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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三百二十八镇三山钻心窝的直拳在魏长磐胸膛上发力,臂长如猿的武二郎以拳上寸劲,一拳便将握刀年轻人蓄势打断,并令其向后倒飞二丈有余。
叶辰凉面色起先阴晴不定,而后显露决然之色,以袖中所藏陶埙置于唇边,而后其声悠扬而响。
这间屋内的打斗声无疑被隔着几层薄薄板壁的客栈内喽啰悉数听见,而当这些喽啰正待要赶去一探究竟时,却又听得喧喧幽幽的哀婉声响,这些见识浅薄的小垚山喽啰也不知是什么动静,稍一停顿后便又要向那间屋赶去。
而后他们当中那些毫无防备的人,从背后被一刀捅着心肝,或是一刀划破绞烂肚肠。
这些小垚山喽啰当中身为武二郎死忠的喽啰都在几个瞬刹内死绝了,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朝夕相处的山上弟兄,会忽然不由分说拔刀相向。
叶辰凉心腹的得手比预想之中来得要容易太多,他们以近乎毫发无损的代价就将这些武二郎死忠尽数抹杀。三当家所允诺的那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可这些本该欣喜若狂的人却都像是丢了魂儿一般,痴痴怔怔望着地上所趟那些死不瞑目的尸首,那些不久前还能发出欢声笑语的山上弟兄。
他们是不是错了。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三当家亲口许下的荣华富贵就在那儿,咱们现在已经做成了大半!”这些叶辰凉心腹当中领头的人最先回过神来,大吼道:“这桩买卖做成了!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还傻愣着做什么!”
领头人的言语让这些人都如梦初醒般振作起来,每个人眼中都闪动着饥渴的光,他们昔日敬且惧的大王现即将成为他们后半生荣华富贵最大的那块垫脚石。他们重新握紧了刀,又重向那间几位当家人所在大屋冲去。
刀上兄弟的血还温热。
如大山压顶。
这是魏长磐与那位小垚山大王真正捉对厮杀时最直观的感受,并未拔出腰间戒刀的武二郎仅以双拳便威势便将他死死压制,蓄势被打断后他便再没能递出完整一刀,如汹涌湍流般连绵不绝的拳势的重压让他只能竭力护住要害。
武二郎的拳未必是魏长磐所见最快的,论起拳势来却是绝无仅有的刚猛。
他原以为栖山县张家的拳已经是极鲜见的沙场武功,然而面前这位小垚山当家的拳似乎杀伐更甚,拳拳都直奔取人性命而去。
若非自身体魄被打熬得极为结实,光是胸口挨的那两拳便能让寻常三层楼武夫气绝当场。饶是如此魏长磐仍觉着换气时胸口隐隐作痛,约莫是骨头被打得裂开又伤及了脏腑,好在短时内还不如何有损战力。
打武二郎说出必杀魏长磐后,这位小垚山大王便再不开口,挥拳间鼓胀虬结的肌肉撑破了衣裳,而后又被撕扯为漫天飞舞的布条。
杀人就杀人,废那么多话干嘛,赤裸上身的武二郎敏锐觉察到了魏长磐格下他上一拳时下盘稍纵即逝的破绽,于是乎便一拳佯攻面门,待后者抬手举刀挡隔视线受阻,趁势起脚重重踢在他大腿中段。
那里不是要害,往往还是人身上筋骨肌肉最强健的所在,若是寻常人,互相挨上这一脚撑破天也不过是块过些时日便会自己消去的青肿。
可武二郎不是寻常人。
伴随砰的一声闷响,握刀年轻人下盘失稳,踉跄两步正要重新站定的时候,又是一拳。
正中面门。
被这一拳打得连退数步的魏长磐,脑瓜子内像是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他使劲摇晃脑袋,像是要把脑瓜子里齐鸣的那些个乐器都甩将出来。
他有些奇怪,眼下本该是那位小垚山大王乘胜追击最好的时机,为何反倒给了他喘息的时机?但凡武二郎方才继续出拳,至多不过三五合的功夫他就没了招架之功,再来上几拳讲不得他就得去见阎王。
“叶辰凉,你当真要阻洒家?”那位小垚山大王紧攥双拳,沉声道,“放你一命,还在这胡搅蛮缠”
找死不成?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手中陶埙坠地碎裂成片,叶辰凉袖中铁扇出,一振长袖,微笑道:“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
“酸,真酸,酸掉大牙。”武二郎嗤之以鼻,“既然决定了要与这小子一同去死,那也休怪洒家不计较往日情面了!”
“大王何时与我们这些人有过情分?所谓情分,不过是大王用来聊以自慰的说辞罢了,归根结底,还不是当日在河清郡华府内恶向胆边生,杀了你那痴傻的兄长?旁人信你武二郎是失手错杀,在下可”
话音未落便惊觉有拳风扑面而来的叶辰凉侧身挪步堪堪避过那一拳,原本自信倚仗身法即便不敌也大有腾挪余地的这位采花圣手,真正与武二郎对上后才知晓,方才魏长磐苦撑十余合却毫无还手之力,是何等不易。
“三当家的,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正当叶辰凉处境岌岌可危之际,那些心腹终于赶到近旁,目睹眼前大王与三当家五当家厮杀的情形,却俱都面面相觑踌躇不前,毕竟叶辰凉向他们允诺荣华富贵的时候,可没说过要杀大王。
可走到了这一步,手上刀剑沾满了兄弟的血,再回不去小垚山,哪里还有畏缩的道理。
领头的人大吼一声,也不知是给麾下的人亦或是给自己壮胆,高高跃起举刀向武二郎纵劈而下,他知晓自己同大王的差距,所以借身形下落之势来增添兵刃上的力道,即便无法一刀建功,为那些还在瑟缩不前的同伙做个榜样也是好的。
此人极有自知之明,奈何还是看错了他与武二郎的距离。
譬如山溪之比于大江,燕雀之比于鸿鹄。
兵刃走到空处,这叶辰凉心腹中的领头人心知不妙,正待退去时却顿觉心口一阵发凉,心里头有些狐疑,为何自己久久未曾落地时,他低头望去,胸前突兀生出一截大臂来,把自己荡在了半空。
没有预想中撕心裂肺的痛,只感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走,视线都要渐渐模糊,更别说抬起握刀的手。这一刻他终于怕了,嘴唇微动,嗫喏着像是要向眼前的大王求饶,像是把他放下来,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武二郎并没有顺遂他的心愿,以手作刀割去其头颅,任由无头尸身从颓然坠地,从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到了一人多高。沐浴在这血雨中的小垚山大王在这缓缓扭头,面无表情望向这些正惊慌失措的,背弃他的小垚山喽啰,现如今的叶辰凉心腹。
再好的荣华富贵,也得有命去享才是,这些叶辰凉心腹被这血腥场面所震慑,原本便不多的那些胆气登时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乃至于起了讨饶的心思,或许大王看在他们在小垚山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饶他们一命?
此策可行!
按大王的身手,即便他们几人脚底抹油,也难保不被大王追撵上后摘去项上人头。至于这伙人当中谁能与大王过两招笑话,方才那厮三层楼的武夫体魄,还不是被大王一拳打杀了?
平日里见风使舵最是熟稔不过的几人见大王向前迈出一步,赶忙将手中沾血刀剑胡乱丢弃于地面,下跪磕头痛哭流涕连连求饶一气呵成。几人说辞大抵相同,都说是受了叶辰凉这居心叵测的坏种蛊惑威胁,凭他们几人对大王的忠心耿耿
“黄三儿,在小垚山一年零三个月。”
“牛铁头,上小垚山足有两年半。”
“钟良,你在小垚山上三年多的资历,算得上老人。”
这位小垚山大王一一将这些跪地叛逆在小垚山上待的时日说出,短则数月长则三年。
“既然都在小垚山上待过这么多时日,那句上山第一天递交投名状时候的誓词,应该还记得吧?”
纳投名状,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武二郎自言自语,全然不顾面前跪地求饶几人肝胆欲裂
。
“早知道耗费那许多心力才笼络了这么一群货色,现在看来真是得不偿失。”有了片刻喘息之机的叶辰凉自嘲道,“如何?要是没有再战的气力,趁早跑路也是好的,咱们两人就算并肩上了也不是这秃驴对手。”
竭力平复体内如海潮般起伏不定气机的魏长磐拄刀起身,叶辰凉堪称雪中送炭的出手给了他压下伤势和调息的机会。即便如此他离神完气足仍有相当距离,与全盛时相较,约莫消减了一成战力,看似无伤大雅,在与武二郎这种与其对敌时半点纰漏都出不得的强手对敌时却极为致命。
强压下脏腑痛楚的魏长磐勉强做了个与其说是笑脸倒像是苦瓜的表情:“我们再多撑片刻,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再多撑片刻,这秃驴未必还会给我们逃命的机会。”
“我信他们。”魏长磐摇摇头,眼神坚毅,“也请你再信我一次。”
叶辰凉看着这个他已经失望过一次人的眼睛,决定再信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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