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弗伦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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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教派的大本营其实是在远郊的一片废弃工厂，没有哪个组织会傻到在繁华热闹的市中心安营扎寨，这群下水道里食腐的老鼠，是见不得光的，但现在没有办法，在废弃工厂被炸掉之后，他们又在老街后巷定位到了前往巨人之国的通道，席格拉巷。

他们虔诚信仰的主，巨人就在这里，仿佛伸手可及！

明泽前圣教授刚刚传来消息，测试基本结束，“门”的效果很好，里面的东西出不来。

“末日派的技术还真好用啊……”一个身材高大，脑袋快要顶到天花板的男人负手而立，淡淡开口：“你说是吧，弗伦斯洛？”

这里是临时修筑的教堂，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不是圣耶和华，而是青铜面具下的一只眼睛。

弗伦斯洛双手合十，躬身弯腰，低头闭眼，发出无声的祷告。

世界上不能没有光，就像弗伦斯洛不能没有教堂，这位血统纯正的龙类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地下开拓空间，修建临时性的教堂。

没有得到答复，男人司空见惯似的，吐槽道：“话说你们这支龙族信奉巨人是什么鬼？白色王座和黑色王座上的权与利不值得你们信仰么？你们要背叛自己的血脉吗？”

弗伦斯洛一丝不苟地做完三遍祷告，听到男人的话，平静道：

“金珈莱博士，我们的事业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对任何人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哪怕是合作伙伴末日教派也不例外——”

“另外，这是你第三百六十四次在我祷告的时候不敲门进来了，这并不礼貌，虽然我的龙血并不介意，但我怕哪一天我虔诚的信仰会忍不住杀了你。”

弗伦斯洛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曹孟德说出吾好梦中杀人一样，仿佛他的身躯里藏着两个人。

金珈莱无所谓耸耸肩：

“死就死啰，我又不是没见过地狱……”

教堂里的烛光忽然晃动，平地风起，一扇“门”突然出现，明泽前圣脸色铁青地走出来。

金珈莱兴奋地拍手大叫：

“快！他打扰到你了，杀掉他！”

老头一脸懵逼，但弗伦斯洛并没有理会这孩子般的话语。

“我已经祷告完了……”他又看向明泽前圣：“教授，你好像在博士身上留下了信号或者信标之类的东西？”

“是的！”既然被发现，老头承认的很痛快：“这是我的言灵门的效果，不会有下次了，建立一个稳定的信标并不容易，博士身上的是一次性的……”

“最好如此！”弗伦斯洛深深看他一眼。

“哎哎，你身边寸步不离的那个大块头呢？”金珈莱叫道。

“不出意外的话，死了。”明泽前圣表情凝重：“事实上，我是被迫来到这里的，一把无比暴力的长刀正在外面大开杀戒，我尝试说服他，但失败了。”

他看向弗伦斯洛，可笑的是，视龙族为生死大敌的自己现在居然只有在这头三代种身边才有丁点的安全感。

“而且，你的弟弟，弗坦斯基也死在了那把利刃之下，即使祂龙化拼了命，也被人一刀又一刀，卸下血肉鳞片，双翼四肢，最后被掏出心脏，凌迟处死了……”

“即使龙化？”金珈莱倒吸口凉气。

“即使龙化！”明泽前圣肯定道。

“谁的部将啊？这么猛的吗？希尔伯特昂热来了还是梅涅克卡塞尔死而复生？”

“都不是，是一个男孩，刚满十六，读高二。”

“老头你认识啊？这么熟？”

这次明泽前圣没有再回话了，转头看向一身白袍，羊角帽高高竖起的弗伦斯洛。

“祂逃跑了吗？”弗伦斯洛平静地发文。

“没有。”

“很好，背后的刀伤是龙族战士的耻辱。”他起身迈步，朝着门外走去：“是时候让主的荣光洒遍世界了。”

这座临时修建的教堂十分简陋，木质的大门却高科技地自动打开了。

被人一脚踹开的。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我就说这老头肯定在这里，监控室没有，卧室没有，祭祀厅没有，马桶里也没有，这老鬼子只能在这里了。”

芬格尔大笑的声音传来，他还保持着左腿高高迈起的动作，门就是他踹的。

他用的力气极大，整扇木门都被蹬飞出去，木屑纷飞之中，路明非横刀走了进来。

在内鬼芬格尔的带路下，他们并没有遭遇到多少抵抗，遇到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他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在芬格尔目瞪狗呆的眼神中，路明非犹如渗透在暗处的阴影大师，动作利落行云流水仿佛在表演潜伏的艺术。

事实上，如果不是怕不认路找不到人而耽误太多时间，路明非压根不打算带上这根狗腿子，想着一路潜杀过去的。

来的这么快简直出乎意料，虽然看到毫无节操的芬格尔的那一瞬间他就有了明悟，但明泽前圣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自然教派是筛子吗？”

之前作为临时据点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捅个对穿就算了，现在主力军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布下了密不透风的防线，就算是昂热闯进来也得花些时间吧？

更何况，直到现在，外面都没有打斗或警报的动静。

“第一第二第三卫队都没有发现异常，混血种小队处于待命状态，死侍军团也还在沉睡，安然无恙。”

金珈莱立马电话联系，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他松口气：

“吓死我，还以为外面血流成河了呢，他们应该是偷摸着进来的。”

他一插腰，用食指指着明泽前圣：“老头你的挂件现在背叛了你，我早就说这个大块头不靠谱吧！”

明泽前圣只是道：“他是卡塞尔学院的人……”

“卡塞尔学院？”

“一项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明泽前圣不愿多说，看向弗伦斯洛：“这孩子就是我刚才讲的那个人了——”

“我们的屠龙勇士，路明非！”

他在死者家属面前高呼，毫不在意旁人诧异的目光。

“这老鬼子不安好心，借刀杀人呢……”芬格尔在路明非身后偷偷嘀咕：“注意这个穿着白袍的男人，祂好像也是龙类。”

路明非注视着那顶熟悉的羊角帽，两双炙热地黄金瞳紧紧对视，在黑暗中相互称量，相互撕咬，狭窄的空间到处都是龙的威压，场面千钧一发。

“没关系，再杀一次就好了。”

路明非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