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灿若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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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拥抱有些突然，至使陈德的身子微顿，但是仅仅几瞬的时间，他便反应过来，抬手轻抚着小姑娘的后脑。

“小殿下，快些起身，如此不妥。”

楚曦的下巴往陈德的身上轻轻一压，轻轻地醒了醒鼻子，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方才小姑娘面上的悲愁之色瞬时消散。

朱唇微微撅起，一双灵动的杏眸咕噜咕噜地转动着，瞧着便与那贪食的胖狐狸一般无二。

唉——

小姑娘小大人般在心间长长一叹，她就知道陈爷爷会如此讲，与记忆中的昔日那是一丁点儿的变化都没有。

楚曦不管不顾地靠在陈德宽厚，且让她倍感安心地肩膀之上，“我才不管什么妥不妥的，我只知道您是陈爷爷，是我的陈爷爷！”

……

“小殿下快从老奴的身上起来，如此叫人瞧着了不妥！”

“哪里有什么妥不妥的，我是南楚最是尊贵的小公主，妥不妥的端要我说了才算。

再者说了，您是陈爷爷哇，我的陈爷爷我抱一抱怎么了？”

……

埋藏在脑海深处的声音骤然再次回荡在脑海心间，与耳边小姑娘未曾变过的娇俏声音渐渐重叠。

陈德只觉心中充斥着的，那是如何也说不尽的温暖熨帖。

老人两鬓在多年的经历之中早已变得斑白，在楚曦看不见的地方，他眼眸之中的那是能够将人溺毙其中的慈祥柔和。

这般模样，与那些个寻常百姓家有儿孙承欢膝下的和蔼老人，那是一般无二。

宽大却布满这老茧的大手，在小姑娘柔滑的青丝之上又轻柔地按了按，那是满怀着的宠溺。

身前这个小姑娘，是在他小心翼翼地看护之下慢慢长大的，她有最为尊贵的身世，更有着世间最为灿烂的笑靥。

他记得，今上曾说过，他的小阿貊啊便像是降临世间的小太阳。

只要她能够笑一笑，世间便像是再无任何的黑暗阴霾，她是能够为人间带来欢乐带来无忧的小太阳。

陈德当时便觉得，今上的这番形容那是十分地形象，他们小殿下可不就是个暖呼呼的小太阳么。

不仅是个小太阳，而且还是那种能够温暖人们心间的小太阳。

感受着小姑娘身上独有的温暖，陈德无声地轻叹，手下就着她的脑袋又是不住地揉了揉。

他的小殿下仍旧是与往昔一般无二，仍旧是他们的小太阳，只不过这小太阳似乎是长大了许多。

陈德心下如是，既是欣慰又是心酸地想着，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思绪与寻常百姓家那些儿孙环膝的老人，那是一样的。

既是期待盼望着孩子能够安然快乐地长大，为他们的成长而感到快乐欣慰。

但是于此同时，又害怕他们长得过快，为此而感到心酸非常。

身为舍人，陈德失去了繁衍子嗣的能力，这注定了他此生与其他的舍人一般，那是无法体会到身为父亲，身为爷爷……有子孙绕膝的那种天伦之乐。

但是，陈德却是极为幸运地在楚曦的身上，体会到了那种超过世间万般幸福的天伦之乐。

陈德轻轻地拍了拍像往昔一般，抱着他撒娇的小姑娘，“好了，快去吧，陛下就在里头，若是能够见到小殿下归来，陛下定然会极为欣喜的。”

闻言，楚曦眉宇轻蹙，她退出老人的怀抱，抬眸望着老人那双充满着暖意的眼眸。

这话……怎么听着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楚曦极为敏锐地抓住了陈德言语之中，那几抹不甚对劲之感，“陈爷爷，你……这话的意思……”

老人的略带浑浊的眼眸之中，极快地划过几抹精明睿智的光亮，他望向小姑娘的容色仍旧是能化去寒冰的温暖慈祥。

楚曦望着陈德的这般容色，微微挑了眉，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这朝中可是又出现了什么不长眼的，惹了阿翁不快？”

杏眸微转，小姑娘望着眼前的面容和蔼非常的老人，心中思衬。

莫不是她离帝都太久了，所以那些个不长眼的，便开始竞相冒头找死了？

嗯，小姑娘表示这没关系，既然是蠢蠢欲动地开始冒头找死了，那她便如他们所愿地成全他们就是了。

如是想着，小姑娘面容上的笑意便是更加地粲然，那是能与天际太阳相较的明媚粲然，只是，若是小二他们在此。

他们便会拔腿立时便逃，是有多远便逃多远，最好是能够逃到天涯海角的那种逃，因为他们极为明晰地知道。

这小姑娘只要朝你粲然一笑，而且是那种能与太阳争辉的那种笑，你便要相信，这时，定会有人凉凉。

不要怀疑，那定是比万丈寒冰还要凉上千万倍的那种凉。

陈德看着小姑娘面上更加灿烂许多的笑意，仍旧是保持着和蔼的容色，并未多说些什么。

但既便是如此，楚曦的心中却是已然有了答案，她对着陈德又是粲然一笑，杏眸不停地转动，朝着前方禁闭着的殿门示意。

“那，陈爷爷我先去见阿翁喽！”

“好”陈德对着楚曦的方向微微地弯了弯身子，“如此，老奴便去膳房准备些吃食给小殿下送过来。”

楚曦稍稍侧开了身子，避开了陈德的这一礼，听着陈德的话语，那双杏眸骤然迸射出灿若繁星的光亮，耀目非常。

小姑娘歪歪脑袋，抬手，而后对着陈德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唔，我要吃芙蓉糕，水晶团子，樱桃洛，当然最重要的是桂花糕！”

背脊微弯的老人望着眼前的娇俏非常的小姑娘，那双眼眸之中是要溢将出来的喜爱宠溺。

“好好好——”

陈德对自家捧在掌心中疼宠小殿下那自然是无有不应的，听小姑娘如此说，那自是立时点头应下。

至于晚间用那么多吃食会否会胀的肚子疼么，陈德觉得每样准备一点点，教小殿下尝尝鲜便该是足够了的。

得到了陈德的应答，楚曦心中那是叫一个满意非常，她心满意足地往前走去，轻轻地推开闭合着的门扉，轻手轻脚地进去。

只要是一想到，她的阿翁就在里头，只要是一想到，她立时便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阿翁，楚曦便觉得咽哽鼻酸。

她迈过门槛，稍稍提着裙子，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轻缓，宛若鸿毛落地那是没有丝毫的声响。

小姑娘猫着身子，未有丝毫响动地钻入了奢华非常的殿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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