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出事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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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渝双眸一眯，“她进去多久了？”

他容色平静，便是嗓音也是淡淡，但安嬷嬷仍是不住心下一紧，压着心中不安道“小殿下自回来后便进去了，到现在，约莫有一刻钟……”

“郡王殿下！”安嬷嬷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楚渝伸手一把推开了殿门，大步进了殿内。

似是隐约察觉到什么一般，安嬷嬷也匆匆跟了进去，碧荷见此，踌躇稍许，亦跟着匆忙迈了步子。

一入殿内，楚渝四下搜寻，却如何也寻不见人，不论是窗边的小榻上，还是妆台案前都不见楚曦的身影。

楚渝心中一沉，脚步不停飞快往内殿而去，步履越发匆匆。

“小殿下？”安嬷嬷心中慌乱，她一边唤着人，一边往里头走，心头越发凝重。

按理来说，若小殿下真的安然，在他们打开殿门是便该有所察觉，出口询问才是，可是如今……

别说他们步入殿中的动静了，便是她的唤声也久未有应答，要么是小殿下当真是累着睡着了，要么便是……

安嬷嬷心头繁乱，不敢去想。

碧荷的步子也不住加快。

“小殿下！”待安嬷嬷看到珠帘之后，晕厥在地的身影，她不住失声惊叫。

紧接着，眼前似是有疾风而过，便见楚渝一把掀开珠帘，将晕厥在地的楚曦抱起，朝安嬷嬷大喊，“快去寻御医过来！”

“是”跟在安嬷嬷身后的碧荷恍然惊醒，转身便想要往外头冲。

“等等。”楚渝唤住了人。

碧荷下意识地转头朝楚渝看去，便是安嬷嬷也是神情一愣，看向楚渝的容色上满脸的不解。

楚渝沉着脸，低头看着怀中紧闭着双眼的小丫头，抿了唇，抱着人快步朝内殿而去，“速去东宫去寻我身边的槐安，让他快去寻王生来。”

愣神间，楚渝已然抱着楚曦进了内殿，原处唯余安嬷嬷与碧荷面面相觑。

“安，安嬷嬷，这，这这……”碧荷慌乱地不知所措。

安嬷嬷静默稍许，闭了闭眼，看向碧荷沉声道“便照郡王殿下说的去做。”

碧荷急忙应是，然而便在她转身欲走之时却觉手腕一紧，身子一顿，看着被拽住的手腕，她抬头，“安嬷嬷？”

安嬷嬷的容色沉肃，“切记，殿中之事不允告诉任何人，郡王殿下此番归来给小殿下寻了些民间玩物，你此去是奉郡王殿下之令寻槐安拿东西的，你可明白了？”

安嬷嬷锐利沉寂的双眼叫碧荷的身子猝然一颤，“知，知道了。”

见碧荷面色苍白，一副惊惧过度的模样，安嬷嬷又紧接着提醒道“出去前收拾好自己的容色，万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听闻安嬷嬷如此说，碧荷也不敢大意，急忙点头应是，原地收整了自己的心绪之后，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大步而去。

见其如此，安嬷嬷望着碧荷离去的背影缓缓松下一口气。

小殿下身边的贴身婢子纵使是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但到底是她们几个老姐妹一起倾心教导出来的孩子，真正遇事的时候到底还是能够立得住的。

碧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安嬷嬷收回目光，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后便提步朝殿外而去，神情肃然坚定与平素别无二致。

虽然她担忧小殿下的境况，但她知道，郡王殿下在殿中便不会叫小殿下出事。

相比内殿中昏厥的小殿下，此刻真正需要她处理的事由在殿外，而她必须将其妥善处理才行。

方才郡王殿下叫住碧荷，无论是因了什么，但有两点却是肯定的。

郡王殿下并不想让太医院的人前来，他想要隐瞒小殿下的境况。

还有便是，郡王殿下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到小殿下的事由，哪怕仅是或许也不会，而这一点安嬷嬷无比肯定。

郡王殿下留下小殿下身边，她无需过于担忧，此时此刻她需要做的便是帮助郡王殿下，牢牢地锁住朝阳阁上下所有人的嘴。

——

殿内。

楚渝小心非常地将怀中双眉紧蹙成山的小丫头放在床上，起身时身子猝然一顿。

他拧了眉，低头看向胸口处被紧攥着不放的衣裳，目光上移落在小姑娘渗满冷汗的额间，心口微沉。

楚渝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身子，“小丫头，小丫头？”

楚曦容色苍白，毫无血色，一直紧拧不松的眉宇像是正在忍受着什么痛苦，长长送出一口气，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望着眼前满脸急忧之色的楚渝，一双杏眸微红，她不住低低轻唤了一声，“阿兄。”

眉宇中透露着无助与痛苦，便似一个迷了归途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

刹那间，眼前的面容与遥远记忆中那个强自坚强的小丫头重叠在一起，楚渝心中猝然一痛，那种痛楚比他身上所受过的任何刀伤剑痕更甚。

已经很久很久，他没有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时候了……

“阿兄”楚曦紧紧地望着人，认真非常，她的嗓音低沉带着无助与祈求，“阿翁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楚渝心头一闷，轻轻地抚摸着楚曦的脑袋，柔声安慰，“自然，不过现下小丫头应该先告诉她阿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由才行。”

方才在他抱起小丫头时，她拉住了他的衣裳，因此，他才唤住了碧荷。

“什么，什么什么事由？我不知道呀，阿兄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事由？”

楚曦容色一顿，一双杏眸不甚自在地转了转，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想着转移话题。

“当真？”楚渝双眸一眯。

“当真！”楚曦想也不想地飞快回答，回答后又扭了头，不敢去与楚渝那双不掩探究的双眼对视。

“呵，是么？”楚渝轻笑。

楚曦心头一紧，不敢多言。

楚渝看着一脸心虚的小丫头，毫不犹豫地戳破，“一路而来，你从不下车半步。

你身边的婢子与我回话时总是遮遮掩掩躲躲闪闪，还有，马车中时不时飘出的隐隐血腥之气……

小丫头，这些你能与阿兄解释解释么？”

楚曦心中苦笑。

她就知道她是瞒不住阿兄的，便是瞒得住，那也瞒不了多久……果然如是。

一时之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糊弄过去的借口与法子，但最终……

楚曦望着楚渝，容色沉静，只面色仍旧苍白，眉宇仍旧紧蹙不松。

“阿兄，小阿貊没事，不过只是一路旅途累着了身子，多歇歇就好了。”

她不想说。

楚渝凝视着满是祈求之色的杏眸，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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