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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宁迅速的划动着四肢,如一条鱼儿一般破开前面的水面,不断逃避身后的追杀。
终于,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不知何时,身后那个夺命的追击终于被甩脱。不知为何,项宁并没有浮上水面,体内不断生出的劲气竟然让他在水中能够自如的呼吸。
四周的水恢复了平静,眼前变得清晰无比,一切都变得一览无余。随后,项宁就被眼前出现的熟悉而陌生的景象所震慑了。一座气势恢宏,古朴沉淀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出现在这水下的世界。
忽然,项宁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充斥了整个水下的世界。望着眼前古朴巍峨的宫殿,项宁感觉到从深处生出一股霸道绝伦的气息。在这股气息面前,项宁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似乎自己就是无边无际的天空下,无数沙粒中的一颗。
足底涌泉穴源源不断的生出劲气,传遍了全身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刚开始那股劲气异常的缓慢。渐渐的,当项宁感觉到那股霸道的气息好像在召唤着自己的灵魂,心神以及身体的每一部分的时候,体内那股劲气的运行忽然变快,但又不是一味的快,而是契合宫殿中那股霸道气息的强弱而有微弱的快慢变化。
这种玄奥非常的境界用言语自热表达不出其奇妙之万一,项宁能够感觉到的是体内的易筋经的劲气在潜移默化的精进着。
奇遇,项宁没有想到,这次非常幸运的奇遇竟然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的容易,正在他窃喜不已,想要将心神完全沉入其中,感受那股霸道绝伦的气息的时候,一盆冷水迎头喷来,眼前的宫殿忽然变得扭曲,模糊。至于他自己,则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他,将他拉远……
在水中被冷水泼,若是在现实中,那一定会是天下奇闻,可这一切却不过是一场梦。
项宁猛然坐了起来,他的好朋友云沧正端着一碗隔夜的茶水站在他的床边,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自己的这个损友为了叫他起床而用的损招。苦笑了一声,见到屋外已经有了阳光,他也不理云沧,只是摇着头下了床,抱起了被子走到了屋外。
“喂,宁安,我好心好意叫你起床,你就连个早安的招呼也不和我打?”云沧跟了出来,斜靠在晨曦照耀下的门前,笑着说道。
项宁抱着被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着说道:“你还说,又把大哥被褥弄湿了,你就不能换个方式。”
云沧自然知道项宁不会生气,双手环抱,好整以暇的说道:“谁让你小子一离开战场就跟懒神附体一样,睡觉睡得真是死,怎么叫都难醒,没办法,也就这个办法最有效,不过就是烦扰你自己多晒几次被子。”
说话的当口,项宁已经将被子放在了绳子上。
此时已是大陆历417年的3月,钦察草原上的春天。和熙的春风带来了万物复苏的气息,宽阔的院子里已经是一片生机盎然。项宁站在院子中央那颗刚刚抽出新枝的大树下,伸了个懒腰,随后开始打起了拳头来,舒活着自己的筋骨。
与罗斯的战争仅仅过去了两个月,项宁等人在回到钦察的项城之后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随后在项王等人的安排下离开了军队,也就暂时拥有了短暂的平静生活。离开了战场,却是让项宁这样军人的筋骨开始疏散,也就养成了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
但离开了军队,却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事情做。按照安排,这些皇族世家的少年男女,在经历过一年的军旅生涯之后,还需要经历两年的学生生涯,进入太学府就读。
“宁安,你好像忘记了我们要上学的事情。”云沧好心的提醒着进行晨练的项宁,是时候要履行当学生的义务了。
“噗,你小子怎么不早说。”项宁猛然间停下了动作,这才注意到靠在门边的云沧肩上已经背上了书包。“该死,今天上午是儒学,要迟到了,那老夫子又该絮絮叨叨了。”
这个世界学术的发展已经有许多改变,战国之时的诸家学说并没有因为前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失传,不止是因为羽族人的历代相传而延续了许多古战国的学说,就是在中州也并没有真正消亡。随着中州诸胡乱华的乱世来临,曾经销声匿迹的百家传人纷纷涌现,用自己的才华和力量加入抵抗诸胡,百家学说也就再次出现,更是在战争中不断发展丰富。当大楚打入中州之后,两方的百家学说相互融合,也就更加昌盛,而许多中高级的学府之中也都有开设这些学说。
项城太学府作为大楚最高级的两座学府之一,自然也不例外。并且规定,法、儒、兵三家为必学,其余的学说则任选两门。而项宁和云沧等几个好友学得都是一样的学科,因此他们上学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醒过神来的项宁用飞一般的速度进屋洗漱,不到盏茶功夫他就背着布囊做的书包飞出了门,二话不说踏出院子就跑了出去。
云沧似乎并不着急,望着飞步出去的项宁,低声道了一声:“你还真是好学,只不过,看你等下如何面对老夫子的滔天之怒。”说完,却也跨开步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他们如今的住处就在太学府旁边,只不过项宁今日起得实在太晚,向来以一天之计在于晨为准则的太学府,在这个时间去的话,唯一的结果那自热是迟到了。
……
春天的阳光下,青瓦白墙的太学府显得分外的淡雅庄肃。作为大楚最高的学府,太学府所处的环境自然是十分的清幽宁静,除了上下学和读书习武之声外,少有其他的嘈杂。此时已过了上学的时间,肃穆庄严的太学府门外空无一人。
看守大门的老者似乎是没有睡醒,太学府内自然也是不会有人来闹事,自然是无事,也就会有些春困。不免打了个哈欠,眯起了眼睛。就在此时,两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进去,一闪即逝,竟然没有引起看门老者的注意。
两人同时展开了轻功,飞快的奔跑着,往后看了一眼还在大哈欠的守门大爷,相互看了一眼会心一笑,这算是躲过了第一关。太学府治学严谨,若是被发现迟到,则会被记过受处罚,而看门的老者,就是检查的第一道门槛。
“站住。”两人正自得意间,忽然一声苍老但威严的声音响起,顿时将两人吓了一跳,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两人抬起头,见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两人慌忙整了整身上的月白汉服,十分恭敬的折身执礼,“学生见过大祭酒。”
老者名叫仇越,是兵家的大祭酒,别他这老人慈祥和蔼,已经七十余岁,但却是一位绝世高手。
“项宁,云沧,又是你们两个小子。短短两个月,就迟到了不下十次。”老人背着双手,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郎,笑着说道。
“回大祭酒,学生昨日夜读兵书,却不想爱不释手以至于今日晚起。”项宁依旧恭敬,“还望祭酒大人绕过学生今次,下次保证不会再犯了。”
仇越微眯着双眼望着两人,“若不是看你们两个是太学府少有的全科状元探花,又是我的得意弟子,今趟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伸手慈爱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又道:“好了,去上课吧。你们应该是那个老穷酸的课吧,我看是逃不了一顿板子了。”
老人离开了,项宁和云沧也不再奔跑,而是缓缓向儒学院走去。虽然仅仅两个月,项宁却十分清楚这个兵家大祭酒的脾性,脾气温和,但不乏豪爽,极为喜爱兵书。谦和的脾性让他人缘十分广泛,但却惟独和儒家地大祭酒互相看不顺眼,认为儒家学说整日之乎者也,糊弄那些外国人倒无所谓,但汉人却不应该学那些教化的废话词句。
项宁和云沧在入太学府的考试中,竟然少有的每科都是一二两名,名声传诵整个太学府,两人又是军人,对于兵书战策十分擅长,因此深得这位兵家大祭酒的喜爱,自然遇见了也不害怕。
“宁安,等下你准备如何应付大祭酒。”儒学的大祭酒向来以治学严谨,古板著称。
“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着办吧。”说着,项宁率先走进了幽静而有着郎朗读书声的儒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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