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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就见一身影掀开帐幕,来人怕是看见我在门边愣了一愣,“将军这女的是谁啊?”那边的人淡声而道:“是我在林中抓到的,看着形迹可疑就带回来了。”
此番解释让来人更感疑惑了:“可为何不关在俘虏营中?”
朱高煦顿时不耐烦了:“哪那么多废话的?你那边什么情形?”
来人神色一凛,连忙回道:“追出去五里远人就不见了,在四周搜捕了一阵也毫无所获,怕是南军派来刺探军情的探子吧。不过有探子身手这么好的吗?”
“哼,你莫要太看低了朝中军,即便盛庸一流是些蠢材,但还有锦衣卫在,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传令下去务必严防谨守,不可懈怠,若有探子再来叫他插翅也难飞。”
这两人竟当着我的面没有顾忌地商讨军营中事,而他们口中所说的探子是否就是燕七?
来人一身盔甲要比之前的守兵好些,怕也是军中将领之一,年纪当与朱高煦不相上下,他听了命令后又瞥了我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之后朱高煦并不来理会我,径自而躺于榻上阖着眼。我窝在那处也不作声,空间及至静沉,至少不会再发生之前那种事了吧。
到天蒙亮起来时朱高煦就突然坐起身来,我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且用带了哀求之意的语气:“能不能放了我?我男人还在家中等着草药服用的。”
却被他反问回来:“你家在哪呢?”
念转之间我的脸上浮现惶恐,往后移了移摇着头,“不要,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他咧嘴而笑,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可以继续撒谎。”他落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我的视线,独留我一人在帐中惊愕不已,他是怎么瞧出来我在伪装的?
悄然挑开一点帐幕,虽帐外没有人在看守,但来回巡视的士兵却很多。缩回了手沉顿而思,这时候应该想的是究竟该如何脱离困境而不是如何说服朱高煦议和了吧,燕七当真是丢了个难题给我,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我想不通,哪怕是将燕七想成为了阿平甚至连对我都不择手段,我也想不明白他的收益在哪。
一夜没睡,又经历了几番风波,思绪只一停顿就觉困意袭来,眼皮直打架,后来更是睁不开眼了,强撑的意志一抽离就恍惚过去。好像是就恍惚了那么一小会儿感觉有异样,眼睛骤然睁开却撞进那双幽深探究的黑眸里,脑中微微迟缓了才作出大惊失色的反应,想要后退却发现不对,环转周旁竟发觉自己不在营帐帘旁了,而是躺在那张榻上。
不用说也知定是被朱高煦给抱过来的,可这是什么情况?我算是他的俘虏,哪有让俘虏睡自己榻的?我不明所以,也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不可能是他对我动了那什么心思,此时我的容貌要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声音又粗哑,他的眼光也不至于不济到如此。
心中虽如此转念,但面上却作出一副受到惊吓状,只见他眸光闪了闪后退开了身道:“桌上有食物,想吃就吃吧。”
我惊愣地瞥了眼桌面,果真见放了一碗饭,而饭上还有只很肥的鸡腿。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别转开头时听见他问了句“不吃”就嗤笑出声,然后又道:“这顿不吃可就没下顿了,等着饿肚子吧。”
衡量形势,没必要吃眼前亏,有意作胆怯状地尝试着去伸手拿碗与筷子开始扒饭,鸡腿太油腻和饭一起吃实在难以下咽,但我在朱高煦的眼皮子底下仍然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几度欲作呕都强忍住了。莫名感觉朱高煦在观察我的反应,不知道他是仍怀疑我是奸细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看我的眼神中总是含着审度。
一碗很满的饭全部塞进嘴巴里后我差不多饱得不能动了,这辈子都没吃完过这么一大碗饭。就在我放下碗筷时突然听见朱高煦道:“倒是看不出来你个子小小的居然这么能吃,都可以抵我的饭量了。”言外之意这碗饭是他的?
没处可避,只能抱膝缩在最角落里,迟疑了下再次哀求:“求你放我走吧。”
“怎么?又想说你家中的男人在等药?”
滞了滞,他这话让我怎么接?脸上渐渐露出悲色来,语声情切:“是,之前确实说得不是真的。我是从济南来的,家没了,男人不见了,除了回老家还能去哪?身上盘缠也没有了,除了窝在树林里歇一晚外无处可去。”
后面的情形不用我再继续编下去了,自是倒霉地遇上了他还被他当作奸细给抓了回来,又遭了一番罪。沉凝片刻听见他才问:“既是如此你又何以要在之前撒谎?”
“撒谎?”我蓦然抬头,让眼中的愤怒尽敛于他眼下,“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这些兵士说真话,是你们的铁蹄踏平了我的家,是你们抓走了我的男人,现在还是你们在剥夺我最后的生路!看看之前凌辱我的那些人,他们每一个人都与我一样可悲地被抓回来了,却像条狗一样地被关着。你们为什么要打仗我不知道,但代价却是让一个个家都破碎!”
朱高煦这次没有立即开口,目光深凝着我沉沉半响,最终转开了视线。
从他的神色来看相信我是赌对了,不管他因着什么原因将我带进他的帐中,也不管他是从何获知我在撒谎编故事的,至少这一个剧本他是相信了。
可能两个故事的区别在于是否融入真实情绪吧,我在借这个故事隐射自己。
若非这场长达三年的靖难之役,我和阿平又岂会一而再地分开。济南不是我的家,但三十里外的金陵城是我的家,朱高煦率领燕军驻扎三十里外虎视眈眈,直等朱棣大军一到就全力进攻京城。
我没法以许兰的身份来对他进行劝说,只希望刚才那番话能够对他有些影响吧。但心中立即有个声音在反驳:凭什么认为他能听你的?别说是现在的你,就是以前的你,在天下与你之间你认为一般人会怎么选?
这个质问使我无言以对,是啊,向前就是占据天下,这世界有谁能够抵得住皇权的诱惑?
怕也就是阿平那个傻子会舍了天下来选我吧。
“将军。”帐外突然有人在唤,听声音是之前那个来过的将领。
朱高煦蹙了蹙眉扬声而问:“什么事?”
将领语声急切:“将军,有讯来报说王爷那边可能不好。”
朱高煦闻言急站而起,大步走过去掀起帐幕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将答:“王爷率军抵达浦子口准备渡江时遭盛庸大军四面围堵,如今被围了三面,王爷怕是只能后退了。”
“啪”的一声重击响震得我心头一颤,是朱高煦一掌挥在了营帐柱子上,将帐篷给震得都抖了抖。听见他狠声而斥:“该死的盛庸,到了今时今地还敢负隅顽抗,影子,你即刻去点兵!”那叫影子的将领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朱高煦本欲抬步也离去,忽然像是想起了我回转过头来,届时我脸上的震惊与惶惑来不及敛去,只能对他喃喃而问:“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攻打金陵城了?”
他先是一怔,随后便咧开了嘴笑说:“倒是你提醒了我,盛庸不在城中防守却敢去围堵我父亲,只要我在此时举兵杀入城门便可将京城踏平。”
如果这一刻我的脸不是被伪装过的,怕是一片惨白。并非真是我提醒了朱高煦,而是他本就有此打算,我不知道盛庸何以会在这时候弃了京城的防守而去阻截朱棣,是想做最后一搏吗?确实朱棣是燕军的核心骨,只要除了他燕军必大乱,这怕也是南军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忽而脑中有电光闪过,不可置信地察觉到燕七的动机了。我在之前一直想不通燕七如此而为的收益是什么,怕就是为了争取眼前的时机吧。
他要我绊住朱高煦!
无疑朱高煦与朱能是朱棣的左臂右膀,现今朱能必然是在朱棣身边,而朱高煦则为先遣部队来压制京城布防。这是……一场对朱棣布下的必杀之局!
阿平终于动了杀心。
而燕七故意不将我的容貌变回原样,怕是想要朱高煦对我产生怀疑又认不出我是许兰,以备他在之后能够赶回来再救我出营。但是,恐怕燕七高估了我的能力,这种状况下我如何能劝得动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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