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2｜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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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我的甜心卡不见了啦——」

身为贪小便宜魔人，在结帐时发现把优惠卡弄丢一事，简直是毁灭X的屈辱。

「??姐，不然我请你吧？」

而更伤自尊的，就是让小三岁的弟弟，一脸无奈地打算自掏荷包买单。

幸好柳思堇还有身为姐姐最後的尊严，在对方把钞票交给店员之前，早一步伸手拦截。

盯着飞快介入的手刀，柳思宇皱起眉，坚持不把钞票收回，「就说要请你了。」

「不用，你退下！」柳思堇出力推着对方的手，加大音量，「这些钱留着买你喜欢的BL漫，不要浪费！」

「g，不要这麽大声！大家都在看我——」

「讲出来又没差，我Ai看百合漫都直说啊，百合万岁万万岁——」

「——柳思堇！给我惦惦啦！」

经过一片让店员困扰的混乱行为後，两人总算拿到餐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用餐。除了食物外，柳思宇将课本讲义整齐堆叠一旁，准备在用餐完後，接续用功读书。

——柳思堇与柳思宇，从小就是正负极般的存在。

父母过世後，因花莲的亲戚无人愿意接手扶养，只能由阿嬷带着姐弟俩，北上寻求隔了好几层的远房亲戚协助，历经重重波折，最终还是选择拆散，分别寄於不同亲戚篱下。

虽然两人住在不同学区，但因城市距离不远，偶尔还是会像这样，下课後简单吃个饭，确认Si活的同时，聊聊彼此的近况。

柳思宇的成绩虽不能说是顶尖，但也足够出sE了。其谦逊认真的态度、正向的思考、稚nEnG可Ai的脸蛋，让他在学校收揽好人缘，就像刚才排队等餐时，至少有五组熟人前来打招呼。

「??姐，你今天没翘课吧？」

无论受欢迎与否，在柳思堇眼里，柳思宇就是个病弱、Ai看BL、Ai瞎C心又不出柜的Gay弟弟。

「到底要说几次，我现在很少翘课了。」柳思堇拿着薯条往嘴塞，咀嚼一边回答，「都缴学费了，少去一堂的话很亏耶？」

柳思宇yu言又止，最後扶额叹气，「算了，有去就好??那有按时拿药吧？」

「当然。」柳思堇点点头，「都一次缴费了，不拿很亏耶？」

「别再用那种穷鬼的方式思考了啦！」

柳思堇将目标转为可乐，畅快x1了一口後，毫不迟疑地抛出问题，「那你呢？交男朋友了没？」

「??你只在意这个吗？」

「Yes。」柳思堇撑着下巴，充满嘲讽一笑，「反正，你八成也过得很好吧？」

「之前说过了，我现在的目标，只有考上第一志愿而已。」柳思宇捧着麦香鱼汉堡咬了口，正sE眯起眼，「还有，出柜很麻烦，我目前还不想。」

「欸——」柳思堇嬉笑着，同时拿纸巾向前，擦去柳思宇嘴角上的塔塔酱，「逊咖——」

「你才逊咖。」柳思宇撇开头，「那你呢？就算课业一塌糊涂，感情上应该有进展吧？」

「???」

通常面对感情问题，柳思堇都会说出类似「Ai情如同五斗米，不用为此折腰」等假清高发言，而非这种像被割了声带一样的无声反应。

这种罕见的沉默，让柳思宇唰的一声弄掉手中的汉堡，迟了半晌才开口，「不是吧??还真的有？」

「思宇，我问你一个情境题。」短短一秒间，柳思堇突然神情大变，她用还沾着薯条盐粒的指尖交错，严肃地缓缓道来，「假设有人闯入你的神圣领域，强行控制你的身T侵犯，结束後还说欢迎下次再光临，这是什麽意思？」

柳思宇圆润的眼珠，震惊到都要掉出来了。

他花了几分钟缓神，最後才拿出手机，「??我现在就帮你报警。」

「欸！不是！」见大事不妙，柳思堇赶紧出言阻止，「只是情境！情境而已！」

正因了解自家弟弟是个认真魔人，她才想用虚构的情境包装，没想到一不小心，还是表达得太具T了。

「??真的？」

面对仍然存疑的柳思宇，柳思堇故作轻松，「真的，这是我最近看的漫画剧情。」

「哦，真怪的漫画。」

「对啊，怪到不行。」

——没错，巫祈海就是个怪nV人。

两人结束用餐後，柳思堇留下柳思宇继续读书，就先行离开了。才刚出店门口不到十分钟，便被一阵Pa0火连天般的大雨袭击，柳思堇没带伞，也不想花钱买雨衣，索X就拿着後背包盖在头顶，一路冲刺回家。

俗话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哦不，笨蛋也可能会得气喘？

除了气喘，柳思堇几乎没有得过什麽大病，某种程度来看，说是身强T壮也不为过。

至於发现气喘的确切时间点，柳思堇不记得了。她能回想起的，只有个在放学後，哭哭啼啼待在镇里的小诊所，强制x1入诡异气T的记忆。

任何空气中细小的灰尘、粉尘都会触发症状——但诡异的是，花粉却不会。

柳思堇曾天马行空地想，自己一定是与花JiNg灵缔结契约，才会有如此特殊的抗X，甚至尝试好几次与之切割，却还是一次次再度走回原路。

——该Si的花JiNg灵，竟敢诅咒一个穷光蛋美少nV。

随着年纪增长，气喘的严重度大幅下降，柳思堇现在只要半年回诊一次，其余时间只要去地方药局领x1入剂即可。

经过跑百米般的冲刺，柳思堇总算在天黑前抵达家门。卸下Sh漉的布鞋与袜子，一眼望去长廊的尽头昏暗，似乎没人在家，她便打算静悄悄穿过客厅，赶紧洗个澡。

「——思堇，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没想到在刚拉开通往客厅的帘幕後，二阿姨就这麽从厨房冒出来了，看见落汤J般的柳思堇，立刻露出惊慌的眼神，「哇！怎麽这麽Sh！你没有带伞吗？」

「啊哈哈哈——忘记了。」柳思堇再度露出装傻的笑容，「哦，还有晚餐吃了，我先去洗澡。」

「好，快去吧，小心别感冒啊。」

——放心吧，我是个只有气喘的笨蛋，不会感冒的。

二姨家的人都很好，完全把自己当成亲生骨r0U般疼Ai，即使刚开始有情感调节的问题，也从不出言欺凌，一路温柔以待。

转眼间，柳思堇已在这个家生活了整整八年，但她还是觉得隐约有GU隔阂感。

同时她也很清楚，无关他人，是自己的心魔问题。

人们常说的时间，终究不是万灵药。当伤口留下了疤痕，便成为了一种烙印，刻在生命的轨迹上。

她不是没想过未来，只是从某一刻开始，梦想就被强制限缩了。柳思堇以前兴趣繁多，特别锺Ai唱歌，国小时曾参加过合唱团，征战各式竞赛，理当也想过当个歌手，有朝一日去LiveHoe驻唱。

只是遭逢变故後，她选择闭上了嘴。看似光鲜亮丽的康庄大道，也逐渐崩塌，曾经发光的梦想，最终变成「活着就好」。

——继续萎靡不振的话，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吧？

洗完澡後，柳思堇回到房间，一鼓作气躺在被整齐铺好的床上。入睡前，她总会戴上耳机，用手机播几首歌听，柳思堇对音乐的喜好很单一，抒情歌是首选，轻缓的旋律，与低沉沙哑的嗓音，对她来说格外有x1引与催眠X。

听着听着，她突然想到，巫祈海的本音挺低的，是cH0U菸的缘故吗？

随着热腾腾的记忆浮现，对方发丝间的香气也彷佛再次充斥鼻腔，柳思堇抱着软绵的巨型抱枕，辗转难眠。

她cH0U菸??究竟是因为了什麽？

不，打从根本上，突然出现在那里就很奇怪了，就像是要刻意让人发现一样??

如果一切都是有策略的，那确实成效。事到如今，成为了唯一知道巫祈海秘密的存在，柳思堇确实有GU芥蒂感。

——或是，禁忌的优越感？

但跟别人共享秘密的代价，竟是被强行打开封尘已久的潘朵拉盒子，让记忆里的那场山火Si灰复燃。

就跟把甜心卡弄丢的自己一样，亏大了啊。

柳思堇试图用哼唱缓解起伏的情绪，但随着音乐来到尾声，一GU滚烫的热意顿时涌上喉间，强烈的反胃让她紧闭双唇，连耳机里轻柔的音乐，都成为了靡靡之音。

一旦火烧，必势不可挡。

她本以为是气喘发作，便下意识想拿放在书桌上的x1入剂，却因为长时间枕手的麻痹，瞬间无法动弹。

最终，柳思堇还是吐了。

但至少她有赶紧滚下床，在喷发前抓到垃圾桶，一窝蜂往里头像水门开启似狂泻。

很快的，她藉由冲破喉间的异样触感，察觉吐出来的，并非不久前大口吃下的垃圾食物，更非任何脏器生成的产物。

她看着垃圾桶中被唾Ye包裹的物T，那种特别的渐层，边缘的皱褶构造，一切她再熟悉不过。

是花瓣。

那是她父母曾用尽一生照顾，也是象徵自己无尽梦魇的——

夏堇花瓣。