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次掠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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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之后，是一间足足上百平米的套房。

客厅中，迪路双手捧香站在一尊关公神龛前，嘴里低声嘟囔着多谢关公庇佑，然后毕恭毕敬的将香火奉上。

上完香的迪路转身接过手下递来的夜宵，放在嘴边狠咬一口，对着两名马仔吹嘘道：

“你们不知道，今晚在龙鼓滩那边，我和傻强刚刚从泰国佬手里把货接过来，就听见哗的一声，一大群差佬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陆地上有黑脚、冲锋车，海面上有海鬼和快艇，长枪短炮，阵仗简直比当年抓贼王叶继欢还要隆重。”

“哇，这么犀利，那迪路哥你怎么逃脱的？”马仔们恰到好处的接过话茬。

“差佬一出现，琛哥立马让傻强把货扔进了海里，一点都没有留。要不然今晚你们大佬我可就惨咯，起码要进赤柱进修个十几二十年。”

两名马仔瞠目结舌，忍不住惊呼道：“那可是三千万的货啊，说扔就扔了?琛哥可真是够狠啊。”

迪路冷哼一声，“琛哥岂止是狠，在西九龙差馆里更是勇的没边了。当着那么多差佬的面直接将饭扔到了那个黄警司的脸上，放话要挖出那名内鬼，和他们斗到底。”

一名花衫马仔面露不安，“琛哥要抓鬼，会不会殃及我们啊。”

迪路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笑道：“放心，今晚你们都在看场，根本没有去接货。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你们身上。”

“不过今晚参加了行动的人，肯定都有嫌疑。”

花衫马仔奉承道：“迪路哥你可是琛哥的头马，谁不知道你的忠心，琛哥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啊。”

迪路嘴角露出自傲的笑意，正要谦虚两句，敲门声恰时响起。

“还没到换班的时间，阿四这个衰仔敲门干什么？”迪路面露疑惑。

另一名身形魁梧，穿着一件背心的小弟猜测道：“会不会是场子里有人闹事？”

迪路朝着花衫马仔摆了摆头，“去看看。”

花衫仔走到铁门前，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门前只有阿四这个衰仔一个人，随即放下心来。

“出什么事了？”

花衫仔刚刚将门打开，就看到一个人影直挺挺的朝自己倒来。

花衫仔下意识伸手接住，巨大的重量差点将他带倒，按在后背的手传来温热滑腻的触感。

“这是，血？”

还没等花衫仔反应过来，一道夺目的冷光从他身前划过，直接将他的咽喉切开。

断裂的气管发出呲呲的声响，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在气压冲击下不断飚出血丝。

就在花衫仔倒下的瞬间，林宗很清楚的看到有淡淡的黑色气体从对方尸体上飘荡而出，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在黑气入体的瞬间，林宗明显感觉到自己略有些疲惫的精神猛然一震，就连饱受内伤摧残的身体也生出了不少力气。

林宗的心脏猛地一颤，他隐隐感觉自己找到了痊愈内伤的途径！

“这黑气是什么东西？”

不过没等林宗深思，尸体倒下的噗通声已经惊动了客厅中的迪路等人。

背心马仔抓着一把砍刀扑了上来，挥砍之间呼呼生风，看起来颇为骇人。

只不过冷兵器杀人，威力最大的从来都不是劈砍，而是捅和刺。

林宗侧身让过背心马仔势大力沉的一刀，还没有手掌长的水果刀在其心口处闪电般一插一拔，整个过程流畅连贯，悄无声息。

刀身上干净如新，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背心马仔的身体却瞬间愣在原地，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林宗接着如法炮制在背心马仔喉间一割，肩膀下沉发力一撞，直接顶着背心马仔的身体往客厅冲去。

砰！砰！砰！

客厅里爆发出连声枪响，惊恐的迪路一口气将子弹全部射了出去，直到枪膛发出咔咔的空响，他还在下意识的扣动着扳机。

背后满是血洞的背心马仔软倒在地，鲜血从弹孔里喷涌而出，瞬间染红整个客厅的地面。

迪路看着那道踩在血泊之中的鬼魅身影，对方始终低着头，让他根本看不清帽檐下的脸。

“你是谁？！”

“迪路哥，你好大的杀气啊。”林宗缓缓抬头，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怎么会是你？”迪路瞳孔骤缩，整个人出现片刻失神。

就在这一瞬间，林宗箭步冲上，水果刀从迪路的下颚捅了进去，接着狠狠一扭。

迪路的瞳仁霎时变得血红，额头上青筋不断跳动，嘴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双手死死抓着林宗的衣袖。

随着刺啦一声，林宗的衣袖被扯碎，但这也是迪路最后的反击。

一股比前两名马仔都要浓厚的多的黑气从迪路尸体上飞出，融入林宗的身体。

这一刻，林宗感觉自己的身体宛如久旱的土地，在绝境之时终于等到了天降甘霖。一股比追龙还要刺激快感涌上心头，原本因为剧烈运动有些急促的呼吸快速平复下来。

林宗深深吸了一口气，脆弱的肺部不再产生撕裂的痛苦，麻木的五感重新变得鲜活，刺鼻的血腥味撩拨着他心底那份渴望。

对活下去无比强烈的渴望。

与此同时，林宗感觉自己的右臂传来一阵炽热的感觉，连忙右臂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气的涌入，遮蔽整座幽都古城的雾气淡了少许，逐渐清晰的图案让林宗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步步靠近幽都的感觉。

似乎是因为林宗目光的注视，纹身开始扭曲，有新的小字浮现而出：

【掠夺气运：5铢】

【目前气运总量：1两5铢。】

【掠运者生命维持最低气运限度：1两。】

【掠运者完成初次气运掠夺，开启掠运者基本技能：识运。】

【识运：可以观察识别目标身上的气运种类和大体强度。适用范围：现世级港片。】

看到这里，林宗突然想起无常曾经让自己签订那份卖身契，上面末尾写着作价“气运十两”几个字。

此时他有一种感觉，这个所谓的气运，应该就是冥冥之中为每个人标定的价值，也是所谓掠运者存在的意义。

虽然目前还不明白这个气运的作用，但林宗十分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个气运能够帮助自己衰竭的器官重获新生，这便足够了。

重新收拢心神的林宗将迪路下颚的水果刀拔下来小心收好，随后从三具尸体上搜罗到了三部手机还有近万块港币。

再三确定没有能够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后，林宗这才走向了韩琛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