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里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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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臣有种想要倒下的冲动，这不是酒喝多了想要倒的那种倒，而是被老人家那句“你以后就知道了”给雷倒的。谁叫他翻来覆去的总是说这句话呢。

不过老人家当然没有那种觉得自己错了的自觉，反而刚才那种悲伤情绪很快就消失。他将椅子拉到一边，拂了拂身上的道袍，对着宁臣说道：“虽然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还是会告诉你一些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宁臣觉得自己实在还没什么兴趣了，在他看来，如今能引起他兴趣的只有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别而什么事情.....唉，神马都是浮云啊。

老人家笑着摇了摇脑袋，他当然能看出宁臣现在的兴致不高。可是他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他相信，接下来只要他说出那些东西，宁臣就一定会很在意，很心喜。

此时的夜色已经很深，弯弯的月牙儿已经跑到西边，漫天的星辉与月光交相呼应，绚丽异常。偶尔刮过一缕小风，带着树上初生的嫩叶，刷刷作响。

三月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冷，微风拂在宁臣身上，不由让他打了个哆嗦。

出尘道长走到宁臣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拍肩膀的瞬间，老人家将一缕真气缓缓度进宁臣的身体。真气一入体，宁臣感觉全身一暖，甚至连脑子里都清醒了不少。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满脸不解。

“这是真气。”老人家笑的很开心，他将放在宁臣肩上的手收回来，看这宁臣缓缓笑道：“你不是也练出来了吗？”

“真气？我没有啊。”宁臣觉得老人家说这话有些让人费解，自己这十几年来，最多也就是练练太极，又什么时候练出来过这内家真气？等等，好像练太极的时候，身体里产生一股热流，难道那就是师傅所说的真气？

老人家好像看出了宁臣心中所想，眼中笑意更深，“你不是以前就对我说过吗，你练柔拳的时候，身体里产生了一股热流，其实那就是真气。”

宁臣一愣，不由看向自己的小腹丹田位置，他可是知道，自打自己开始练拳到现在，产生的那些热流经由全身，最后都汇集在了丹田位置。那自己攒了十几年的真气，会不会很厉害？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代真气高手？

宁臣很快就发觉到真气高手这东西其实只是他的意淫，他连真气怎么用都还不知道，又怎么能说是一代高手呢。想到这里，他急忙向老人家问道：“如果那些是真气的话，为什么好像它们都不受我控制？”

“因为你不会啊。”老人家捋了捋胡子，笑道：“你体内的真气是由我教给你的那套柔拳产生的。柔拳能产生真气，可以御敌，却是不能控制真气。而我今天想要告诉你的就是这御气之法。”

“御气之法？”

“对。御气之法，所谓的御气之法也就是说教你如何控制真气。”

“师傅，你说的废话真的很废。”

“。。。。。。”

“多说无用，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做给你看看，你便知道了。”

老人家离开桌边，走到院内空地处，然后摆了一个宁臣很熟悉的姿势。——太极的起手式。老人家面色变得很严肃，他一边闭着眼睛调整内息，一边对着宁臣说道：“宁臣，你可要看清楚了，接下来我要给你演示的，可不仅仅是御气之法，还有柔拳的真义。”

“柔拳真义？”宁臣自然知道其中重要性，急忙凝神观看。

这个时候，老人家动了。他动的极其缓慢，双臂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挥动，却是让人觉得松静自然而架式紧凑，拳法更是缓慢连绵。每一次的挥动双臂似乎都留下一个圆形的痕迹，经久不散。到了最后，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在挥动的双臂间有一个太极图的痕迹。

宁臣心里清楚，那是真气形成的。由此可见老道长的强悍程度，在练功的时候真气能无意识结成图形，这都需要相当高的水准和实力的。

他能够清楚的察觉到，在老人家的四周，双手挥动间，似乎隐隐将真气外放，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或者应该说是三百六十度的绝对防御圈。

宁臣更是感觉的出来，真气这玩意虽然看起来虚无缥缈，但要是用来伤敌，绝对是比板砖之类的东西强上无数倍。而老人家这个绝对防御，不用想，也肯定是极其强大的。

如此想着，他的脑海里好似突然闪过一丝火花。他看着正在打拳的老人家，逐渐眯起了眼睛，心里想通了一件事情。

以往时候他打太极拳，总是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从而无法发挥出太极拳的真正威力。而这时候他看了老人家打的拳，这才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差的就是真气。

宁臣练了十几年的太极，早就是无比熟悉圆润，而他对于太极拳的领悟也是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话句话说，他的拳法已经做到了形意相结合的地步。而他虽然把拳法练得极好，但是少了真气依然发挥不出太极拳的真正威力。

拳法就好似是一把火枪，而真气就好像是这把枪的子弹。宁臣控制不了真气，那他就是一把没有子弹的枪。而没有子弹的枪等同于废物。

老人家的双臂依然没有停下，反而好像有着越来越快的趋势。他一边打着拳，一边对着宁臣说道：“太极者，以意运气，以身催气。妙手一运化太极，太极一运化乌有。”

这话说的很邪乎，估计不是行家肯定听不懂。但是宁臣浸淫太极十几年，早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行家了，所以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老人家的意思。

就好像先前老人家说的那样。宁臣体内的真气是由所谓的柔拳而产生。而那些真气则是用意念来控制，再通过身体放出体外。如此一来，便能做到真气外放的境界。

宁臣想到了其中缘由。心中兴奋，正要宁下心神打算尝试控制一下体内真气，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阵阵刺耳的轰雷声。

“轰..轰...轰..”这雷声似乎极近，而且嘈杂异常，好像还带着不少的破风声，让人听着心里耳朵里都是极其难受。

宁臣急忙抬头，发现了声音来源，却是呆住了。

那声音来自于出尘道长。那是出尘道长在打拳。

宁臣呆了，是因为出尘道长的拳变了。

他的拳变得好快。快若闪电，快若流星。只见老人家双手忽起忽落，如闪电似迅雷，动作刚劲精巧，周身抖擞如颤抖，两脚挫碾震促“嚓嚓”有声，真是好快好刚猛的一套拳。

可是宁臣看的清清楚楚，这拳法分明还是太极，只是将速度加快了无数倍，硬生生去掉了太极的阴柔之感，放弃了原有的防御，一再为攻，反而变成了如此一套劲快而猛烈的拳法。

可是....这太极成了这样还是太极吗？

不一会，老人家便将这套拳打完。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宁臣奇怪的表情觉得很是好笑。老人家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对宁臣说道：“得了得了，把你那副怪表情收起来。想问什么就赶快问。”

宁臣微羞，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老人家身前，好奇问道：“师傅，就是您刚才打的那套拳是什么拳？我怎么看着这么像...”宁臣看了看自己师傅脸上怪异的笑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是不是很想说它很像我教给你的柔拳?”老人家哈哈大笑两声，笑的异常开心，他拍了拍宁臣的肩膀，大声笑道：“没错，它的确是像柔拳。不。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柔拳。”

宁臣撇了撇嘴，心想您这拳都快成闪电了，还说叫柔拳？

“不如实话告诉你吧。”老人家拂了拂胡须，脸上笑容异常开心。“其实我教给你的拳法本名叫做太极，柔拳只是太极的第一阶段，一味抵御，以柔克刚。而这套快如闪电的拳法叫做忽雷，是太极拳的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

“对，第二阶段。这套拳发劲不断，动作刚劲精巧，速度更是极快，甚至还舍去了防御，一味追求刚猛，是太极中最为厉害的一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