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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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楚渝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阿兄不会再问，但是，你也要答应阿兄一件事。”

她不愿说，他不愿也不忍逼她。

总归是她回帝都之前的事由，他派人暗中去查便是，不过是要费些时日罢了。

“好。”楚曦答得十分干脆利落。

望着小丫头眼中的狡黠，楚渝还有什么不晓得的？这小丫头早便知道他不忍逼迫于她，亦是从一开始便知晓他会起疑。

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神情言语之间尽是无可奈何的疼宠，“你啊你，便是吃定阿兄了是不是？”

无论是从方才的故作可怜，还是一路上的遮掩隐瞒，她怕都是故意而为，因为小丫头知道有些事由瞒不了他，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打算隐瞒。

若是在路上她出了什么事由，那么他势必会为了小丫头的安然而推迟行程。

这一路上，小丫头故意躲在马车之中不见人，身边的婢子也是个个小心翼翼，刻意躲避着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会让他起疑，但只要他还顾虑着她还在车厢之中，事由没弄清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强行抓人询问，亦不会强行闯入马车之中……

而进宫之后，小丫头回朝阳阁，而他回东宫复命，她亦是知道到他心有忧虑，不会轻易离开，定然会与父亲一起前往政和殿查探她的安危……也或许，她也考虑到了安嬷嬷会因放心不下她而派人前往东宫报信。

总而言之，无论是他，安嬷嬷，还是父亲，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无一错漏。

安嬷嬷派人去东宫报了信，他与父亲得了信之后也如她所想的那般去了政和殿。

且在她离开时，他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面容与身体之间所展示与他的异样，托了借口，跟了过来。

之后便是发现殿中不对，破门而入，发现昏倒在地的她，帮她解决好安嬷嬷，若发现她昏倒在地的人仅有安嬷嬷，或者是朝阳阁中的任何一个人，必然不会选择隐瞒。

而是直接派人去太医院请人。

故而发现她的人是他，便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是她的阿兄，便是在东宫中身份有些尴尬，但是如今他也算一时之间风头无两，他的身份足够压得住今上派到她身边的安嬷嬷。

而且小丫头与他之间的关系，安嬷嬷也是知道他不会伤害于她，故而便是他今日选择了隐瞒，之后安嬷嬷也不会因此而多想。

“呵。”他低笑一声。

脑海中的思绪越发明晰，一时之间他便是越不知道此时他是该生气，还是该对小丫头的算无遗漏而感骄傲。

他狠狠揉了揉楚曦的脑袋，“小丫头，你这是将你阿兄算计得死死的啊！”

楚曦心虚。

她冲着楚渝讨好一笑，弱弱道歉，“对不起嘛，阿兄，小阿貊与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虽然她为算计阿兄而感到心虚抱歉，但是她不后悔，便是时光倒流，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且毫不迟疑犹豫。

阿翁出事，她心中恐惧不安。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阿翁的身边，所以她不能让阿兄推迟行程，也不能在阿翁或许出事的这个关头，叫她身上这古怪的病症让他人知晓。

若是让他人知道了她身上的病症，不说会否会影响到阿爹，便说是阿兄与兄长，以及她的外家，整个顾氏都必定会收到影响。

若是再让有心人拿她做筏子来算计她身边的亲友……那必是……

她绝不会叫这种事情发生。

纵使她身上的病症瞒不了多久，也不该是在这个关头叫人知晓。

她不后悔，但是她到底还是算计了她的阿兄，利用阿兄对她的不忍与在乎。

这让她感到不安与愧疚。

楚曦冲着楚渝讨好笑笑，“阿兄想要小阿貊答应什么？只要阿兄说了，但凡是小阿貊能做的事由必然会为阿兄做到！”

身上的痛楚隐隐削弱褪去，这使得她恢复了些许气力，便是面上的笑意也变得真切了些许。

她发现这古怪的病症是有时刻性地，来得快去得也快，并不会持续疼痛下去。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说是楚曦能够明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好转，便是楚渝见她那恢复了些许血气的面容也是暗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中，神情严肃而认真，“阿兄不需要你做什么改变，阿兄并不会因为你利用了阿兄而感到伤心与愤怒。

恰恰相反，阿兄回因为你有这般的心计与能力，而感到无比的欣慰，骄傲与放心。”

楚曦心头猛然一震，望着楚渝眉角处寸许的疤痕，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她清楚得记得，阿兄离去前是没有这道疤痕的，那时候全帝都的人都说阿兄的脸美玉无瑕貌比潘安。

但如今。

阿兄归来，他变黑了，白玉变成了黑玉，且眉尾也多了这道疤痕，不再无暇。

都是因了她，也都是为了她。

眼角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楚渝轻叹一声，用指腹轻柔地为她拭去泪珠，“所以我们小阿貊不需要有任何的改变，若是想要用阿兄不用顾及什么，直接用了就是，阿兄会因为自己能够帮到小阿貊，而倍感欢喜。”

“阿兄……”

眼角的泪落得更急，楚曦紧紧握着楚渝的手，泣不成声。

他很好，从小到大他为她做到了兄长所能做到的一切，可是，可是，她不值得。

她不值得他对她这样好。

“可是，阿兄只要小阿貊答应一点……”

不待他说完，楚曦便不住地用力点头，哽咽道“嗯，无论阿兄说什么我都答应。”

见她这般模样，楚渝不由兴起，故意问道“便是我想知晓你身上到底发生什么，小阿貊也会答应么？”

“……”楚曦动作一顿，沉默不语。

只有这个她不能答应。

好在楚渝也并没有想要在这时候逼迫于她，他拿了帕子小心地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好了，开玩笑的，不要哭了，嗯？小花猫？阿兄只是要你答应，你做什么都可以。

但只一点，永远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永远不要，否则，若你出了事……”

小丫头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若小丫头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楚渝的眼中猛然涌现出疯狂与阴鸷的神色，楚曦一惊，立时用力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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