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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易云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费涤满意极了,道:“那就好,不枉我为你费了这许多功夫。”
嗤笑一声,谷易云又道:“那你还不快解开我身上的禁制,再杀了这个人,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做出李永元和谷易云联手逃出太清的样子,再把李永元灭口,他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费涤清秀的脸上带着笑意,步履轻快的走到他身边,道:“我知道,你别着急。”
“别急?呵,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我,你还能好好呆在这里吗?弄个白适渊而已,你都如此无用,还要让我和主人唔!?”谷易云的话还没能说完,一道血注就从他的背后喷涌而出,溅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艰难转身,一管长箫扎入谷易云的后背,杀意的灵气透体肆虐。谷易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依然闲适的费涤:“你、你咳咳,哈哈哈哈——”
“早知如此,我应该对他们和盘托出的”
仪态从容,费涤蹲在他的面前,将长箫缓缓从谷易云的后背拔出,轻声道:“这也是没办法,你已经暴露,如果不死,对我和主人而言,就永远是个隐患。”
“主人?”谷易云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眼中尽是怀疑:“主人、这是主人的命令?”
费涤唇角的笑容有片刻的模糊,却还是道:“当然,主人早就把你当作累赘了。”
“我不信、我不信!”鲜红的血液混着山洞中的泥土,嵌入谷易云抓在地上的指甲,瞬间成了污泥。
笑容逐渐在谷易云的眼中放大,费涤手中的长箫再次没入他的身体,这一次,是彻底的结束。
在他放大的瞳孔中,费涤清浅的呼吸漫在谷易云的耳边:“好好去吧,多谢你用命保住了我。”
他的话音散去,山洞中只剩下李永元和费涤的呼吸之声。
费涤盯着谷易云的尸体看了很久,才走到李永元的身边,狠狠踢了一脚,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这一脚费涤下了十足的力气,即使是筑基的修士也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修为被限的李永元。见再也装不下去,李永元眨了眨双眼,眉头痛苦的皱起,恨声质问他:“原来你才是伤害白师兄、背叛太清派的凶手。太清教你养你,白师兄护你助你,费涤,为什么?”
他清朗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却只惹来费涤无声一笑,道:“太清教我?哈哈,给了我什么,给我太清法脉脉主亲传弟子之位却被排除继承吗?”
“白适渊护我?是让我永远隐身于他的光芒之下吗?”
“人人都说我该感谢他。哈哈哈哈——”费涤露出压抑在心中的疯癫,狂笑出声。“可我就是见不得白适渊比我好。凭什么?明明我才是法脉脉主的亲传,为什么他们都认定他是继承之选?明明我更爱蔺涵涵,为什么她还是成了白适渊的未婚妻?”
长箫的杀意尽显,抵在李永元的喉间:“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只要有白适渊在,就永远不会有人看到我。”
他又得意地说道:“你看,自从他受伤之后,不是很好吗?聚集在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少人会听从,这才是正确的道路啊。”
长箫刺破李永元颈间的皮肤,血顺着脖子流入他的衣领,李永元却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看着眼前早就被恨意扭曲的费涤,叹道:“原来,说一千道一万,根源就是你的嫉妒。”
“嫉妒真是可怕啊,它可以让你陷害自小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师兄,可以让你为了掩盖真相选择杀害同门,可以让你被嫉妒侵蚀变得不人不鬼。费涤,难怪他们舍你而选白师兄。”
这话却刺痛了陷入疯狂的费涤,他这一生,都觉得自己被白适渊的光芒掩盖。李永元这么一说,让费涤恼羞成怒,灵力注入长箫,往他的喉间刺去。
生死之间,李永元却没了方才的震惊,更没有一点点恐惧。他的眼中含笑,对费涤说:“你会后悔的。”
只见一阵光芒刺目得让费涤眯起了双眼,他手中的长箫瞬间化为齑粉。费涤的心一跳,身上护身结界开启,极速退后几步,将光芒挡在结界之外。
眼前李永元高大的身形早已变换,赫然成了太清的掌门,陈青。而地上谷易云的尸体同时也发生了变化,缓缓起身,露出来他本来的样貌,正是费涤的师父——姬昌盛。
原来,那封传信符里的消息,白适渊早就给陈青和姬昌盛全数看过。陈青身为太清掌门,自然立刻做下决定要把费涤找来审问。是姬昌盛求情,他身为费涤的师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于是白适渊、度春华才与陈青策划了这一出引蛇出洞的戏。
费涤是很聪明,一再对谷易云试探是否暴露了他的真身,但却没想到,不论谷易云和李永元,这一切,一开始就是假的。他的杀意,他的话语,也让姬昌盛不得不信,自己的徒弟,真的走上了歪路。
不过须臾,费涤就明白了其中的经过。他双目赤红,脸色苍白,形容惨淡,看着自己的师父,不断摇头,不肯相信,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局中。
陈青叹息一声,对姬昌盛道:“带他回太清。”
费涤走得有多自傲,被带回时就有多狼狈。
这一次,被看守的人换成了他,看守他的人也换成了姬昌盛和白适渊。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姬昌盛虽抓了他,但还是想亲自审问费涤。他扪心自问,多年来自己对费涤尽心抚养,从未有错失之处,从未有亏欠之时,为何自己的徒弟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了姬昌盛的请求,白适渊沉默片刻,道:“我在这里守着,您去吧。”
前世的他经历无数背叛与践踏,这些前尘往事其实早就不被白适渊放在心上,他的沉默是为姬昌盛眼中的痛意而发。
他早将费涤看作陌生人,而这个他眼中的陌生人,却是姬昌盛多年看着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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