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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益西看了看自己的亲兵队长,摇了摇头。
不过自己亲兵队长没有带兵,自然对军事不了解倒也正常。
他想了想说道:“攻城,当然得有攻城器械。”
“我们不是已经有攻城器械了吗?”加布旺杰指着云梯与吕公车问道,“那明明就是。”
“占堆将军不勇敢吗?”巴桑益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加布旺杰拼命摇头:“能够攻城三个时辰,兵马打得只剩下三成,哪里还不勇敢。”
“占堆将军如此勇敢,为何兵马只剩下三成?”巴桑益西继续问道。
加布旺杰沉思一会儿,才作出回答:“这个,应该是汉人太厉害了吧。”
“汉人当然厉害。”巴桑益西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如果他有更好的攻城器械呢?他的损失会那么大吗?”
加布旺杰躬身一礼:“小人明白了。”
说完,他不禁向着前来监督万夫长坚参降曲望去。
原来坚参降曲在这里,让占堆单增不得不用这个词儿来提醒我们。
想到占堆单增的良苦用心,加布旺杰不禁苦笑不已。
宋飞与手下白天睡足了觉,个个感觉自己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残阳终于落下最后的光芒,夜幕开始拉开它的帷幕。
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但是叛军开始表演。
上千火箭、几十火石,不断飞来。
它们划破把青塘城的上空,把它照得通红。
上百战鼓、上百牛角雷鸣,让人热血沸腾。
保安团也不甘示弱,上百的轰天雷此起彼落,电闪雷鸣之间,耀眼光芒让人眼花缭乱甚至耳朵暂时失聪。
一些刚刚才来的保安团士卒脸色苍白,而一些刚刚参战的差巴甚至身子颤抖不停。
一个保安团将士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扔出之后对着身边光泽说道:“这一群叛军也太凶狠了,白天攻打整天还不够,看来晚上还要进攻一夜不成?”
“昨夜是寅时进攻的,今天叛军从来没有停止过,看来叛军不想让吾等休息。”他身边一个保安团士卒也点燃一个轰天雷,扔出之后才回答。
差巴互相看了看,悄悄议论:“保安团兵马这些少,下面叛军这么多,不知能坚持多长时间?”
听到手下与士卒议论纷纷,宋飞对着两个亲兵队长吩咐:“尔等两个给将士差巴解释一下。”
“诺。”两人点点头,各自行动了。
宋飞的亲兵队长宋世拿起传声法器,传达宋飞的命令:“叛军喜欢当耗子,打起精神,不要让叛军这一群耗子得逞。”
“他们要做耗子,那么我们要做好夜猫子,把叛军的这一群耗子打扫得一干二净。”副队长宋雄则是不停鼓吹。
听到这里,包括差巴所有之人士气高涨,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也是,叛军虽然攻势凶猛,法子多样,但是除了丢下一堆又一堆尸体之外,并没有对城墙造成致命伤害。
坚参降曲坚持到戌时之后,更换了一个叫做杰布群培亲兵队长来督战。
巴桑益西以为坚参降曲已经够狠辣的,才发现坚村降曲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坚参降曲虽然语气强硬,只要你不违反大的原则,他都默认。
但是杰布群培则不一样,只要巴桑益西稍为松懈一些,骑在战马上面的杰布群培破口大骂。
“万夫长是叫你们来打仗,不是叫你们来观夜景的。”他一边说完,一边还把皮鞭掏出了出来。
显然,如果巴桑益西不让他的手下进攻,杰布群培手里的皮鞭,就要抽打到她他身上。
巴桑益西只好拼命擂鼓,催促手下不停进攻。
他的手下,纷纷抗着防火八仙桌、拿着大铁锤及盾牌、大刀,拼命向着城墙冲去。
防火八仙桌与大铁锤、盾牌、大刀各有用处,这个已经被叛军形成一套进攻法子。
大铁锤用来破解汉人的桌子阵,大刀盾牌当然是破解桌子阵之后进攻使用的。
至于防火八仙桌,用处更大,它是防御汉人的火器的。
防火八仙桌是保安团的轰天雷及火箭的克星,但是它现在也有一个克星,那个就是汉人的绞车大铁锤。
巴桑益西觉得上天对于他不公平,他们的大铁锤要二十次左右才能把汉人八仙桌敲开,而汉人的绞车大铁锤不到十次,就可以把他们八仙桌打烂。他们的八仙桌被绞车大铁锤打烂之后,只好马上又用新防火八仙桌遮挡汉人火器。
即使这样,有时由于防火八仙桌来没有传递过来,他们的拿着大铁锤的勇士不少被汉人火器炸死炸伤。
巴桑益西对于绞车大铁锤恨死了,如果没有绞车大铁锤,他们早已攻破汉人的桌子阵。
他们目前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用防火八仙桌去堆,拿着人命去填。
如果说能够看到希望还好,偏偏又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他们进攻最大的收获,他们也击毁了一些汉人八仙桌。
但是他们还没有人进攻进去,汉人的火器反而趁机从击毁漏洞扔出,又炸死炸伤的他们勇士。
另外的收获的就是不断有火石及火箭掉在城墙及闸楼上,看到闸楼一团又一团火苗。
开始他们大喜,这个可是风吹不灭水浇不熄的三昧真火。
可是不知为什么,汉人不知用了什么仙术,竟然把三昧真火也熄灭了。
难道,小圣人真的是神仙弟子不成,难道他真的是文殊菩萨不成?
巴桑益西不知万夫长是怎么想的,这种打法明明是给汉人送人头送功绩,还有什么用处。
他非常想给万夫长建议,更换一种打法。
偏偏万夫长下了死命令,要他们趁着夜间进攻。
道理非常简单,不能让汉人得到休息。
亲兵队长加布旺杰一边跟着擂鼓,一边不解地问道:“将军,占堆将军不是说没有攻城器械不要疯狂进攻吗,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吗?”
“嘘,小声一些,不要被别人听见了。”巴桑益西一边敲打战鼓,一边对着加布旺杰提醒,“占堆将军与我们不同,听说他提出攻城法子,被将军采用了,所以将军默认他的一些攻城方式。”
“将军,既然已经有了更好进攻法子,为何不使用呢?”加布旺杰更加不理解。
“这是一个攻城器械,好像是什么尖锥擂木,专门攻打汉人桌子阵的。”巴桑益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既然没有用上,说明还在制作之中。”
加布旺杰心里更加难受,吞吞吐吐终于说了出来:“难道,难道,万夫长竟然白白伤亡的我们千人队的性命不成?”
“也不是白白损失我们千人队,而是用我们千人队的伤亡,换取汉人休息时间,让万夫长总攻做准备。”巴桑益西想了想,把自己猜想说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难道我们运气就这么差吗?”加布旺杰露出比哭难看的笑容,眼睛露出目光,想一把把监督的杰布群培的砍死算了。
看到加布旺杰的表情,巴桑益西心里急了,加布旺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急忙悄悄提醒:“没有用的,他们是骑兵,我们是步兵,还是老老实实进攻吧。”
仿佛看到加布旺杰的表情,杰布群培围着他们骑马转了一圈,还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将军,咱们运气不好,不可能把所有兵马拼得一干二净吧。”想到自己也要上城墙进攻城墙,加布旺杰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巴桑益西冷冷一笑,语气充满自信:“其他的老夫不敢担保,亲兵队老夫绝对要保下来。”
加布旺杰听到巴桑益西说话,并没有消除自己的担忧。
“我们两个不得窃窃私语,给老子攻城。”说完,杰布群培拔出手里大刀,团结巴桑益西两人转了一圈。
巴桑益西与加布旺杰两人只好停止说话,全神贯注击打战鼓。
到了丑时,加布旺杰两人战鼓再也擂不动了,进攻也几乎停止了。
不是叛军不愿意进攻,而是死的叛军太多。
尸体堆积如山,差不多有城墙一半高。
如果说这些尸体有汉人的还好,偏偏没有。
不但汉人的没有,就是差巴尸体也没有。
没有汉人及差巴的尸体,自然就是叛军尸体。
看到城墙前面堆积如此之多尸体,两人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不但他哭泣起来,就是副千夫长也跟着哭泣起来。
巴桑益西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对着杰布群培躬身一礼:“杰布,我们的勇士伤亡极多,已经多达八成。将军想消耗汉人休息时间已经达到了,我们应该休息了。”
“不行,你们还有两百人,还可以进攻。”杰布群培挥舞手里大刀,指着巴桑益西三人,冷冷训斥。
巴桑益西强忍心里怒火,指着城墙前面的堆积如山的尸体,大声吼道:“我们打仗还不勇敢吗,这些尸体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那好,你好证明,老子手里的大刀就是证明。”说完,杰布群培纵马过去,挥舞手里大刀,狠狠地向着巴桑益西砍去。
加布旺杰大吼一声将军,就向着杰布群培扑去。
杰布群培怒不可遏,向着两人挥舞大刀:“你们两人想造反不成,老子送你们两个到极乐世界去。”
“让你们离开吧。”这时一个声音传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加布旺杰三人大喜,原来是万夫长德吉平措带着一群亲兵骑马过来了。
“谢谢将军。”三人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泣不成声。
德吉平措点点头,沉重地叹息一声:“你们辛苦了,先把这些尸体带走吧,你们兵马老夫慢慢补上。”
三人更加感激,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一边抽泣,一边带着手下,搬运尸体。
城墙下面悲天惨地,城墙上面伤痕累累,人人都是疲惫不堪,大部分人都带有伤。
他们有的坐在地面,有的靠在城墙上面,利用这短暂时间休息。
“叛军攻势再凌厉又如何,还不是送人头而已。”宋世透过城墙墙垛,看了看下,揉了揉通红眼睛,还有酸麻的手臂,口里冷笑。
宋雄也揉了揉眼睛与胳膊,“叛军伤亡如此惨重,应该消停一会儿吧。”
“好像叛军万夫长来了,”宋飞用手持床弩上面千里眼瞧准一下,摇摇头,沉重叹息一声,“可惜太远了。”
城墙已经失去原来的土黄色,变成与灶差不多一样漆黑的颜色。
德吉平措打量城墙一眼,冷冷说道:“你们想休息吗,老夫偏偏不让你们如意。”
“索朗诺布,你带着带兵进攻。”德吉平措说完,对着一个千夫长下令,“不能让汉人得到一点休息。”
“诺。”索朗诺布躬身一礼,立即敲动牛皮大鼓。
顿时,刚刚停止的火箭,及火石,又向城墙发射,再次照亮漆黑天空。
叛军也顾不得眼前一堆又一堆的尸体,还有充满腥味血液的云梯、吕公车,再次向着城墙发起进攻。
“什么叫做出其不意,这个就是出其不意,什么叫做攻其不备,这个就是攻其不备。”万夫长德吉平措看着叛军攻城,手里的马鞭指着城墙,仰头哈哈大笑:“汉人以为我们晚上不攻城,偏偏我们晚上攻城。汉人想休息,偏偏我们不让他们休息。”
“将军进攻整整一夜,汉人哪里还有时间休息。等到明天白天,他们精疲力尽之时,就是我们总攻之时,也是我们新式器械攻城之时,也是破城之时。将军扬威吐蕃,指日可待。”揭定在一边,不停给德吉平措拍马屁。
德吉平措哈哈大笑,蒲扇一样的大手用力拍了拍揭定肩膀:“等到青塘城攻下之后,老夫就正式封你为军师。”
听到此话,揭定身子晃了两晃,差点倒下,脸色苍白。
“军师,你的身子应该补几下,太差劲了。”德吉平措打量他一眼,更加德意哈哈大笑。
亲兵队长趁着德吉平措高兴,马上谄笑:“汉人以为我们整夜进攻那是最厉害的,没有料到,最厉害的进攻还是白天。”
“你不错,身体比军师结实多了。”德吉平措拍了拍亲兵队长的肩膀,更加放声大笑。
到了天亮,五千骑兵化成弓箭手,以一千为一轮,不停向着城墙抛射火箭。
上百投石车也不甘示弱,火石化身火龙恶狠向着城墙扑去。
天空沸沸扬扬下着大雪,但大雪无法落地。
大雪碰着火箭,或者化成雨水,掉落地面。
一百战鼓惊天,一百牛角动地。
在战鼓牛角声音之中,新的攻城器械终于露出它们狰狞地面孔。
一百五层楼高的怪物井阑吱嘎吱嘎移动,后面跟着五百张防火八仙桌。
一千人抗着一丈的擂木,这个擂木与以前不同,它们前面长着尖尖的尖锥。
尖锥擂木有多少,足足有两百五十个的铁制的尖锥擂木。
这个还没有完,还有五千叛军。
他们手里,齐声大喊,一起向着城墙攻去。
如果说青塘城南门如一个饭碗,那么这些叛军则是密密麻麻的蚂蚁。
他们目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把饭碗啃得一干二净。
什么是杀着,这个才是拉加的终极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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