但是眉眼温柔，是个极慈祥的妇女。

“敢问差爷，所来何事？”杨母看着他的一身官衣问道，没有常人面对官差的畏缩。

“伯母，我叫方阳，与杨涛一同在衙门上差，如今来是通知他明日上工了。”

杨母听到这话笑了，极其温柔的模样：“进来吃个便饭吧，杨涛在里面生火呢。”不等说话就把他拉了进去。

屋里极其简陋，与他之前住的里屋不遑多让，不大的木棚划分出里外两间，杨涛正在外面一角生火。

“阿母，是谁啊？”杨涛专心生火，背身问道。

方阳提溜着手里的肉放在桌上，几步过去敲了敲他的头：“是我。”

“嗯？”

杨涛回头看到他，十分惊喜的样子：“阳哥儿，你怎的来了！”然后不顾灶膛里的火，一下跳了起来。

“火！火！”他按住还在激动的杨涛，示意灶膛里还有火。

杨母站在一旁见两人打闹，露出淡淡微笑，十分慈祥地看着，也不出声，然后回身到里屋拿出了一根黑黝黝的腊肉。

“小杨，今日小方来家里吃饭，把这腊肉做了吧。”杨母当年生杨涛大出血，虽然救了回来但做不得重活，只能缝缝补补贴补些家用，平日里打水生火都是杨涛在干。

“好嘞，阿母。”

他见那腊肉还拴着条红绳，怕是杨家仅存的肉食，忙阻止道：“别别别，我今日来买了些肉，小杨还是做我那肉吧。”他绝口不提是自己初次上门备的礼物。

“这如何行。”杨母和小杨都不答应，三人掰扯了许久，最后还是他一句“小杨年纪小还得长身体，而且我也沾点光。”杨母才勉强同意下来。

后续做饭他也没有掺和，全交给杨家母子来，这样也算是让他们收这些肉心安理得些。

饭好，三人坐在简陋木桌前，虽然饭菜寡淡，但他倒是第一次有了点点家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他之前还从未像一家人一样坐在饭桌上吃饭，之前陪他的也都是尸兄。

饭毕，他开口问道：“伯母，小杨，最近可有人在杨家巷送东西？”

杨母想了想开口说道：“不是最近，这一个月来都有一群穿着白袍的男女来巷子里送些米面，还给那些稚童送零嘴儿。”

他想起小女孩手里的糖葫芦，心里了然。

“他们自称是什么”杨母有些想不起来，小杨在一旁补充：“白衣教。”

“白衣教？”

“对，阳哥儿，他们说只要信他们教义就可以领米面，若有人自愿加入，家里还能分一块猪肉。”

“不过阿母不让我去领。”

杨母拍了拍杨涛的头，有些嗔怪道：“不明不白的东西，如何能领？”

杨涛有些郝然的挠了挠头，杨家随穷，但是家风清朗，杨母的样子看得出来早年也不是普通家庭的样子。

“伯母说得对，不明不白是不该拿。那些白衣教有没有什么人长得比较有特点？”他继续问道。

“这倒是不知，他们全都罩在一个极大的袍子里，又都是晚上来，都没怎么见过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